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月這個專職秘書雖然職務不高,但是她卻代表著戴老闆許睿陽,身為副科長的崔元昌,平時倒也給麵子,以前給她開過兩次派司。
齊文月的理由是,需要照顧家裡的關係,走點違禁物資,還拿出了一筆不菲的關係費,崔元昌也就順水推舟了。
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這時候一點風吹草動,就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齊文月這條線也是有任務的,邊區的情報部門,需要這條線的情報,在特務科做專職秘書,能夠掌握很多的機密。
“說起來也是心急生亂,我這是犯了錯誤啊!這樣,我馬上就向邊區領導發電,請上級領導聯絡總部,前段時間我被特務科抓捕,你通過許睿陽把我給釋放了,我就把這個情況向上級作了彙報,邊區的領導為此還專門向總部做了彙報。”
“延州根據地總部回覆,許睿陽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的海昌貿易公司長安辦事處,一直都在和根據地做湖鹽生意,他把湖鹽從陝甘寧邊區經過漢口,運送到湘省和川省等地銷售,賺了不少錢,多少還是有來往的。”
“這個人其實並不仇視地下黨,也不仇視軍統,誰也不得罪,能放手就放手,典型混日子的類型,在職權範圍內把抗日分子嫌疑人釋放,這並不奇怪。據說滬市地下黨的同誌,對他能力方麵的評價非常高,這人要是一條道走到黑,對滬市的地下組織來說那會是極大的威脅。”
“總部的意思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不要動用這點人情,畢竟許睿陽也冇有欠我們的,每次都是錢貨兩清,根據地偶爾有些難辦的事情,海昌貿易公司的長安辦事處,也會幫著處理。”
“這次不用他的關係,怕是不行了,一百多名同誌等著這批藥救命呢!我也不知道如何聯絡許睿陽,需要等上級的回覆,你傍晚的時候再來我這裡一趟,他怕是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隻不過不說破而已!”潘貴時說道。
鄂豫邊區的情報部門,當然不能知道許睿陽的真實身份,這是地下工作的原則問題,延州根據地的總部,給鄂豫邊區情報部門的資訊,是打了折扣和埋伏的。
雖然避免有直接的接觸,可許睿陽自身的關係資源一點也不利用,也是一種浪費,怎麼用,這就要看事情輕重緩急了,不會帶來太大的威脅,而且能對根據地帶來極大幫助,這樣的事情也可以稍微做變通。
望江樓的二樓包間。
許睿陽一邊喝茶一邊抽菸,聽著對麵的沈伯陽,做湘鄂特彆科的工作彙報,這是京滬特彆站最重要的外派機構,關係著日軍第十一軍與山城政府交戰地區的軍事情報。
“我真是冇有想到,熊丙謙這個新任站長的膽量會這麼大,居然敢派人進入漢口刺殺您,內線傳出情報後,我已經向戴老闆了一封電文,說明瞭這件事。”沈伯陽彙報完工作,又提到了刺殺的事情。
他作為京滬特彆站的副站長,又是經過反間諜案長時間淬鍊的人,經驗可謂異常的豐富,來到漢口後,首先做的就是拓展情報網,在江城的警察局、江城特務科和特工總部江城區,都發展了自己的內線。
許睿陽在滬市把關係網發展到極致,他冇有這樣的本事,但發展幾個內線還不算難事,保持和許睿陽的步調一致,這纔是身為下屬該做的事情。
“這應該是熊丙謙擅自作出的決定,我是海昌貿易公司的老闆,是軍統局經費的主要來源,戴老闆不可能不提醒他這個事情,他腦袋裡是不是缺根弦?”許睿陽說道。
“其實這裡麵也有一些情況,江城特務科偵查股武昌警察局偵查組,還有特務科武昌警察局行動隊,在六月底的時候抓捕了熊丙謙的一個潛伏小組,有兩個特工被當場擊斃,其中一個是熊丙謙私交密切的老戰友,過命的交情,還是把兄弟,他估計是受到了刺激。”
“就因為這件事,特工總部江城區認為是自己先發現線索的,還把官司打到了江城憲兵隊,結果可想而知,憲兵隊的美座大佐,擺明瞭就是偏向特務科,反而把姚筠伯給臭罵了一頓。”
“聽線人說,姚筠伯回到駐地,氣的拍桌子大罵,還給李仕群發了一封電報,結果李仕群不但不給他撐腰,還要他和特務科搞好關係,姚筠伯現在對特務科簡直躲著走。”沈伯陽說道。
許睿陽給崔元昌下達的指令是,盯著特工總部江城區的行動,對方有線索,特務科就要提前動手,絕不能讓人落入到特工總部手裡。
再說,他也能什麼事情都做的麵麵俱到,冇有這樣的本事,雖然是大老闆,總不能給特務科下指令,什麼都不做吧?
“李仕群現在哪有心思理會這點破事,他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爭奪蘇省省主席的寶座,我是他的一大助力,他不可能容許姚筠伯和江城特務科起衝突,再說,他現在的心思,已經不在軍統局和地下黨身上,眼睛裡滿是權力,特工總部自從搬到杭洲,就冇有抓過幾個像樣的抗日分子。”
“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是做地下工作的大忌,挑選熊丙謙來做站長,我看戴老闆是走眼了!這次如果憲兵隊把刺殺我的幾個人揪出來,他一隻腳等於踏入了日偽的手掌心,直屬站的工作冇怎麼開展,就這麼失敗了,戴老闆的心情可想而知啊!”許睿陽說道。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實實在在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日軍的行動很快,在漢口占據著優勢,接到訊息就開始封鎖道路設卡攔截,把軍統局江城直屬站的特工,死死的鎖在了城裡,已經逃不掉了,而且最多再有一到兩天,肯定能把人抓到。
“站長,這些刺殺您的特工,我們要不要伸手拉一把?如果您允許我動用海昌貿易公司漢口辦事處的招牌,營救他們並不難,隻是這樣做存在著很大的風險。”沈伯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