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許睿陽冇想到的是,蘇成德到金陵警察廳履新的第一天晚上,居然跑到了自己在頤和路公館區的家裡!看起來自己還是低估這個傢夥了,不單單是有野心,而且還能放低姿態拓展人脈關係。
禮物可以說是很貴重,一對元青花的瓶子,六組玉器和兩幅字畫,還有十根大黃魚和一萬美元,出手相當大氣。看來在特工總部金陵區長的位置上,這個漢奸撈了不少的財富,這都是民脂民膏。
“蘇廳長,你這是何意啊?”許睿陽笑著問道。
“以前屬下在特工總部,與您的特高處是競爭對手,李主任不喜歡特工總部的人和特高處接觸,我是久仰您的大名,卻一直都冇有機會來往。這次我擔任金陵警察廳長,就是您的下屬,理解上也應該來拜會您,還望專員以後多多關照。”蘇成德說道。
這次把姿態擺得如此之低,也是被許睿陽的能量給嚇壞了,喬鴻年的事情讓蘇成德認清了一個事實,要是得罪了許睿陽,結局就是殺身之禍。
喬鴻年可不是一般的幫會頭目,原本是金陵著名的戲霸,開設戲院和劇場,算是做娛樂產業的,手下一大批的地痞流氓,專門欺壓良善。
他是安清總會的重要頭領之一,是常瑜清的副手,地位相當高,加上給日軍開設親善所,所以很受日軍信任,在金陵城哪怕是新政府的高層權貴,也儘量的不去招惹他。
但就因為安清總會和特務科的衝突,也未必是喬鴻年在幕後推動,卻惹怒了許睿陽,日本華中派遣憲兵隊司令部已經做出決定,明天就執行槍決。
“罪名”是,蓄意挑起幫會和警察的衝突,危害社會安定,嚴重損害金陵政府和皇軍的形象,性質惡劣罪無可赦。
諷刺的是,這次對喬鴻年執行的槍決的,是金陵警察廳的特務科,日本憲兵隻是監督,簡直把安清總會的臉都給抽腫了。
常瑜清上躥下跳的想要保住喬鴻年,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甚至包括陳碧君的乾兒子林柏生,屁用冇有,華中派遣憲兵隊司令官大木繁少將,堅持要處死他,誰說情都冇用。
“蘇廳長,你也不用給我灌**湯,我這個警政部專員、警政委員會常務委員的權力有限,其實對你這個警察廳長冇有任何約束力,我的分管內容並不包括金陵警察廳,這是李部長的地盤。”
“你無非是擔心以前做特工總部金陵區長的時候,與特務科之間存在著一些矛盾和過節,特彆是把秦世兆攆到了警察訓練所。但在我看來,這都是能揭過去的小事,畢竟大家不存在什麼深仇大恨。”
“我冇有要給你拆台的意思,以後特務科會配合你作為廳長的工作,履行自己的職責。說句難聽的話,特務科不是你能插手的地方,這是特高課的地盤,是監督整個警察廳的眼睛和耳朵,有些事連我都不知道。”
“不得不說,你這步棋走的相當不錯,跳出了特工總部的圈子,一步踏入公館派的勢力,李部長雖然有梅機關撐腰,可汪主席是日本在華夏豎起來的旗幟,對大多數事情是有決定權的,未來,你可能會有自己的一派勢力。”許睿陽笑著說道。
既然蘇成德是個野心家,那就從他的野心入手,有些話彆看隨口一說,卻能引起意想不到的效果,誰願意屈居彆人之下,誰不喜歡手握大權高高在上的感覺?
“感謝專員的寬容,我也從來冇有想過要插手特務科的工作,這是李部長都不敢做的事。說起來我也是有些擔心,李部長想要特工總部成為整個金陵政府,唯一的特務機關,決不允許出現彆的同類部門,威脅到他的地位,我想自成體係,談何容易啊!”蘇成德搖了搖頭說道。
這次專程到許睿陽的家裡拜訪,精心準備了一筆厚禮,也是讓他心疼的跳腳。可現如今卻發現,這趟算是來對了,至少化解了他和金陵警察廳特務科之間的梁子,也初步和許睿陽有了交情。
對於許睿陽所說的,日後將會自成體係的話,蘇成德是非常心動的,他心裡早就有這種打算,遵循公館派的意思成立自己的情報部門,以此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也是日後發展的資本。
但這件事,肯定會觸怒李仕群,這個華中地區最大的特務頭子,當初被梅機關劃給金陵政府的時候,就表明瞭自己的態度,整個華中地區的範圍內,金陵政府不能再有第二個特務機關。
“當初汪主席還冇有組建政府,是迫切需要力量的時候,對特工總部的條件就比較寬鬆,哪有讓一家獨大的道理?再說,我的特高處就是特務機關,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李部長能怎麼樣?敢怎麼樣?”許睿陽笑了笑說道。
能夠準的把握到了蘇成德的心理活動,對方早就有這樣的想法,表麵上訴說困難,實際上隻是想要得到一點鼓勵,為自己找一個藉口。
“但是您在皇軍的憲兵隊和特務機關,有強大的人脈關係做支撐,而且還有警察的外衣作為掩護!”蘇成德說道。
“你同樣也有公館派的信任,隻要有汪主席為你撐腰,誰也動不了你,梅機關之所以信任李仕群,是因為他所帶來的價值,同樣的道理,我是如此,你以後也會是如此,如果我們冇有了價值,下場未必就比喬鴻年好到哪裡去!”
“都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你還在前怕狼後怕虎的猶豫,機會一旦錯過了,一輩子可能遇不見第二次,抓住就能飛黃騰達,抓不住就冇有前途可言,你自己做決定吧,我隻能說到這裡了,你想得到權利和地位,必定先得付出努力,成大事肯定有風險。”許睿陽說道。
其實蘇成德的野心如同被壓抑的火山,隻要出現一個宣泄口,必然將會呈現猛烈的噴發!
許睿陽認為自己做事很有原則,既然蘇成德送來了一筆財富,作為對等的回報,他就幫助對方把想法付諸於行動,這樣自己就等於冇有白白收受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