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睿陽很希望今天晚上的行動能出現點意外,哪怕走掉一個也好,但可惜的是,事與願違,成功的不能再成功了。
酒菜買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到了十二點半,第一輛車回來了,他出門一瞧,最先回來的常偉剛,居然抓了兩個人回來!
一個是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另外一個還是女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漂亮女人。
她穿著淺綠色的旗袍,留著鬟燕尾式髮型,這說明她很時髦,飄著淡淡的香水味,氣質優雅容貌秀麗,白皙豐潤的肌膚,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有點像貴婦人又有點像交際花。
“科長,我奉命去請林誌江先生,冇想到忠義救**在滬市的聯絡辦主任張進廬女士,正在和林先生接頭,就把她一起帶回來了。”常偉剛笑著說道。
為什麼這麼好抓呢?
按照常偉剛的說法,就是因為猝不及防,有巡捕出麵叫門,有叛徒的出賣,麵對三個偽警察的駁殼槍,也隻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但實際上真是如此嗎?
兩個訓練有素的軍統特工,麵對三個偽警察,無論如何也有反抗的能力,在家裡不能反抗,在車上總有機會吧?
這特麼還帶贈送的?抓一贈一?
許睿陽覺得滿嘴苦澀,可他對眼下的局麵又毫無辦法,簡直快把陳明楚恨死了,他下定決心,早晚都要剷除這個叛徒。
“歡迎兩位來到日軍駐滬憲兵司令部警務課下屬特務科駐地,我是科長許睿陽,兩位請坐,等等萬裡浪先生,他到了我們就開席。”
“我呢,希望你們都是聰明人,就不要搞得彼此不痛快了,眼下的局勢很明顯,跟著山城政府是冇有前途的,趁著日本人還冇有占領大西南,早點投效憲兵司令部,是最明智的選擇。”
“如果真到了特高課,到了憲兵司令部的審訊室,實話實說,想要痛痛快快的死,那都是一種奢望。”許睿陽說道。
是人都知道,日軍憲兵司令部的確是比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幾乎進去就冇有希望活著出來,日本憲兵比野獸還要凶殘歹毒。
許睿陽表達的意思,林誌江和張進廬都很明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不想和特務科合作,就到憲兵司令部嚐嚐刑訊的厲害。
“既然落到了特務科的手裡,還希望陳科長以後多關照,其實我也早有這樣的心思。”林誌江說道。
“我也願意和特務科合作!”張進廬表態。
叛徒大聚會嗎?
幾分鐘後,第二輛車回到特務科,萬裡浪也被抓來了。
他是個看起來很陰沉的角色,眼神格外的鋒銳,許睿陽倒是生出了一些希望。
隻要萬裡浪不投降,就想辦法把他放走,這也是特務工作最常規的手段,故意釋放然後跟蹤釣魚。
想必有陳明楚等三個叛徒在手裡,日本人大喜過望,對一個小小的“失誤”,不會放在心上的。
可是一頓飯吃完,讓許睿陽感覺無比鬱悶,他發現自己猜錯了!
不止是三個叛徒投降的太快,萬裡浪也冇有表現出什麼氣節,這傢夥說話的確不多,也冇有當場答應當叛徒,但他一不嚴詞斥責三個背叛的同事,二不拒絕喝酒吃菜,從這個細節判斷,投降是早晚的事。
“這幾天委屈大家,先在這裡住下,好好想想該如何與特務科合作,生活上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就是,天天從酒樓訂菜也不要緊,我們這裡的住宿條件還不錯,被褥都是全新的,有水有茶葉,你們隨意。”許睿陽走的時候說道。
回到家裡,他就馬上給局本部發了一封長長的電文,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麼冇有阻止這件事發生,免得戴老闆心裡誤會。
而這封電文,也成了軍統局最大的恥辱之一。
“局座,天狼星發來電文,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特務科的人秘密抓捕了軍統滬市區的人事科長陳明楚,當時也不知道他有這樣的身份,隻是覺得行蹤可疑。而陳明楚明明發現了被跟蹤,也冇有采取任何的措施。”
“天狼星冇想到的是,陳明楚一到特務科,就主動供出了萬裡浪和林誌江,並強烈要求立刻抓捕,導致兩人幾乎同時陷於特務科之手,連帶著忠義救**的聯絡處主任張進廬,也被抓了。”
“林誌江和張進廬,同樣是不經詢問,就投降了特務科,隻有萬裡浪能撐一兩天時間,投降是遲早的事,還說王天牟也會隨之暴露,天狼星覺得這件事萬分詫異,詢問是不是局本部安排的秘密任務。”潘琦吾說道。
實在是太丟人了,軍統局的臉麵,瞬間就被叛徒們打腫了,連最起碼的審訊都冇有,直接就叛變了,讓天狼星怎麼看待自己的組織?
“啪!”
戴立聽到出了這樣的事情,頓時氣的臉色漲紅,伸手把自己的茶杯摔在地上,他本來就是火爆的脾氣,當場失態是正常反應。
天狼星的詢問,簡直是用刀子在割他的心!
之前他還言之鑿鑿的說,要天狼星相信自己的同誌,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滬市區的幾個叛徒,就讓他陷入到無比尷尬的地步。
“你馬上給滬市區留守的總督察毛宛裡發報,要他迅速切斷滬市區和這幾個人的聯絡,轉移他們知道的同誌。看起來,我們軍統局有很多人,對山城政府對抗戰已經喪失了信心,這是個非常明顯的信號!”
“通知各地的站長、隊長、組長,在思想方麵采取相關措施,務必做到防微杜漸,一經發現意誌動搖或者解除敵方的人,立刻予以剷除!”戴立說道。
到底是軍統局的大老闆,他的眼光看得更加長遠,從這件事也預感到了局麵的失控,抗戰勝利遙遙無期,軍統局不會隻有這幾個叛徒。
“怎麼回覆天狼星?”潘琦吾問道。
“不用遮遮掩掩,直接告訴他,但凡能力之外發生的意外事件,都屬於不可控因素,他繼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能讓敵人發現問題。至於如何處理叛徒,那是局本部和滬市區的事情,他就不要插手了。”戴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