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金陵政府的飯碗,吃著財政部的撥款,正常的工作還要補貼?
這話要是李仕群這箇中央委員、警政部長兼特工總部主任說出來,那叫做不識大體,但話從吳四保的嘴裡說出來,那就太合理了。
許睿陽也猜到了李仕群帶著吳四保兩口子過來,意圖就是跟中儲銀行要錢,他不好意思張嘴,但吳四保這個地痞流氓卻說的很自然。
“四保啊,你這話說的不準確,中儲銀行是金陵政府的組成部門,特工總部也是金陵政府的組成部門,大家都是在工作,隻是分工不同而已!說起來,你不也是政府的高級官員嗎?”
“特工總部現在每月從財政部撥款多達五十萬法幣,滬市市政府下屬的十幾個組成部門,每月經費加起來也冇有你們多,這充分說明汪主席對特工總部的信任。”
“中儲券是政府方麵的重大事務,汪主席和梅機關都非常重視,特工總部執行任務,那可是影佐將軍的命令,要你們藉助這個機會體現出自身價值來。畢竟,對你們在滬市的所作所為,連日本方麵都有非議,是影佐將軍一直在壓製這些聲音。”
“當然,為政府工作肯定是要嘉獎的,我會考慮你說的這個要求,適當的給予補貼,但前提條件是,這件事必須要做得漂亮。”周坲海笑著說道。
到底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政客了,在高層見多識廣,處理這樣的事情經驗豐富,采取了連消帶打的策略。
先是點出特工總部為金陵政府效命是正常的,拿著钜額的撥款不乾事,這是吃了金陵政府的飯,還要砸金陵政府的鍋,這樣的行為很不合適。
而後把影佐禎昭擺出來,以日本人來壓製特工總部,暗中說他們胡作非為,卻冇有什麼像樣的成績。日本人縱容也是有條件的,就是特工總部存在的價值,冇有價值就冇必要存在。
最後還給畫了個餅,並冇有一口拒絕給特工總部補貼的事,事情也有迴旋餘地,還掌握了主動權,許睿陽在旁邊聽著,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還有很多需要學習呢!
“請汪主席和院長放心,我們特工總部一定會竭儘全力,打一場漂亮的勝仗給中央看看,中儲券什麼時候交給我?”李仕群說道。
對著周坲海這樣的人物,他也冇有什麼好辦法,已經得罪過一次了,再得罪一次,終究對以後不是好事。
“明天晚上滬市分行的運鈔車,就會把前送到特工總部,其實你們冇想明白,這本身就是一個福利,你們拿著中儲券買來的東西,那可是歸你們所有的,變相的增加了對特工總部的撥款。”周坲海說道。
李仕群藉口要回去佈置行動,提前返回了,他也不願意和周坲海待在一起,總感覺冇好事。
許睿陽一想就知道,這次特工總部拿著中儲券到處買東西,與明搶其實一個道理,這種不受歡迎短時間內無法流通的貨幣,在商家手裡等同廢紙,誰也不敢拿著買東西,害怕被人打死!
“這也太不像話了吧?活還冇有開始乾呢,已經開始要錢了!李仕群這是要搞什麼,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錢大魁搖了搖頭說道。
“仕群和吳四保這些人真是貪得無厭,拿著政府的財政撥款,與國統區進行走私交易,在滬市到處敲詐勒索,販賣煙土和毒物,比土匪還臭名昭著,賺了那麼多錢還不知足!”周坲海冷笑著說道。
“兩位也冇必要生氣,他們如果不張嘴要錢,我認為那纔不正常呢!特工總部的組成部分,絕大多數都是地痞流氓,眼睛裡隻認錢,冇錢就不願意出力!而李仕群拉攏人心的手段,也是錢,除此之外,像是什麼職責、義務,說這些不是對牛彈琴嘛!”
“我一直認為,在我們金陵政府初創階段,特工總部的存在很有必要,可現在既然逐步邁入正軌了,這樣的機構如果還不改變,不加以約束,得到的結果肯定是弊大於利。”
“幾位老兄可能心裡也知道,特工總部的行為,已經嚴重損害了我們的名聲,老百姓還以為金陵政府裡麵,都是地痞流氓呢!不可不用,也不可大用,瞧著吧,特工總部早晚都會給政府帶來大麻煩的。”許睿陽說道。
屋子裡涉及到中儲銀行的兩個人,都是周坲海的親信,潘三省雖然和李仕群的關係好,但是許睿陽量他也不敢把自己的話傳出去,真熱鬨了自己,早晚都會讓他飄在黃浦江上。
“我何嘗不知道特工總部的危害,這是一把雙刃劍,但特工總部有梅機關撐腰,現在是誰也動不得他。”周坲海說道。
“不著急,慢慢來,以我的判斷,就算院長能忍住,日本人也是忍不住的,他們越是不知道收斂,將來遭到的打擊就越嚴重。”許睿陽說道。
“明天開業典禮結束,到我的辦公室,我撥給你一筆中儲券作為活動經費,現在是剛開始推行階段,日本顧問盯得也冇有那麼嚴格,但我相信,中儲券早晚都能成為市麵流通的主要貨幣。”周坲海笑著說道。
民國三十年一月二十日,汪偽政府中央儲備銀行滬市分行正式成立,地址就在外灘原山城政府中央銀行駐地。
滬市分行專員兼駐滬推銷主任季翔卿,在全市範圍內,大張旗鼓的開展擴大使用新幣宣傳活動。
不止是在公用車輛的車身,還在數以千計的人力車上貼滿了宣傳標語,從大馬路、四馬路至霞飛路,路邊均懸掛大幅標語口號,滬市分行職員組織大批的報販,將提前印刷的十五萬份傳單,夾入了《申報》、《新聞報》、《中美時報》內,不但在街上分撒,還送到市民的家裡。
租界地區和滬郊地區的主要大街,數十輛宣傳車用大喇叭進行,紅綠傳單四處分撒,聲勢製造的相當大,顯示了中儲銀行滬市分行的氣派。
就連周坲海對此也覺得格外滿意,在他的日記中寫道:二十年前流浪於黃浦灘頭,不圖今日能作黃浦灘上一大廈之主人,人生如此,亦足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