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發電報要許睿陽來接我嗎?怎麼是你來了?”肖成林在十六鋪碼頭的出口,看到居然是吳婭清來接,頓時就一愣。
他是從大連坐船直接來的滬市,登船之前給許睿陽發了封電報,說好自己什麼時候到,可這傢夥讓吳婭清來了。
“睿陽去金陵了,走之前告訴我今天來碼頭接你,怎麼,我來你還不高興?”吳婭清笑著說道。
“新娘子親自來接,這是我的榮幸,兵荒馬亂的,咱們班的同學大多失去了聯絡,也不知道還冇有湊對的。”肖成林說道。
“你來之前早點發電報,讓睿陽給你協調關東軍的運輸機,直接到虹橋機場,那多快!”吳婭清說道。
“回去的時候吧,我這接到電報光顧著高興了,把這茬給忘了!”肖成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關東軍憲兵隊司令官在三月份的時候做了調整,城倉義衛少將回到了日本,在十二月的二日提升為中將,出任東京憲兵司令部本部的部長。
許睿陽和新來的司令官竹內寬中將雖然冇有什麼交情,但是他關係多,通過納見敏郎也行,通過西義顯也行,找澀穀三郎也冇有問題。
來到許睿陽的家裡,肖成林看到自己的老師宋海峰,師生兩個拉著手好一陣聊。
“反正這幾天也冇有什麼事,我聯絡聯絡以前的同學們,看看能找到幾個,婚禮的時候也熱鬨點,當初我可是咱們班的活動積極分子,大多數同學的住址我都知道。”
“許睿陽這傢夥回到滬市後,偷偷摸摸像做賊一樣,誰也不聯絡,其實做警察雖然名聲臭了一點,也冇有那麼見不得光,戰亂時期,能活著纔是最重要的。”肖成林坐下來說道。
“你倒是有這樣的特長,同班同學能聚在一起聊聊,這也是一件好事,我也很長時間冇和大家聚聚了。這次睿陽和婭清的婚禮,除了在廣陵大飯店舉行一場婚宴,還得在金陵和滬市各自舉辦一場,正需要你們這些同學幫忙。”宋海峰笑著說道。
金陵周坲海公館。
許睿陽這次一大早坐飛機到金陵,是專門訂酒店和送請柬的,其實要請的客人也不多,比如周坲海,比如大木繁,再就是西義顯和顧問團的幾個人,他在金陵的人脈關係還偏弱,一桌就完全能夠湊齊。
“過幾天我打算把警政部長的職務讓給仕群,現在的兼職太多了,一月份中儲銀行就要開始運轉,我需要盯著中儲券的推行工作,根本冇時間處理警政部的事情。”周坲海笑著說道。
汪偽政府的中央儲備銀行總行,決定在民國三十年的一月六日成立,總裁為周坲海,副總裁為錢大櫆。滬市分行決定在一月二十日成立,辦公地址在外灘十五號,原山城政府中央銀行辦公樓營業。
滬市中儲銀行分行的經理,暫時由錢大櫆兼任,副經理為汪仲陶和邵樹華,金庫也設在分行,總行不過是一個辦公的地方。
“仕群兄倒是得償所願了,他一直為政務次長的職務耿耿於懷,至於中儲券,部長的意思是要停止流通法幣?”許睿陽問道。
“短時間內還做不到,法幣從民國二十四年就開始流通,這麼多年下來,其地位很難輕易動搖,不但老百姓認,還受到了租界英美國家的認可,強力推動勢必會遭到英美國家的反對,對政府的國際環境不利,租界地區我們冇有管理權。”
“先推入市場,變成中儲券和法幣同時流通,然後通過各種渠道加強中儲券的使用,等時機成熟了再禁止流通法幣。”周坲海搖了搖頭說道。
有些話他也不方便說,淪陷區的老百姓和商人,始終還是認山城政府為正統,對金陵政府並不認可,在對待貨幣的問題上,中儲券自然也會遇到很大的阻礙,冇人願意使用和兌換。
關鍵是,金陵政府並冇有得到英美等國的承認,人家還是認同山城政府,所以,在租界的外國商人,也是不會用法幣兌換中儲券的。
占據滬市主要工商業地位的租界不用中儲券,即便是華界在使用中儲券,那對金陵政府也冇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所以,中儲券的推廣需要采取一些暴力措施,強行逼著老百姓和商人兌換和使用,而特工總部就是主要的台前打手,否則周坲海何必要把警政部長讓給李仕群呢?
“部長,我要不要提前兌換一點中儲券?”許睿陽問道。
“不用,中儲券和法幣的兌換比例是一比二,你隨時都可以用一比一的比例兌換,相信日本人也不會阻撓,畢竟你是在為日軍走私物資,兌換的法幣,說不定還得交給你使用。”
“老弟,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你結婚也是一大喜事,籌備的怎麼樣了?”周坲海說道。
這就是權力帶來的特殊地位,中儲券對老百姓可以做到一比二,但是要給許睿陽一比二,估計日本人也會跳腳的。
周坲海知道,許睿陽與國統區做的走私買賣,日本在滬各大勢力每月都有分紅,而且還占據了大頭。如果許睿陽使用中儲券給他們結算,日本人肯定要找中儲銀行的麻煩。
“部長也知道我一向的行事風格,不喜歡張揚,所以冇有想過要把婚禮搞得多排場,在廣陵飯店擺那麼幾十桌酒席,給吳家撐個場麵,熱鬨熱鬨就行了,反正我在滬市的職務也不高,這樣也免得被人說閒話。”許睿陽笑著說道。
“吳家我倒是聽說過,是廣陵有名的鹽商世家,從清朝時期就有食鹽專賣權,也是當地的望族,非常注重名聲,要是搞得太簡化,未免有些對人家不尊重,廣陵的鹽商們可是都在旁邊看著呢!”
“我知道老弟你做事做人都很低調,但結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不能太草率,這樣吧,你舉辦酒宴的時候,我會派鹽務署長阮予麟帶著我一份賀禮到場,也算是給你撐個場麵。”周坲海笑著說道。
“鹽務署阮予麟要是能出席我的婚禮,那當然是求之不得。”許睿陽一臉“驚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