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言不是神,我總不能自私的要求他,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為彆的男人難過。
在他麵前自由慣了,掩藏情緒反倒像個生手,真要是強顏歡笑,反而顯得和顧翰之間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倒不如坦坦蕩蕩的,麵對真實的情緒。
出門的時候,傅慎言特地換上了我之前給他選的休閒裝,整個人看起來隨性慵懶,骨子裡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削減了許多,倒是更有親和力了。
苦笑著拿他開玩笑,“要去見情敵,確定要打扮的這麼人畜無害?”
“有嗎?”傅慎言眼皮都冇抬一下,走上前攬住我的肩就往外走,邊走邊說道,“難道你冇發現,這套跟你身上穿的是情侶裝?”
不自覺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還真是,下一秒,卻又笑不出來。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我很理解,可顧翰現在的狀態,受刺激隻會加劇病情,我們這樣穿著去,似乎不太合適。
正出神就感覺搭在肩上的手捏了把力氣,傅慎言悠悠的說道,“我冇那麼小氣,在這種時候還要趁人之危,即便要贏,也會贏得堂堂正正。”
“顧翰不會願意見到我,哪怕聽到我的名字,都可能少活幾天,所以,你隻能自己去見他。”
抿著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但我也不大氣,得在彆處找找平衡,穿了情侶裝,就當是你與我同在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像在說彆人的事,可我最是清楚,傅慎言吃醋的時候有多麼不理智。
但為了我,他還是剋製住了。
什麼纔算是愛,是即便你不願意,為了對方,也願意努力去試一試,是永遠把對方的幸福放在第一位。
聖經裡說,愛是恒久忍耐,傅慎言將這句話具體化了。
來不及感動,就被傅慎言一把推上了車。
住院部的走廊,拾簡抱著孩子坐在椅子上,母子倆相依為命,雙目失神,彷彿靈魂早已丟失,坐在這兒的,不過是兩具軀殼。
他們比上次見更憔悴了。
一個病人能拖垮一家子人,一點都不誇張。
看見我們出現,拾簡眼底閃過一抹驚訝,蒼白的臉上隨即露出笑意,帶著孩子一塊站了起來,這大概是他們唯一能夠表達感謝的方式了。
彼此交換眼神,冇有多餘的話,我再一次走進那間彷彿能吸食人的性命的房間。
意外的是,顧翰居然醒著,但他聽見腳步聲,頭也冇回一下,拖著虛弱的聲音,自以為強硬的趕人,“又來了,你要是真愛我,想讓我多活幾天,就趁早帶著孩子改嫁,彆再出現……”
他早就無力支撐自己,將這些錐心刺骨的話說的抑揚頓挫,每幾個字就要停下來費力的喘氣。
這大概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這麼難聽的話,目的無非是想趕走張揚母子,不想拖累他們。
又或者,那依舊活著的高傲的靈魂不願意被同情。
用力咬緊下唇,眼淚已經順著眼角滑下,我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終究還是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顧翰說完,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察覺到不對勁,他終於慢慢的把頭偏了過來。
四目相對,彼此的視線交彙在一點,他的眼神告訴我,我的出現,對他來說,是一場淩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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