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往往能壞大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而周希垣和萬裡浪隻不過把自身的價值體現,用錯了方式。
本來就因為租界局勢變化而風雨飄搖的軍統滬一區,因為會計李根發的暴露,成為被最後一根稻草壓死的駱駝。
公共租界的咖啡廳二樓。
“加文先生,我已經得到準確訊息,日本外務省正在和法國政府洽談,準備進入法屬印度支那地區的南部,這可能是試探性的行為,日本政府對美國政府始終有著很深的顧慮,不希望通過戰爭的方式獲取東南亞的資源,當然,也不願意自身的戰爭資源被美國政府所操縱。”許睿陽說道。
“試探,這個詞用的很準確,我們美國有著強大的工業基礎和經濟作為支撐,戰爭潛力絕不是日本一個小小的島國能匹敵的,在這一點上日本人還有點自知之明。”
“隻不過,從日本人的性格你就能夠發現,兩國戰爭是很難避免的,華夏的資源無法滿足日本的戰爭需求,冇有石油和優質的鐵礦石,隻能向東南亞地區實施戰爭掠奪。”
“戰爭的目的本質就是資源,因此,儘管美國還有很多人不相信日本敢和美國開戰,但從戰略角度分析,日美之戰無非就是時間長短而已。”
“美國政府的策略是先歐後亞,集中資源解決德國這個最主要的對手,如果日本不越界對東南亞地區發起軍事行動,美國政府也不想打這場戰爭。但日本如果進駐法屬印度支那地區南部,那就對周圍的菲綠賓、馬來西亞、英屬印度、荷屬東印度等地,造成了實質性的威脅。”加文說道。
“美國政府會采取什麼行動?繼續製裁?”許睿陽說道。
“當然,製裁是肯定的,美國政府不會無視這種挑釁行為,上一次的製裁隻是涉及到鋼鐵,這一次必然就是石油了,因為鋼鐵和石油是日本發動戰爭所需要的兩種主要資源。”
“許先生,你給的情報價值很高,我會向上級給你申請獎勵的,但我需要你繼續努力,特彆是關於日本南進計劃方麵的重要資訊,相信我,你的付出將會得到豐厚回報。”加文說道。
對於美國政府情報部門和德國政府情報部門開出的報酬,許睿陽還是很滿意的,他每月從加文手裡拿到八百五十美元的工資和經費,每月從保羅手裡拿到七百美元的工資和經費。
這筆錢是他的純收入,而且每次提供了高價值的情報還有數目不菲的獎金,恰好可以滿足許睿陽和吳婭清的日常開支,儘管需要維持相對奢侈的生活,但實際上是綽綽有餘的。
七月十四日,許睿陽忽然接到了駐滬憲兵隊司令部的通報,特高課的少佐中村稻穗遭到槍擊身亡,惹得納見敏郎和長光捷誌暴跳如雷。
少佐雖然隻是日軍的底層軍官,但憲兵隊不是野戰部隊,說起來少佐軍銜不低,特高課長也不過是中佐,南造雲子這種履曆大功的資深特務,同樣隻是少佐。
“將軍閣下,長光君,我對中村少佐的死也感到震驚和難過,可現在的問題有點麻煩,軍統滬一區的操作毫無跡象可循,隻要是帝**人單獨外出被他們發現,必然會遭到刺殺。”
“我建議,在案情冇有重大突破的這段時間,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不要單獨外出,如果必須執行任務,可以增加人員數量,避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許睿陽說道。
“這怎麼可以?堂堂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天皇陛下的勇士,豈能向這些軍統特務示弱,這樣做有損帝國的威嚴。”南造雲子立刻表示反對。
她不但對華夏人心狠手辣,對日本憲兵和特務同樣是態度剛硬,在她的心裡認為,來到華夏戰場的帝**人,每個人都做好了為天皇陛下和帝國獻出生命的準備,為了懼怕軍統特務的刺殺,就采取退避的措施,這對帝國陸軍憲兵和特工來說,是一種莫大的羞辱,是無法接受的!
“雲子小姐,這不是什麼示弱行為,而是一種短期內與敵人較量的策略,我毫不懷疑帝**人的勇武,但是冇必要增加可避免的傷亡。死,我覺得很容易,一顆子彈就能結束,關鍵是不死還能履行自己的職責和使命,這纔是最為重要的。”許睿陽說道。
這個女特務還真就是一根筋,但是這樣的性格,我喜歡!
“雲子,我認為許君的建議是對的,你就不要再爭論了,還不如想想該怎麼剷除軍統滬一區這個地下組織,這樣更有實際意義!”納見敏郎冷冷的對南造雲子說道。
自從南造雲子上次不給許睿陽臉麵,衝撞了城倉義衛中將,納見敏郎就對她格外的反感,認為她的行為,已經給駐滬憲兵隊造成了惡劣影響,在華北派遣憲兵隊司令官的麵前,出了洋相丟了臉。
因此,納見敏郎對南造雲子現在的語氣和用詞毫不客氣,什麼帝國之花,就不該來到憲兵隊,在國統區潛伏蒐集情報可能更好!
從駐滬憲兵隊司令部出來,許睿陽和南造雲子來到了一處新地方,這是虹口區的一處日式住宅,南造雲子是嚴重缺乏安全感的類型,從來不在一個地方住的時間太長。
狡兔三窟,南造雲子很認同這個成語,彆以為她和許睿陽經常在一個地方約會,就認為她經常住在那裡,事實可能相反,她冇有固定的住處,設置了多個地點,白天可能在一個點,晚上又換另一個點,冇人能夠掌握她的行蹤。
南造雲子換了一身漂亮的和服,燒水泡了壺茶,兩人坐在榻榻米上談話。
“雲子,你今天的情緒似乎不太對啊!”許睿陽說道。
“中村君是一名優秀的帝國特工,在特高課,他最支援我的工作,也認同我的想法,給了我很多的幫助。”
“許君,你可能不明白,中村君被殺,對我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損失,以後想要借用特高課其他機構的資源,就冇那麼方便了。”南造雲子心情看起來相當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