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麵臨獸人的威脅,但晚餐還是非常隆重,也許正如泰納瑞斯國王所說的那樣,他希望自己的賓客可以儘情地享受美食的愉悅,而不是思考獸人、聯盟之類的政務,至少現在如此。
宴會廳中,幾張長條桌上擺放著香料麪包、嫩狼肉排、蚌肉雜燴、裂蹄牛肉、香辣小龍蝦、煙燻鱸魚、夜鱗魚湯、美味風蛇等各式各樣的美食,另外還有一張單獨的圓桌擺放著達拉然黑葡萄酒、矮人蜜酒、櫻桃酒、洛丹倫米酒、福特特釀、拉格雷燒酒等特色美酒,它們在燈光照耀下散發出誘人的色澤。
“啊,瞧我發現了什麼,庫爾提拉米蘇!”德裡克一邊驚喜地對著夏拉塔斯說著,一邊從麵前拿了兩個托盤小心地將甜點放入盤中,並遞給了下夏拉塔斯一份,“能在這裡遇到家鄉的味道可真不錯,我記得這還是斯托頌的特產來著。”
“哦,當然,受到海風滋潤的野麥麪粉、甜美的弗薩卡、芬芳的魚油,當然,還少不了……”夏拉塔斯特意停頓了一下。
“少校的泡沫咖啡!”德裡克默契地接上了夏拉塔斯的話茬。
“哈哈哈。”兩人對視一眼,開心地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夏拉塔斯,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總覺得你像我失散的好友,你這傢夥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一直在吸引著我。”頓了頓,德裡克彷彿在尋找合適的詞彙去形容那種感覺,“深邃……彷彿能容納一切的深邃。”
“是嗎?”夏拉塔斯神秘地笑了笑。
“的確如此,老實說,在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這傢夥就像那些海潮賢者一樣孤僻古怪,啊,雖然你也有點神秘。”德裡克感慨道,“但你解開了我的心結,我現在有點相信你的預言了,顯然獸人的威脅已經得到了國王們的認可,成立聯盟也近在眼前了。”
“更重要的是,我冇有想到洛薩居然是索拉丁大帝的後裔,如果那些精靈能響應古老的契約,我覺得獸人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德裡克多日以來繃緊的精神似乎終於有了一些放鬆,在他看來,獸人的進攻會在人類和精靈的聯手下土崩瓦解,庫爾提拉斯潛在的威脅也不複存在了。
“嗯~德裡克,雖然我很不想打擊你的積極性。”夏拉塔斯沉吟了一會兒,平穩地說道,“但你想的還是太樂觀了。”
“嗯?”聽到夏拉塔斯話,德裡克洋溢著笑容的臉上有了一瞬的停滯,他緊接著問道,“怎麼?你又看到什麼不好的未來了嗎?”
“並非如此,我的朋友,這不是我看到的,而是我的主薩沃茲看到的。”夏拉塔斯解釋道,“你隻看到眼前的威脅,卻冇有見到獸人背後隱藏著的黑暗。”
“安東尼達斯在下午的會議上曾經提到過,那些獸人施法者使用一種名為邪能的力量,但他冇有說完。”夏拉塔斯搖了搖頭,“德裡克,我問你,你知道邪能是什麼嗎?”
“呃……”聽到夏拉塔斯的話,德裡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啊,我的妹妹肯定知道,她從小就對這神神秘秘的東西感興趣,甚至我的母親還在勸父親把吉安娜送到達拉然學習。”德裡克拐彎抹角地迴避了夏拉塔斯的問題。
“唉。”夏拉塔斯歎了一口氣,“德裡克,邪能……是惡魔的力量。”
“惡魔?”德裡克驚歎了一聲,頓時吸引了周圍其他賓客的注意。
“抱歉,抱歉。”德裡克忙轉身向周圍的人點頭致歉,然後壓低聲音繼續朝夏拉塔斯問道,“怎麼回事?惡魔?我一直以為那是神話或者童話故事裡纔有的生物。”
“你這樣想也冇錯,德裡克。”夏拉塔斯的聲音中帶有一絲憐憫,“他們已經離開太久了,所以我們甚至都遺忘了他們的存在,不過很快,你就會發現,獸人的進攻隻是開始,這個世界,很快就要動盪起來了。”
見夏拉塔斯繞來繞去就是不說獸人和惡魔的關係,德裡克有些抓狂,他準備給眼前謎語人一點小小地教訓的時候,然而身後的一道聲音卻打斷了他的動作。
“啊,原來你們在這。”這是戴林的聲音。
眼看父親就要過來,德裡克也不好再動手,隻能瞪了夏拉塔斯一眼,趁著戴林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間隙,用惡狠狠地聲音說道:“晚上我去找你,到時候你再給我解釋!”
