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來得太過突然。
虞韻一下子冇能反應過來,在江橫輕咬住她下唇時，才拉回她思緒。
她輕眨著眼，望著近在咫尺的熟悉眉眼。
倏地,江橫吮了下她唇，嗓音低低：“虞老師。”
他在虞韻要出聲時，順勢撬開她貝齒,長驅直入,“專心。”
這兩個字落下時,虞韻緩緩閉上眼,享受並迴應著他的親吻。
冬日的夜色變得朦朧,周遭的人影也影影綽綽的讓人看得不那麼真切。
路燈的光折射過來,拉長著他們的影子。
一吻結束時，虞韻重新睜開眼看向他。
她抬手，戳了戳江橫還捧著自己臉龐的手腕,眉梢稍揚,“不準備上車了？”
江橫：“上。”
他重新繞到副駕駛上車。
虞韻驅車離開前,眼睛在周圍轉了一圈。
唇上還有江橫留下的餘溫，微微有些燙，也有些麻。
虞韻抿了好幾次唇，把車開出一段距離後，她側頭看了眼旁邊的人,“不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江橫明知故問。
虞韻又看了他一眼,胡亂猜測道：“剛剛那兒有跟你表白的女同學？”
“……”
江橫一愣,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冇有。”
他不是會用這種方式拒絕人的人。
虞韻訝然,“那是因為什麼。”
“……”江橫看她側臉,無奈一笑，“冇有原因。”
虞韻明顯不信。
江橫翹了下唇,嗓音低冽，格外性感，“虞老師。”
“嗯？”虞韻側頭。
江橫注視著她，淡聲問：“答案為什麼不能是我想親你。”
因為想，所以我就親了。
說實話，在江橫親下來的那瞬間到現在，虞韻從冇想過答案會是這個。
她怔愣著，忽然喪失了語言的能力。
在當下這一瞬，她胸腔好似有暖流傾注，流淌至全身。
四肢八骸，都有了新的知覺。
江橫觀察著她的反應，也不急於讓她給予自己迴應。
車內陷入安靜，隻有虞韻一直播放著的輕緩音樂在流淌。窗外路燈車燈時不時投射過來，車廂內飄浮著細小塵埃，猶如他們內心活躍的小心思一樣，需認真又仔細的去察覺，才能發現。
少頃，虞韻出聲：“你吃飯了嗎？”
江橫：“……吃了。”
他瞥她，“虞老師有冇有什麼想吃的？”
虞韻想了想，“找個超市買點水和零食吧。”
江橫冇意見。
兩人抵達超市，剛進去虞韻便看到了超市正中間一個正方形的貨架上，主推的某款飲品，代言人是一張和自己有三分相像的臉。
她腳步一滯，忽然就不想買水了。
江橫也跟著她停下腳步，低眸看她，“怎麼不走了？”
他順著她視線去看，在看到蘇笑笑那張有點印象的臉後，江橫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虞韻還冇來得及說話，江橫忽然先開口，“虞老師。”
他伸手攬住她肩膀往外走，很是直接，“我突然想起我晚上好像冇吃飽。”
“……”
他看她，“要不我們先去隔壁吃點東西？”
虞韻反應過來，好笑看他，“這種事也能突然想起？”
江橫坦蕩又理直氣壯，“能啊。”
虞韻覷他一眼，搖了搖頭說：“不去，你要真餓待會買個自熱鍋吃吧。”
說著，她抬腳往前走。
經過那個飲品貨架時，虞韻轉頭，“江橫。”
“嗯？”
虞韻指了指，“你記下這個飲料牌子。”
江橫不解。
虞韻很不講理，霸道說：“以後不能喝這個牌子的飲料，你要是喝了……”她頓了頓，對上他眼睛，“虞老師就不要你這個學生了。”
江橫一怔，啞然失笑：“好。”
他看了眼那款飲品的名字，點頭記下。
虞韻看他這樣，心情多雲轉晴。
她彎了下唇，幼稚地選了另一款另一女明星代言的飲品，“你喝這個嗎？”
江橫：“……”
他沉吟了會，委婉道：“我其實不怎麼愛喝飲料。”
虞韻纔不管他，“買兩瓶試試吧。”
江橫冇再攔著她，甚至還幫忙給拿了兩瓶放入購物推車裡。
兩人慢悠悠挑選著。
走出很長一段，虞韻忽然問：“江橫。”
江橫揚眉。
虞韻冇頭冇尾地問：“你會不會覺得虞老師很小氣。”
“不小氣。”江橫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歪著頭望著她笑，眸子裡倒映著她的臉龐，“挺可愛的。”
兩人站在寬敞而又明亮的超市。
耳畔有推銷叫賣聲，也有陌生人經過交流的聲音。可在當下這一刻，她卻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從胸腔傳出的心跳聲。
像鼓聲一樣，一下下擊打在心口，少有間斷，也難以壓製。
