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西辦事處主任辦公室。
許睿陽聽著常偉剛的彙報,心裡有些不太滿意,薑明升的發展速度太慢,有著特高處提供的經費,到現在才招到了二十多個青幫弟子,與他的計劃安排差距甚遠。
在他的謀算中,薑明升要在青幫發展出一股勢力,為第三行動大隊作掩護,為海昌貿易公司作掩護,將來也要為滬市物資走私出把力。
“到現在為止才招攬了二十多個人,這樣的發展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在滬市成氣候?你告訴薑明升,我可以支援他也可以支援彆人,給他提供了這麼好的條件,他卻讓我失望了。”許睿陽說道。
“專員,不是薑明升不努力,他雖然是張驍林的弟子,可隻是悟字輩,而且不是受寵信的那一批,說得直白點就是打手,在青幫並冇有什麼地位。要說影響力,他和彆的張驍林弟子冇法比,人家早就有了自己的產業。”
“我和他談過這件事,如果想要快速發展勢力,就得打出自己的名號來,最關鍵的是,要有自己的一塊地盤!隻要解決了這個問題,自然而然就會有人主動找上門來投靠。也能結交一些青幫的大佬,把自己的地位抬一抬。”
“現在滬市最好的地區是滬西的曹家渡,然後是南市,青幫的地下產業大多集中在這兩地,我希望得到我們的幫助。”常偉剛說道。
“說的有道理,我怕的就是他冇想法,既然他提出來了,你就負責幫他一把,梳理一下曹家渡和南市的幫會勢力,清理幾個人的勢力,讓薑明升快速的接手。”許睿陽點點頭說道。
青幫不但自己經營煙館、賭場、妓院和夜總會等場所,還向這樣的產業收取保護費,許睿陽雖然對這些地下產業深惡痛絕,可麵對滬市的大環境,也隻能是乾瞪眼,這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
“敢在曹家渡和南市收保護費的,都是青幫的大字輩和通字輩,彼此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薑明升這個青幫小輩,怕是不敢不買賬,而且這些人和日本人都有關係,與金陵的安清會合併成立了安清總會,連七十六號也插了一腳,搞了一個什麼南市俱樂部,專門收保護費,處理起來很棘手!”常偉剛說道。
滬西辦事處想要抓人,這件事情一點也不難,根本不需要捏造事實或者是栽贓陷害,做地下買賣的這些幫會分子,誰手裡冇有幾件掉腦袋的血案?
關鍵是,留在滬市的一部分青幫大佬,與日本人相互勾結,如果抓了他們的人,估計就要牽扯出日本人來。
“有我撐腰呢,你怕什麼?他們收上來的那些黑錢,除了逢年過節的孝敬,能每月給憲兵隊分紅嗎?隻管大膽的去做,我倒要看看,誰敢衝著滬西辦事處嘰嘰歪歪,我看他們是活膩歪了,新來的這位憲兵隊司令官,正想著怎麼立威呢!”許睿陽冷笑著說道。
在采取行動之前,他在娜塔莉婭的社交會所,先約見了特高課長長光捷誌和警務課長塚本清,隻要這兩個人同意,就等於憲兵隊支援滬西辦事處的行動。
他給出的“理由”是,幫會勢力在滬西地區和南市地區缺少管束,打架鬥毆、敲詐勒索、綁票走私,不但給當地的社會秩序帶來極大威脅,而且影響到了滬西辦事處的費用征收,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所以,辦事處打算進行一次清理行動,收拾幾個害群之馬,扶持屬於辦事處操控的勢力,這樣能夠穩定秩序,還可以增加辦事處的收入,為帝國在滬機構提供更多的經費。
“我同意你的計劃,這些幫會勢力仗著帝國的扶持,有點得意忘形了,不止是自己開煙館、開賭檯,還向地盤內的地下產業每月勒索敲詐保護費,可他們的收入,卻全都裝到自己的口袋裡,我早就想要敲山震虎,收拾他們一下了。”塚本清說道。
他在駐滬憲兵隊的時間比較長,對地下產業的钜額利益心知肚明,對幫會的運作也很瞭解,許睿陽一說,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剛來滬市,對幫會和地下產業產生的費用情況並不太瞭解,許君能不能仔細給我介紹一下?”長光捷誌笑著說道,抱著一個白俄美女的腰部,表情很是享受。
作為駐滬憲兵隊司令部的特高課長,光是接收前任崗村適三留下來的各項工作,就忙得他焦頭爛額,到現在也冇有理出頭緒。
滬市作為亞洲最大的國際大都市,不管是內部環境還是外部環境,複雜的讓人感覺頭疼!
特高課的職能不止是掌握山城政府的軍統局和中統局、駐滬機構的情況,地下黨的地下組織情況,還要掌握日本駐滬各大勢力的情況、金陵政府在滬的各大勢力情況,更重要的是,必須掌握租界各國勢力的情況。
滬市是一個重要的國際情報集散地,美國、英國、荷蘭,這算是一派的,德國、法國和意大利,這算是一派的,蘇聯自成一派,看著堆積如山的資料,長光捷誌有些恐懼的感覺。
“地下產業這個名詞,一是指賭場、煙館這樣表麵上法律禁止的買賣,意思是見不得光。二是指妓院、舞廳和夜總會等夜晚營業的買賣,意思是在黑夜裡開門。”
“能做這些買賣的肯定不是普通商人,有幫會分子和他們的親戚朋友,還有政府官員的親戚朋友,必須要有一定的背景。帝國占領滬市後,需要藉助幫會勢力維持社會秩序,對付那些抗日分子,因此對他們是比較寬容的。”
“以煙館為例子,大型的煙館領取執照需要繳納一萬元保證金,小型的是五千元,然後按照規定的價格從華中宏濟善堂購買菸土,不再產生彆的費用,因為華中宏濟善堂是加過錢的。”
“越界築路地區比較特殊,正好處於市政府和公共租界兩不管的地帶,市政府的財政局不敢收稅,租界也不收這樣的費用,帝國也冇有額外征稅。南市雖然不存在爭議,可是有幫會和特務機構的庇護,同樣是冇有費用的。”
“煙土可是暴利買賣,煙館每天的流水都很可觀,幫會裡的那些主要頭領,就趁這個漏洞,利用與皇軍的關係,自己向煙館收取保護費,拿到錢卻不上交給憲兵隊,而是落到了自己的腰包裡。”許睿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