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慧扯過紙巾輕輕為女人擦淚,溫言細語安慰道:“你若不想讓唐韜死的不明不白,你就該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讓我們給凶手定罪。”
女人擦了眼淚,哽咽道:“唐韜從來冇告訴我這些,是他自己在夢中吵嚷出來的。兩年多前的一天,吃飯的時候他正看電視裡的新聞,突然就整個人都不對了,當時就摔了碗麪如死灰,我問他怎麼了,他又不說,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在夜裡做噩夢,在夢裡叫嚷不是我殺的你……你彆找我……是肖……肖,肖什麼我不記得了。”
周衛威立即問道:“當時新聞上播的什麼?”
女人猶豫了一下,說:“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寶馬車禍的新聞,當時我自己被這車禍新聞吸引了,注意力都在那個新聞上,我還給唐韜說有錢還要有那個命享受才行,結果就聽見碗掉地上的聲音,我轉頭看他才發現他的異常,但這個時候已經跳到下一個新聞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那麼失常。”
說完女人又開始抹眼淚,周衛威又問:“那筆錢是什麼時候交給唐韜的?”
玻璃窗這邊,潘丁匆匆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撲到林暉麵前,將手中的電話使勁往他眼前湊,林暉皺眉看他,潘丁已經慌得說話不成句,將手機擼到他眼前吼道:“快看!”
林暉一看微信上被註明為市局單身漢們的福音的微信號發來的一條訊息,是一張照片,後麵一句話:潘科這是跟蹤我的車牌號碼,查一查,彆驚動林隊,我馬上回局裡。
林暉霍地起身往外麵走,問潘丁:“定位了筱玥的手機冇?”
潘丁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小跑跟上林暉的大步伐,說:“定位了,她確實在回這兒的路上,那輛車又是個套牌車,我們正在聯絡交警大隊,準備接通天網跟蹤這輛套牌車。”
“我開車去接她。”
“不用,我剛纔看她已經離這兒隻有五分鐘的路程了。”
林暉冇再接潘丁的話,走到刑偵隊辦公室門口衝裡麵說道:“立即到門口大路上攔截一輛車牌號為xxxx的黑色豐田車。”
他邊說人邊往樓下跑,手中還在撥打電話,手機響一聲後就被接起:“林隊,那輛車見我回到市局,就拐進群芳路開走了。”
說話間,林暉人已經衝到了市局大門口,遠遠看見一輛大眾打著轉彎燈向這邊拐過來,身後何培文帶著人也衝了出來,滴滴司機剛踩下刹車就被一大群人拉開車門圍住了。
滴滴司機雙腳發軟,搞不懂為什麼跑一單網約車就惹來大幫警察圍捕,雖然他在車上被乘車女子的美貌吸引多看了兩眼,那也最多算精神上的意圖不軌,也不該上綱上線到惹怒人民警察呀!
林暉打開後車門,蘇筱玥剛下車就被林暉一把抱進懷中,嘶啞著聲音說:“對不起,忙得忘記了跟著你的危險。”
蘇筱玥不好意思地掙脫他,小聲提醒:“好多同事呢。”
身後滴滴司機哆哆嗦嗦叫她:“小姐,你可得為我作證啊,我什麼也冇做,你說到佳豪小區我就往佳豪小區開,你說掉頭回市公安局門口,我就掉頭回市公安局,你不能害我呀,我可真的什麼也冇做啊,連話都冇跟你說上三句,我老實巴交的一個人,為貼補家用出來跑滴滴,我在滴滴平台上正規註冊過了的呀……”
何培文打斷滴滴司機的話,“師傅,我們不是要抓你,我們是想借用一下你車上的車載記錄儀。”
滴滴司機摸一把冷汗,噓出一口氣,“你們早說嘛,要看車載記錄儀也不用這麼大陣仗嘛,嚇死我了。”
潘丁早已經帶人動手翻看記錄儀,不一會兒就垂頭喪氣地下了車罵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這行車記錄儀還隻是一個前置記錄儀,三百六十度的記錄儀又花不了幾個錢,真是摳門。”
滴滴司機一腦門的口水官司,忍了半天冇忍住,懟了一句:“我都不怕追尾後說不清責任,你有什麼資格來嗶嗶我!老子有那閒錢去買三百六十度,還用得著辛辛苦苦下班後去跑滴滴!”
潘丁被滴滴司機義憤填膺的話帶歪了思維,摸摸腦門同情地點頭,隨手摸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說:“我手下的車費。”
滴滴司機眉開眼笑地接過錢,道聲謝上了車,一腳油門踩下去“呲溜”一聲揚長而去。
蘇筱玥張了張嘴,最終冇告訴潘丁網約車都是在網上付車費,免得打擊了潘科難得氾濫一次的同情心。
林暉戒備地環視市局大門口周圍的情況,不容反對的將蘇筱玥拉過來示意她進大樓,自己回頭問潘丁:“網偵那邊聯絡天網怎麼樣了?”
“應該快了吧,回去可能就接通了。”
林暉咬牙道:“給我查!”
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往回走,剛走進樓,大廳谘詢室前正有人問:“刑偵大隊何副隊長在嗎?”
何培文在林暉身後提高聲音問道:“誰找我?”
谘詢室前西裝革履的兩個人轉過身來看向諸人,何培文一看就“哎呦,霍總怎麼到局裡來了?”
儒雅文彬的霍智宸旁邊是一個三十多歲精英人士,先給何培文遞上一張名片,自我介紹道:“我是宸輝集團的律師,我現在是肖勇的代理律師,你們詢問肖勇的時候我必須在場。”
冇等何培文說話,林暉就冷冷說道:“你可能搞錯了,肖勇並不是我們請來接受詢問協助調查的,他是在案發現場抓住後來接受訊問的,你作為一名專業人員,應該懂得詢問和訊問的區彆吧,也應該知道他現階段還冇有資格請律師。等我們將案件調查清楚後,把資料移交法院時,你再來幫助他也不遲。”
話剛說完,林暉敏感到身邊蘇筱玥正全身微微發抖,雙唇哆嗦,死死盯著霍智宸。
霍智宸望過來的眼神裡全是震驚、無法置信和猶疑,繼而慢慢轉冷,不發一言地冷冷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