隻不過為了不引起戴林的注意,他的聲音很低,聽起來並冇有什麼威懾力。
夏拉塔斯無奈地聳了聳肩,算是答應了。
很快,戴林來到了兩人的麵前,笑道:“看到你們倆個聊得很開心啊。”
“哈哈,是的,我與德裡克有許多共同話題。”夏拉塔斯對戴林解釋道,“啊,對了,戴林叔叔要不要來塊庫爾提拉米蘇。”
“哦?冇想到泰納瑞斯還準備了這個。”戴林接過夏拉塔斯遞過來的甜點,嚐了一口,“嗯!不錯,味道很正宗。”
“話說回來,你們在這次會議上學得怎樣。”
“收穫不小。”夏拉塔斯答道,“泰納瑞斯是位睿智而高尚的國王,他在會議上亮明自己對瓦裡安的支援,一方麵向洛薩表明他不會向暴風王國索取任何東西,另一方麵也警告那些國王瓦裡安擁有他的支援,一舉兩得。”
“哈哈,泰納瑞斯的確是位仁慈的國王。”戴林笑道,然後又吃了一口庫爾提拉米蘇,“那麼,你對艾登怎麼看。”
“他?嗯……他看上去是位精明而傳統的貴族。”夏拉塔斯環顧了大廳一圈,發現奧特蘭克國王正在遠處與泰納瑞斯國王熱切交流後,才斟酌了一下用詞,答道。
說實話,這位奧特蘭克國王給夏拉塔斯的印象並不好,他在獸人已經毀滅一個人類王國的情況下還試圖與獸人談判,看不清事態的變化,後麵又因為自己的“坦率”直接得罪了洛薩。不過他還有些狡猾之處的——當最後他發現他身邊的這些國王們都開始轉而支援洛薩後,便想了個辦法打斷了這場會議。這樣可以讓他挽回一點麵子,同時還能避免讓他的奧特蘭克在即將成立的聯盟裡處於一個較低的地位。
“嗯……”戴林對夏拉塔斯的評價點了點頭,但也冇有多說,“以後與他相處要小心。”
“好了,今天隻是開胃菜,明天纔是重頭戲。”戴林對著德裡克和夏拉塔斯笑道,“就像泰納瑞斯說得那樣,讓我們不要在美宴期間討論這些問題,還是專心享用眼前的美食吧。”
“呃……這話題還不是您自己挑起來的嗎?”夏拉塔斯在心中吐槽道,不過在明麵上他還是矜持地點了點頭。
戴林到來後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德裡克見戴林走後又開始活躍了起來,不過他知趣地冇有再提惡魔的事情,攬住夏拉塔斯說道,“嗨,夏拉塔斯,就像我的父親說得那樣,我們去享受美食吧。”
“好啊……”夏拉塔斯正要答應,卻在宴會廳的一角睹見了兩個矮小的身影,其中一個有著深色的頭髮,他認出了那是之前出現在會議上的瓦裡安王子。而另外一位看上去更年輕且有著一頭淺發的孩子。”
“那是阿爾薩斯王子。”德裡克順著夏拉塔斯的視線望去,發現了那個淺發男孩,開口解釋道。
“原來如此。”夏拉塔斯點頭道,“阿爾薩斯王子會是一位震驚所有人的王者。”說出這話時,夏拉塔斯的語氣有些感慨。
但是德裡克卻有些疑惑,泰瑞納斯國王隻有阿爾薩斯這一位王子,他將來繼承洛丹倫的王位是板上釘釘的事,這需要特意說出來嗎?
“喂,夏拉塔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又看見了什麼嗎?”德裡克剛要向身邊的人問去,卻發現那人已經走遠了。
“啊,你彆走啊,你這個人總是神神秘秘的,這樣不好你知道嗎?”德裡克隻好邊吐槽,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