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十日的下午兩點鐘,許睿陽、城倉義衛和大木繁,還有影佐禎昭和納見敏郎,一起站在虹橋機場的跑道一邊,迎接來自關東軍的兩個高級將領,把麵子給的非常足。
按照所謂的“對等”原則,應該是大木繁接待原守中將,影佐禎昭接待澀穀三郎,這樣比較符合規矩。
但許睿陽是這次活動的主要邀請人,他必須到場,既然大木繁都來了,納見敏郎作為滬市憲兵隊的司令官,肯定也得來接機,而原守中將是城倉義衛邀請的,他不來也顯得失禮,所以造成了這個陣容。
警政部的部長李仕群,原本是應該來接機的,可他被日本高級將領無視了,隻能等在特工總部。
“影佐君,南邊的事情,定下來了嗎?”城倉義衛問道。
“參謀本部給我的訊息是,二號就是後天,大本營要召開禦前會議,到時候這件事就會有定論了。外務省目前正在和法國政府交涉,既是為南進做準備,也是試探一下美國政府的態度。”影佐禎昭說道。
“德國對蘇聯開戰,大本營的決心不那麼好下,目前德軍的進攻勢頭很猛,蘇軍一路敗退,國際形勢對帝國有很大影響,滿洲國可是一直都處於蘇聯的威脅中。”大木繁說道。
許睿陽在旁邊聽著,這幾個談論的都是日本高層的動態,雖然大部分來自他們自己的看法,卻也能琢磨一點訊息出來。
兩點十分,關東軍的運輸機降落了,原守中將和澀穀三郎少將一出艙門,臉上就掛滿了笑容,這個陣容讓他們一路的疲乏都消失了。
“兩位將軍,歡迎蒞臨滬市屈尊參加警察學校的畢業典禮,我感到萬分的榮幸!”許睿陽笑著對兩人說道,行了鞠躬禮。
“許君太客氣了,我也是忙裡偷閒,趁這個機會來這座國際大都市散散心,一舉兩得的好事,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呢!”原守笑著說道。
澀穀三郎的性格有些陰沉,並冇有說什麼客套話,而是笑著點點頭。
一群人相互寒暄幾句,就上車前往華懋飯店,這是來賓的住處,是納見敏郎親自盯著辦理的,而今天晚上,許睿陽將會在飯店舉辦隆重的招待酒會。
說實在話,畢業典禮這件事根本不怎麼重要,許睿陽更看重今天晚上的招待酒會,因為隻有在這樣的場合,他才能聽到更多的情報。
華懋飯店單獨開了貴賓室,用於一群高級將領的談話,負責接待工作的是南造雲子,還從虹口日占區的日本僑民中,選出了幾個漂亮姑娘,她們都是在日本人的旅館和餐廳服務,有豐富的接待經驗。
參加畢業典禮的日軍高級將領很多,還有華北方麵軍和關東軍的將領,納見敏郎為了慎重,連特工總部的女特務都拒絕使用。
“許君,謝謝你幫著我在司令官麵前說好話!”南造雲子看到許睿陽從貴賓室出來,急忙湊過來說道。
“冇必要道謝,我說過,我理解你的想法和做法,儘管彆人都以為我受到了羞辱,但是我卻認同你的方式,隻不過,麻煩你下次采取行動之前,先好好的做做調查,不要被假象所迷惑,衝動從來都是我們這個職業的大忌。”
“不要以為我行蹤詭異,就是和軍統地下組織有關係,有些時候,我或許是在為某個大人物處理私事,我知道你不會放棄監視跟蹤我,但是我要勸你,你再也經不起失敗了。”許睿陽遞了支菸給她。
這些話說的很直接,冇有任何的遮掩,對於南造雲子這樣的女人,就應該用這樣的方式交談,繞圈子是冇用的。
“雖然在山城的櫻花組潛伏網遭遇了重大損失,可我還有自己王牌,我隻要多花點心思,必然會恢複櫻花組,重新鋪設這張大網,讓所有人看到我的能力,你該明白,以山城政府官員和將領的腐化,是經不起誘惑的。”南造雲子笑著說道。
“走吧,我們到下麵去吃點東西,再過兩個小時,酒會就要開始了,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許睿陽笑了笑,冇有對她的話作出評論。
“你不相信嗎?”南造雲子以為許睿陽在輕視自己。
“你的能力我絕對不懷疑,但是換做彆人,就冇那麼簡單了,畢竟帝國之花隻有一朵,而且她隻能在滬市盛開綻放,親愛的雲子,我想你也該明白,我們這個職業也是講究天賦的,像你這樣的頂尖特工,帝國能有幾個?”許睿陽搖了搖頭說道。
兩人來到餐廳,點了幾個菜,坐在視窗的桌子旁邊看著遠處外灘的風景繼續談話。
“那是你對帝國的特工曆史不瞭解,為了天皇陛下和帝國,不止是男人在戰鬥,女人同樣如此!帝國不是隻有我一個女特工,也不是隻有華北地區的中島成子和川島芳子,我們都是暴露的特工,結束自己的潛伏生涯。”
“事實上還有成百上千的女人,隱藏在各地為帝國刺探情報,她們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是帝國女性,把自己當做是華夏人,扮演著各種角色,她們深深的知道,情報從來都是戰爭勝利的重要因素之一。”南造雲子很是嚴肅的說道。
許睿陽聽到這番話,忽然間突發奇想,做出了大膽的猜測,山城那個所謂的王牌內線,會不會和女人有關係?
在高密度的監視下,留在山城的小組始終冇有找到尹寶文的破綻,他們關注的目標都是男性,如果這個傳遞情報的人,是個女人呢?
七點五十分,許睿陽開始在飯店大堂的電梯口附近,迎接前來參加酒會的賓客,客人需要乘坐電梯,到第八層的酒會現場,特高課和特務科負責檢查來賓的請柬。
安全方麵的考慮幾乎冇有漏洞,應為邀請到的賓客都是熟人,這次酒會的規格太高,來的都是日軍高級將領和金陵政府的大漢奸,為了讓自己不背責任,許睿陽冇有搞得場麵太大。
每一個收到請柬的被邀請者,都有詳細記錄在案,而且大部分特務科和特高課的日本特工,都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