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暉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人心總是貪婪的,凶手抵住了iph手機的誘惑,又抗住了lv包的價格,但終於冇有忍受住來自六位數的鑽石誘惑,這下可以釘死他了。”
周衛威疑惑:“他是打算等風聲過了後……去賣?”
林暉瞅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向技偵走去。
安佳慧跳了過來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不,周哥,他是留著自己獨自欣賞。”
周衛威反駁道:“縫死在被子裡麵的棉絮裡,怎麼欣賞?”
安佳慧嘿嘿笑著跑開了,追上林暉,不恥下問道:“林隊,你怎麼知道東西藏在棉絮裡?那床被子各位師兄們都搜了好幾遍了。”
眾人不約而同都看了過來,林暉便知道實習生問了大家想問的問題,隻得解釋:“整個房間都雜亂無章,但有一個地方與亂糟糟的房間格格不入。”
何培文喃喃介麵:“被子!”
林暉冇再說話,低頭繼續搜尋四周。
周衛威和安佳慧麵麵相覷,看看周圍同事全都一副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周衛威迅速若無其事地轉身走掉。
“唉……”安佳慧衝他背影叫:“周哥,被子到底怎麼了?給說說唄。”
周衛威假裝檢視遠處堆放的紙箱,那匆忙的背影怎麼看都透出落荒而逃的味道。
安佳慧拉住何培文,“何副,被子怎麼了?”
何培文對待手下一向寬仁和氣,更彆說虛心請教的實習生,耐心說道:“你回想一下剛纔進房間時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安佳慧不假思索:“又臟又亂又臭。”
何培文鼓勵地點頭:“在這又臟又亂又臭裡麵有冇有一絲違和的感覺?”
安佳慧遲疑地搖頭。
“再想想。”
安佳慧依言閉眼仔細想了起來,好一會兒後突然睜眼說道:“我知道了,在一間汙穢不堪的房間裡唯獨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這不符合房主的生活習慣,必定有問題。”
何培文讚許地笑道:“對,疊好的被子,被角全都折卷在裡麵,其實不過是鄔嘉旺自欺欺人一種心理,反倒暴露了藏東西的地方。”
安佳慧的崇拜呼啦呼啦從內往外冒:“林隊,太了不起了,那被子隻在進屋時瞄了一眼,後來還被師兄們翻得亂糟糟的,就那一晃而過的一眼,林隊就記住了,還察覺到了異常。不愧為神探啊!”
何培文笑著附和:“冇有他,咱們隊可冇這麼高的破案率。”
技偵一同事手裡提著一個物證袋從他們麵前走過,何培文順口問了句:“發現什麼了?”
“從剛纔乳膠漆桶挖出來的那個包裡麵發現一個藥瓶,裡麵還有幾片藥,要回去化驗了才知道是什麼藥。”
何培文意味深長的目光讓安佳慧紅了臉,低頭認錯:“我以後會更加仔細。”
何培文對認錯態度良好的實習生又叮囑一句“仔細點”,便冇再多說。
亂糟糟的廢品垃圾無疑加大了勘察工作量,看熱鬨的群眾也冇了耐心早已散去,林暉等人結束工作回到市局已是下午。
全能奶媽何培文殷勤的將冰冷的外賣盒遞到每一個人手裡,眾人皆都不在意,隻有林暉將外賣倒進飯盒子裡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然後仔細地將桌上資料拿到一邊,洗淨手開始吃飯。
蘇筱玥推門進來看見大夥兒全都埋頭狼吞虎嚥,正猶豫要不要退出去等會兒再來,被周衛威一眼看見,嘴裡包著飯向她招手,含糊說道:“蘇法醫,有事嗎?”
蘇筱玥隻得走了進去,說:“這是今天到何欣茹家裡蒐證拍下的照片,潘科讓我拿給林隊,他……”
周衛威嘴裡鼓鼓囊囊地塞滿飯,用眼睛斜瞟隔壁辦公室點頭,含糊道:“老闆在裡麵。”
隨著他點頭的動作,嘴裡叼著一溜兒菜葉也跟著一陣晃動,帶起幾點油星子甩在了鄰座吳軍臉上,吳軍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吼道:“吃飯就彆說話,要說話就把嘴裡的東西嚥了再說。”
蘇筱玥忙對著周衛威猛搖手,說:“你吃,我知道了,謝謝了。”
她語氣中濃重的歉意弄得吳軍好一陣疑惑,“蘇法醫是不是多心了吧?我真冇說她的意思。”
周衛威嚥下嘴裡的飯,恨聲說道:“就是你!得罪了我的美女法醫,我找你算賬!”
吳軍一口飯差點被噁心得直接噴了出來,一次性筷子敲著飯盒嘲諷:“周扒皮,什麼叫你的美女法醫,還要不要臉?”
周衛威來了勁,搖著頭念:“我的,就是我的!怎麼了,你?”
還冇走出大辦公室的蘇筱玥,還是被周衛威大膽直白的話給惹得逃到了隔壁辦公室,她從敞開的門看見林暉正在吃飯。
估計他回來就換過衣服,淺藍色襯衣依舊整潔挺括,敞開三粒鈕釦,下頜到脖頸流暢的弧線延伸進襯衣裡麵,隱藏在衣領下的喉結隨著吞嚥若隱若現,袖子挽起來,露出手臂上經緯分明的肌肉紋理,那是健身達人才能擁有的完美利落。
蘇筱玥心裡思忖那雙手臂一定很有力量,根本冇記起這雙有力的手臂其實已經抱過她。
跨進門的那一瞬間,她垂下眼簾,將手中檔案輕輕放在他推到一邊的資料上麵,說:“林隊,這是今天在何欣茹家裡拍的照片和報告,潘科讓我拿來交給你。”
林暉點頭“嗯”了一聲,繼續埋頭吃飯。
蘇筱玥頓了一下,似乎想說句什麼但最終什麼也冇說,轉身安靜地走了出去。
身後林暉抬頭看著她的背影,深邃眼底的情緒莫測。
外麵大辦公室,周衛威已經搞定他的外賣,見她出來,湊到她麵前冇話找話說:“給了?”
蘇筱玥剛纔聽見了周衛威大聲宣佈主權的話,到現在還有點冇緩過來,頗為尷尬地點頭,轉移注意力地問了句:“冇抓到凶手?”
周衛威長歎一口氣:“讓他給跑了。”
她不知道是該說幾句安慰話還是裝出冇什麼大不了的表情,最終什麼也冇說衝他侷促地一笑,匆匆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