雖然黑山穀土著部落有發展壯大的跡象,但建業城營地仍舊維持著與他們關於煤炭換武器和物資的活動。
蓋因無他,缺乏足夠的人力而已。齊天不可能將營地裡寶貴的人力去做這些笨重的工作,水泥窯,木屋倉庫,開挖儲水池,修建大型磚窯,這些都需要更多的人力。
因為水泥小土窯已經建成,日產量僅有感人的兩噸左右(這還是保證石灰岩供應充足的前提下)。即使如此,齊天也是倍感振奮,這可是水泥呀,近現代工業產品的代表。
為此,他開始組織人員著手修建大型磚窯,依托那十幾個小土窯陸續出磚,以及少量出產的水泥,修修停停,看進度,估計得花三十多天才能建好,並投入使用。
明月如盤,夜色撩人,微微的海風,吹得四周的樹木發出沙沙沙的聲音。七月,正是漢洲大陸的冬季,但,建業城所處的地方因緯度較低,氣溫保持著二十幾度,讓人感覺涼爽宜人。
“在這個地方,我感覺所有的時間好像都變慢了!”營地中間的廣場上,留守人員燃起篝火,正在燒烤……袋鼠肉。齊天一邊在袋鼠肉上麵塗抹著食鹽和香料,一邊又開始抱怨所有項目進度的緩慢。
“小天,不要急,慢慢來!”俞福坤笑著安慰道:“咱們這是在一個什麼都冇有的蠻荒之地,建設一座新的城鎮。急不來的!”他的心態,倒是非常平和。
齊天關於這座建業城的規劃圖紙,俞福坤大致看了一眼。全都是框框圖圖,線線條條,讓他根本看不懂。不過,那麼一大張白紙上,畫的全是草圖,看規模和形製,一定非常巨大和漂亮。
“小天,你弄的那個水泥可真是好東西!”羅大奇流著口水,看著齊天在烤肉架子上,不停地劃著小口,塗抹香料。一股濃鬱的烤肉香味,不斷地鑽道鼻孔裡,刺激著他的味蕾。
“一天的功夫,抹過水泥的牆壁就變得乾硬了,刀砍下去,居然隻有一道白印子。以後,咱們拿它來建城牆,是不是就不用怕敵人輕易打進來了?”
“那可未必!”齊天搖搖頭解釋道:“如果敵人使用火炮轟擊城牆,還是可以打破的。除非……我們的城牆修建得足夠厚實!”
“我們營地四周那些土著人,戰力孱弱,簡直就是土雞瓦狗!不用修那費事的城牆。我老何一人,用刀片子,就可以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何老六手裡油膩膩的抓著一塊烤肉,一邊啃著,一邊不屑地說道。
“不錯,如果隻是僅僅防衛那些土著人,我們是冇必要修建厚實堅固的城牆。那些木柵欄就足夠了,頂多,後期塗抹一些粘土在上麵。”齊天瞄了一眼何老六,他是一個積年海匪,身上有股洗不掉的匪氣。他投靠劉香時,見曹雄為人大氣仗義,便跟了他,一直到達漢洲。
對此人,齊天頗為不喜,用現代話語來說,就是三觀有些不同。但同在一個團隊裡的生死兄弟,又都是一路拚殺過來的。因而,他將自己的小心思很好地隱藏了起來。
“咱們現在大口吃肉,好不暢快。不像曹爺他們,此刻想必還在船上飄著吧!”俞福坤愜意地吃了一大口烤肉,滿足地打了一個嗝。
“他們再慢,這時候,也該到巴達維亞了。……不知道與荷蘭人談得如何?”
“有什麼好談的!”俞福坤搖搖頭說道:“無非裝孫子,伏低做小,取得荷蘭人的支援!”
“此時的裝孫子,是為了以後稱大爺!”齊天豪氣萬丈地說道:“隻要荷蘭人不來侵擾我們,讓我們慢慢發展幾年,等實力足夠了,我們讓荷蘭人當孫子!”
“說得好!”何老六讚了一句,“到時候,我們都當爺。尤其是不要再這麼天天地玩泥巴,或者伐木建屋。老子這輩子都冇這麼累過!以後,得多弄些人口過來,天天伺候著咱們!”
嗯?合著,這位爺是要這麼當的!眾人突然想到了在山東登萊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曾受儘官府和權勢人家的欺壓。我們以後也要這麼做嗎?
見眾人對他的話都冇迴應,何老六不由訕訕地笑了笑,低頭使勁地啃著手裡的烤肉。
入夜,何老六與羅大奇一前一後地穿過木屋居住區,朝營地東側的瞭望塔走去。他們是下半夜值守,此刻正要去換回值守上半夜的兄弟。
“六哥,你乾嘛呢?”羅大奇看到何老六突然將身子貼到一所木屋前,側耳傾聽著什麼。
“嘻嘻……,這幫天殺的呂宋移民,白天不好好乾活,晚上把勁頭都用在女人的肚皮上了!”何老六猥瑣的低聲說道。
木屋居住區基本完成,營地裡的人也全都住了進去。有家小的分配兩間,無家小的,則分配兩人一間。待磚塊輪窯建成後,可以提供更多的磚塊時,就會建設磚石民居,做到真正的安居樂業。
瞭望塔的底下,羅大奇抱著一把長刀,正在不斷打著盹。按照有些人的說法,周邊冇有強大的威脅勢力,因而夜間值哨,顯得有些鬆懈。
“大奇,大奇……”羅大奇猛地聽到有人在喚他,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懷中的長刀也握在了手中。
“怎麼了,發現有動靜?”羅大奇低聲問道,臉上卻不由一紅。
“屁的動靜都冇有!”何老六也低聲說道:“我去拉個屎,你上去幫我看一下!”
羅大奇點頭應諾,將長刀咬在嘴上,順著梯子就往上爬。
何老六抬頭看著羅大奇爬上了瞭望塔,嘴角露出一絲淫邪,“他孃的,憋了大半年了,我得去泄泄火去!”說著,竄入漆黑一片的營地裡。
天色逐漸放亮,晨光中的營地又要開始新的一天喧囂。
齊天有些貪婪地喝著米粥,手裡啃著發硬的饅頭。因為糧食消耗,遠遠超出計劃中的消耗。因此,米麪等糧食開始進行管控。而玉米,土豆,高粱以及……袋鼠肉,也開始限製使用。
營地周邊的袋鼠幾乎被屠戮一空,統統進了眾人的肚子。齊天不止一次地替這種未來澳洲的國寶,進行沉痛地哀悼。
“喲,傳根今天這麼早,找我有事?”齊天將碗底舔了個乾淨,正準備出門時,遇到急匆匆跑來的丁傳根。
“我們的人被欺負了!”丁傳根瞪著憤怒的眼神,看著齊天。
“我們的人被欺負了?”齊天愣了一下,“那些來營地裡的土著,鬨事了?”
其實,因為語言不通,膚色黝黑,長相醜陋,那些土著人往往會受到營地裡的人所歧視和嘲笑。而那些土著則隻會傻笑著伸出手向營地裡的人討要食物,即使冇有要到,也不生氣,憨憨地走跑出營地去揹負下一趟的煤炭。
“不是土著人!”丁傳根直直地看著齊天,“是你們……你們的……護衛!”他差點一口說出“海盜”這個詞。
“你們……被他們欺負了?”齊天心裡咯噔一下,營地裡的人本來救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呂宋來的移民。這要發生了衝突,這個營地裡的建設工作,還怎麼開展。
“到底發生了什麼?”齊天沉聲問道。
“葛春林家……,昨天夜裡,進了你們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