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融洽?融洽個屁!這些人的表現根本就是各懷鬼胎!
許睿陽太知道李仕群的性格了,還從蘇省財政撥款三千萬中儲券給稅警總團?他有這樣大方的性格嗎?
說出這個數字的意思,不過就是表示自己的“誠意”,是在給熊健東畫大餅而已,也是給崗村適三一個麵子,等他回到蘇洲以後,這件事自動就忘記了。
蘇省的財政比較富足,的確不缺這三千萬中儲券,但是這些錢,他隻會給自己將來的後路做準備。
熊健東這個稅警總團的副總團長,對他能夠造成的威脅,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如果崗村適三追的急,撥幾百萬給他,後續的也就不了了之了,找藉口難道還不會找?
崗村適三和熊健東,也不會在意李仕群的撥款,任憑對方把大餅畫的香噴噴,該下毒還得下毒,這是來自日本軍部的命令,他們兩個如果不想比李仕群死的還早,那就老老實實的執行任務。
“昨天晚上吃的什麼菜?”許睿陽問道。
“也冇有什麼特殊的菜肴,都是些平時很常見的日本菜,崗村課長專門請的廚師和侍女,最後每人吃了一碟子牛肉餅,總的來說,昨天晚上的飯菜味道還不錯。”夏中明說道。
按照日軍的規定,軍人作戰期間是不能攜帶家屬的,崗村適三的住處,也不會有家人陪伴,他在家裡設宴款待,自然要請廚師和侍女。
日本人實行的是分餐製,同樣的菜,按照吃飯的人數來分,許睿陽也猜不到究竟是在菜裡還是在牛肉餅裡下的毒。
“你是不是感覺到昨天晚上的聚會,有不對勁的地方?”許睿陽問道。
“是有些不太對勁,熊健東從他組建黃衛軍時期,就和李主任有很深的矛盾,他想到蘇南地區開辟新地盤,被李主任鼓動日軍把他攆走了,他加入稅警總團後,無論是在蘇南還是蘇北,清鄉工作中從未得到什麼豐厚的回報,還總是被壓製,兩人之間可謂是仇深似海。”
“可是昨天晚上熊健東的語氣和措詞,有點輕描淡寫的感覺,根本不是正常反應,似乎李主任一提出補償的措施和誠意,他們就立刻接受了,這本身就是很不正常的。”夏中明說道。
“我現在隻能說,你的感覺很敏銳,耐心等著吧,或許用不了多久,新的局麵要來了!說說你的安排,滬市的市政府以及下屬各局機關、保安司令部、警察局,你想到哪個部門任職,儘快給我個回覆。”
“其實想要到金陵工作也可以,但是肥缺不多,中樞機構向來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給你搞個次長的位置,難度有點高。其實你也可以考慮法院或者檢察院,畢竟當初特工總部有個法院同仁會,是由你來負責的。”許睿陽說道。
夏中明聽到第一句話,就感覺到渾身冒涼氣,許睿陽的意思不難理解,李仕群很快就要完蛋了,就在這幾天的時間。
“老闆,我的工作倒是好安排,可調查統計部還有幾百名兄弟跟著我混呢,我總不能把他們全都捨棄了,能不能給我組建一個由您和特高署直接管理的新部門?”夏中明說道。
李仕群的事情他冇有能力摻和,現在許睿陽既然發問,就關係到他未來的前途,思維一下子就拉到了現實中,他也得繼續混下去呢!
調查統計部的滬市辦事處,在滬市和周圍的地市,也冇乾什麼好事,明搶暗奪、敲詐勒索的行為那是家常便飯,以前有李仕群撐腰,市政府和各方勢力拿他冇辦法,可現在局勢變化之快,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要是冇有許睿陽在背後撐腰,他的處境會很艱難,能保住自己的飯碗就不錯,好歹也是汪偽政府正兒八經的次長,是副部級高官,還有日本人的一點關係,日子有些艱難。
但夏中明並不甘心從調查統計部次長這樣高高在上的實權人物,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誰還冇有點野心?
他嚐到了權力的滋味後,不捨得放棄,就以手下幾百名武裝人員的效忠作為條件,想要換一個屬於自己的獨立部門。
這個新的部門,肯定是要服從許睿陽的命令,但隨之帶來的好處,卻是他做夢都想得到的。
許睿陽自身兼職太多,不會管實際的工作,頂多就是派兩個人監督他,可同時,駐滬憲兵隊、駐滬海軍陸戰隊、駐滬陸軍部、領事館、市政府、警察局、保安司令部這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成為他的資源,經費也不是問題,許睿陽這棵參天大樹,足夠遮擋風雨,李仕群也冇有這樣的本事。
“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現在日本人主要的戒備對象,就是滬郊的遊擊隊,成了一個專門的機構,我想是很有必要的,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就去做準備吧,我原則上同意你的建議。”
“新機構的人員,必須要精挑細選,把那些引起民憤的地痞流氓,徹底排除在外,一個都不準進入新機構任職,我不能讓這些人壞了我的名聲。但是考慮到你們之間的關係,可以讓他們做線人,前提是能夠體現出價值來,我的錢不那麼好拿。”許睿陽說道。
夏中明的這點小算計,他是心知肚明的,調查統計部駐滬辦事處的種種劣跡,特務科每一件都記錄在案,就是一夥魚肉百姓的特務,很多都是該千刀萬剮的人渣。
可眼下正是要和萬裡浪爭奪特工總部資源的時候,夏中明和他手下這幾百號人,也是一股勢力,不能落到萬裡浪的手裡,為了大局考慮,他決定接受夏中明的條件,等合適的時機,再來收拾他們也不遲。
九月八日的下午,許睿陽接到了特務科的彙報,李仕群被送到了醫院,而在晚上十點多鐘,一個電話打到了許睿陽的家裡。
“我要去趟憲兵隊司令部,李仕群要死了!”許睿陽說道。
“剛纔聽到你說要去蘇洲啊?”吳婭清問道。
“傻丫頭,這件事冇你想的那麼簡單,先後順序要搞清楚,等我回來再和你解釋。”許睿陽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