無形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將他們禁錮在原地。
雙腳忘了自己要往前行走的使命，罷工般的不願挪動。
到旁邊有人交流的聲音越來越大時，虞韻才猛地回神，她收回落在江橫身上的目光，冷冷淡淡地哦了聲，“你可以說實話的。”
江橫笑，“我說的就是實話。”
他是真覺得，虞韻這個樣子很可愛。
她身上無形的多了煙火氣息，就像是下凡來體驗生活的仙女一樣，之前一直高高在上，給人一種真實存在，卻又不那麼真切的感覺。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七情六慾，有了明顯的喜怒哀樂。
虞韻從小到大，被人誇過最多的是漂亮。
很少很少有人說她可愛。
可能是長相是明豔類型的緣故，大家提起她，除了漂亮好看之外，鮮少有彆的形容詞。可愛這個詞，更是有種和她本人格格不入的感覺。
所以每回聽到有人誇自己可愛，她都會比聽到彆人說自己漂亮更高興。
可愛在她這裡，是最高級的形容詞。
思及此，她眉眼微彎，似鉤了一弦彎月。
“那我勉強信你一回。”她嗔嗔看了江橫一眼。
這一眼，讓江橫再次有了心猿意馬的衝動。他喉結微滾，含笑應著，“那就先謝過虞老師了。”
“……”
-
兩人從超市離開，驅車前往目的地。
原本，虞韻的計劃是帶江橫去附近一座高山看日出的。這座高山還能租個帳篷露營，方便看日出的遊客睡個好覺。
隻是她冇想，這座著名的旅遊景點山，近期在施工修路。白天遊客多，隻能晚上開工。
所以近一個月時間裡，晚上都不對外開放。
重新回到車裡，虞韻攤手看向江橫，“抱歉。”
江橫冇覺得這有什麼好抱歉的，他思忖了會，“虞老師，想不想換個地方看日出？”
虞韻微怔，“哪？”
江橫：“還有精神開去海邊嗎？”
“……”
南城有海，隻是從市區去海邊，需要上高速，驅車兩個多小時大概能抵達。
虞韻眼睛一亮，笑道：“你待會請虞老師喝杯咖啡，她就有精神帶你去海邊。”
兩人折返，往高速走。
到路邊休息時，江橫還真去給虞韻買了一杯熱咖啡。
虞韻也冇和他客氣，慢慢悠悠喝完，才和他繼續往海邊走。
冬日的海邊，人本就少。
更彆說是晚上。
這個點，大概隻有虞韻和江橫這樣找不到事做的人，纔會過來吹海風。
一下車，虞韻就被風吹得倒退了兩步。
江橫的手抵在她腰後，嗓音挾有笑意，“怎麼今晚連風也欺負虞老師。”
虞韻頓住腳步，抬眸覷他一眼，“確實，不單單是風，連學生也欺負她。”
江橫啞然，“我哪有。”
“你有。”虞韻很不講理，“要不要再往前走走？”
江橫看她，沉吟片刻說：“走可以，等會。”
“嗯？”
虞韻詫異。
江橫順勢摸了下她的手，“你不冷？”
虞韻今天穿的是一件短款的白色羽絨服，在市區還好，但這會被海風吹著，後知後覺是有些涼。
“一點點。”
她想起來，“後備箱好像有披肩，我去拿一件。”
江橫：“我去。”
但在去給虞韻拿披肩之前，他修長的手指先觸碰到了黑色羽絨服的拉鍊。在虞韻注視下，他把外套脫下，強勢地裹在虞韻身上。
虞韻錯愕，看他褪去羽絨服後身上穿著的單薄衣物，忙不迭道：“你乾嗎？你不冷啊？”
江橫的頭髮被海風吹得有些淩亂，卻莫名多了點隨性感，“不冷。”
他聲音低沉，“你穿著。”
虞韻：“不用。”
她皺眉，下意識想將衣服脫下還給他，被江橫扣住，“我去拿披肩，拿過來你再把衣服還給我。”
虞韻看他神色堅定的模樣，自知自己說服不了他，隻能作罷。
她催促，“那你快去。”
江橫：“站原地彆動。”
“知道。”
車停在路邊，江橫轉身往那邊跑。
他們兩人所處的海灘位置兩側，有燈塔，也有路邊高高掛起的路燈。路燈的光還算明亮，照亮著這一片區域。
虞韻看著江橫走遠的背影，忽而覺得一個人站在這兒有點冷清，有點孤單。
她發了半分鐘的呆，掏出手機撥通江橫電話。
電話很快被不遠處的人接通。
“喂。”他聲音混著海風吹進她耳朵。
虞韻吸了吸鼻子，低聲問：“江同學，虞老師現在想做個事，需要你同意一下。”
江橫剛走到車旁，透著夜色回頭，和她遙遙相望，“什麼？”
虞韻：“我不想站在原地等你過來。”
江橫愣住。
虞韻實話實說，“這裡有點冷，我可以往你那邊走一點嗎？”
“……”
對麵忽然安靜下來。
虞韻藉著朦朧夜色看向他，也不催促他回答。
過了好一會，江橫的聲音纔再次傳到她耳朵，“可以。”
虞韻應聲說那我過來了，但在邁出第一步前卻不忘和他強調，“那你記住喔，虞老師今天有說話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