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暉上了車並冇急於離開,先點了根菸平緩一下心情,福利院走一趟證實路瑤和肖勇、霍智宸幾人青梅竹馬的關係。
可是現在的蘇筱玥卻否認認識他們。
如果她參與了羅菲車禍案,那麼動機呢?
林暉想到了那張照片裡路瑤看霍智宸的目光,難道是因為感情糾葛?畢竟羅菲是霍智宸的未婚妻。
一想到蘇筱玥在被她自己遺忘的歲月裡深愛霍智宸,林暉心中就泛起了難言的酸澀。
忘記了,也好。
一根菸抽完,林暉給趙鑫打電話:“讓你們這邊經偵查一下向陽福利院所在鄉政府的賬目,據福利院劉院長說是鄉政府貪汙了一筆捐款還逼著她簽字承認收過這筆錢,不過也不排出是她自己貪汙了找的個藉口,你們這邊的事我就不多言了。”
趙鑫沉默片刻,就在林暉準備掛電話時聽見他說:“林隊長,你這什麼體質?走哪兒都能遇上違法亂紀的事,江雲市的人跑我們這兒來都還不消停,昨天和你見個麵你都能幫我抓罪犯,現在走訪個福利院,又遇上了經濟案。”
林暉從善如流接過話來:“這才能證明我冇有辜負我拿的工資啊,每天都在實實在在為人民服務。”
趙鑫“哈哈”兩聲無言以對,有種想一巴掌把他拍回江雲的衝動。
兩人掛斷電話,林暉又給他媽李黛女士的秘書打電話:“微信上我給你傳了一個清單,上麵那些物品種類按照數量買好後寄到我給你的那個地址,另外找人把那個福利院的操場整修出來,按照正規的球場安裝好籃球架、羽毛球網等等。”
秘書恭恭敬敬地回答:“好,明白,林少還有什麼吩咐?”
“冇有了。”
林暉靠在車上長籲一口氣,啟動車子往回開。
今天福利院走訪一趟,收穫不少,但其結果卻是讓那些被蘇筱玥遺忘的記憶更加撲朔迷離。
林暉打算明天到蘇筱玥上的大學去一趟,或許會有意外收穫,幫助他理清現有的線索。
這一夜,林暉躺在酒店總統套房寬大的床上翻來覆去徹夜難眠,蘇筱玥就像渾身包裹了迷霧般看不清摸不透,令他焦灼難安。
這樣的心情極少出現在林暉的身上,從小過於優越的環境帶來的極度自信讓他總能掌控一切,唯獨麵對蘇筱玥時,他總能感到一種茫然的無力感。
天色微亮時分,他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起床就晚了些,好在蘇筱玥就讀的大學就在市區的東城區,開車半個小時就到。
刑偵學院和醫學院都設有法醫專業,蘇筱玥當年考的是醫學院裡的法醫專業。
林暉走進漢源市醫科大,身邊來來往往地全是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們,這讓一身俊朗乾練的他更顯得鶴立雞群,惹來周圍學生們紛紛側目。
他自動遮蔽了周圍年輕嬌嫩的女大學生們竊竊私語、躍躍欲試的愛慕眼光。
接待他的是法醫學院五十多歲的係主任,提起路瑤的名字竟然還記得這個活潑開朗的女生。
林暉再次被活潑開朗這個形容詞給說得擰住了眉,追問了一句:“你說的是路瑤嗎?”
係主任哈哈笑著說:“我當然說的是路瑤了!她可是我們漢源市醫科大第一名學法醫專業的女大學生,我怎麼可能記錯!”
當年人人以為如此強悍的女人定然也具有剽悍鎮人的外貌,等到在開學季翹首以盼迎來本尊的時候,路瑤陽光般耀眼的美麗震驚了整個醫科大管理部門的老師教授們,而她活潑貼心的性格讓人見之可親。
至此,醫科大的教授們再也不認為給法醫專業的學生們上課是一件極其無聊枯燥的事。
兩人沿著校園散步,係主任非常健談,能暢談一個小時不帶喘口氣,林暉麵帶微笑偶爾問上一兩句,成功的扮演了一個傾聽者。
遠遠一排柳樹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個人工湖,柳枝垂於湖麵,湖水蔥綠盪漾、水波粼粼,與周圍學生們的嬉笑聲相映成畫。
係主任看著湖麵上漂浮的落葉,笑著問道:“路瑤到現在還不會遊泳嗎?”
林暉心頭劇震,謹慎地冇有開口作答,係主任已經自行說道:“大三那年,學校請來了你們江雲市的青年才俊霍智宸到校作勵誌演講,當時學生們都太興奮了,熱情高漲。演講結束後就在這個湖邊把霍先生圍住了,想提問的想合影的,都一個勁往人霍先生身邊擠。”
說到這兒,係主任用極其八卦的口氣壓低聲音調侃道:“特彆是女生們見了個看得著摸得到的高富帥,個個都不要命的往前擠,結果本來隻是路過的路瑤被人從這兒給擠下了湖去,差點淹死。”
係主任見林暉專注地聽自己講述,故意停頓一下才接著說:“當時是霍先生身邊一個年輕人反應快,擠出人堆跳下去將人救了上來,結果這出英雄救美的結局來了個戲劇性轉折,交談下來發現幾個人還是打小的朋友。”
林暉一聽就知道是指路瑤在福利院結交的兒時玩伴霍智宸和肖勇,三人輾轉多年,長大成人後終於在醫科大團聚了。
原來他們的重聚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林暉麵上雲淡風輕地繼續和係主任天南海北的閒聊天,心中已是萬丈波濤呼嘯而來。
悍馬撞車時,他和蘇筱玥掉入河底,蘇筱玥潛入水底幫他解開纏繞腳上水草的畫麵反反覆覆在腦中回放。那麼長時間的憋氣,在急流中潛入那麼深的水底,不是朝夕間就能練就的本事,可她在大三的時候還是個旱鴨子,一潭死水的人工湖就差點淹死她!
林暉心中疑竇翻騰得厲害,麵上冇帶出分毫,他依然笑得溫和,隨口問道:“路瑤大學期間可有選修其他課程?”
係主任搖頭笑道:“法醫學畢竟涵蓋的課程和所要學的東西太多,普通男生大都吃不消,何況路瑤一個女生,能將本專業成績保持不錯已屬不易,哪兒還有精力去選修其他專業,不過應學校的要求,她好像修了個繪畫專業,那不過為修學分而應付的事,這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