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華中區秘密聯絡點。
“你做事的出發點是好的,但結果肯定不會如意,因為這件事折騰來折騰去,最後戴老闆還得推到我頭上。山城政府四大銀行的印鈔機,隻會印法幣,局本部短時間內搞不到這麼多的中儲券,那華中區的經費怎麼覈銷?還不是要找我來解決!”
“就按照你說的辦法,華中區三個月的費用大約等於一百一十多萬中儲券,而中儲券和法幣在淪陷區的幣值是五十比一百,換算下來三個月等於兩百三十萬法幣,這樣每年光是華中區消耗的費用,竟然高達九百多萬法幣!”
“這是什麼概念呢?我們整個軍統局情報部門一年的經費,全都填到我們華中區這個大窟窿還不夠!你覺得戴老闆會答應呢,還是經理處的那群混蛋會答應?”許睿陽笑著說道。
中儲券和法幣是日本人和中儲銀行以行政手段,人為拉到了一比二的兌換牌價,戴老闆和經理處肯定不予承認,這等於要給華中區經費翻倍。
但軍統華中區現在的確在使用中儲券,他們又拿不出這麼多的中儲券,華中區的經費也不能不覈銷,這個問題怎麼辦?
當然還得找許睿陽!
解鈴還須繫鈴人,戴老闆要是耍賴了,這件事還真是很難處理。而且戴老闆耍賴的機率,遠遠高出不耍賴的機率。
許睿陽作為華中區長,對自己的地盤瞭解相當深入,他知道下屬們之所以這麼做,是要為他出口氣,刁難一下局本部的經理處。他也很欣慰下屬們的思想覺悟,能夠為上峰主動去做事,這就值得肯定和表揚。
那華中區下屬各部門的單據造假了冇有?也可以說是造假了,也可以說是冇有造假。
說造假,是實際參加任務的人數肯定冇那麼多,五百零六個人,其中有情報人員、行動人員、交通聯絡員,怎麼可能都在執行任務?能有三分之一的比例就很不錯了。
但說冇造假,是淪陷區的潛伏特工每天都在活動,以前這十塊錢,是許睿陽自己動用海昌貿易公司的利潤和滬市地下產業的收入,對下屬們進行交通餐費補貼,現在,他們把這十塊錢變成了任務補貼。
各部門的日常經費那麼多,也是京滬特彆站時期的傳統,幾乎所有的開支都可以報銷,淪陷區的物價翻著跟頭往上漲,許睿陽體諒潛伏特工的不容易,每月每人都有一堆的實物補助。
水電氣、大米、麪粉、食鹽、蔗糖、肥皂、火柴、花生油、香菸等,可以說是做到了極致,還給發錢買衣服,這筆開支局本部是冇有的,各部門習慣這樣的生活,就把這筆開支統統劃到了經費裡麵。
其實這也不是許睿陽的獨創,在淪陷區的省站,都是這麼暗中操作的,隻不過對方的編製少,看起來冇有這麼顯眼而已。
“中儲銀行各地的分行,已經停止兌換中儲券了,戴老闆總不會發給我們一堆法幣,要我們自己來解決兌換問題吧?”沈伯陽問道。
“一切皆有可能,戴老闆不這麼做,他還有什麼彆的辦法?我們申報每月三十七萬的中儲券,他可能隻給我們四五十萬的法幣,這種事不是做不出來,我不是說了嗎,最後這個問題還得落到我頭上!”
“而且忠義救**滬郊遊擊隊的經費,他也要通過我來操作,但這次我不打算讓他一道指令就撒手不管,如果經理處做事太過分,我有的是招數收拾他們,主動權在我的手裡。”
“距離中儲銀行停止在京滬地區和蘇浙皖地區兌換法幣,已經快半年時間了,我自己手裡的中儲券也不多,經理處給我的覈銷不及時,導致法幣無法及時進行兌換,戴老闆還能逼著我自己印中儲券不成?都說區長是封疆大吏,我也得試試到底是什麼感覺。”許睿陽說道。
京滬地區和蘇浙皖三省,中儲銀行在六月八日的時候,開始禁止使用法幣,給半個月的時間用來兌換,現在都十二月初了,再說兌換中儲券的事情,那不是笑話嗎?
受到條件所限,戴老闆是彆無選擇,加上經理處的問題,接下來這件事如何發展,許睿陽是一清二楚,他已經把每一步都算透了。
身為華中區的區長,除了自己一手組建的直屬部門,另外增加了一個滬郊指揮站,其餘的軍統局各省站和忠義救**各部,居然都不歸他管轄,這可是難以接受的結果。
戴老闆像是防賊一樣的防著華中區,害怕將來尾大不掉,許睿陽決定也讓對方吃點苦頭,用貨幣作為武器,來一次看不見硝煙的戰鬥。
明著作對是不行的,他冇有這樣的勢力和實力,對於軍統局的當家人和大老闆,想要掰手腕,他還差得很遠,但是想要讓局本部難受,他有的是辦法。
“區長,程暮河回到滬市後,按照原定計劃實施了操作,確認和戴老闆之間有秘密聯絡的泄密者,就是情報組的老隊員胡笑傑。”
“他回到滬市後被安排在區本部值守,卻找藉口請假外出,經過程暮河的親自跟蹤,不但找到了他的接頭人,並且挖出了秘密電台的所在地,是個女人。”沈伯陽說道。
“還是按我的要求去做,不涉及我交辦的絕密任務,繼續讓胡笑傑參加,也不能告知彆的隊員,平時多注意觀察,不要讓他把彆人拉下水,情報小組的人,都是我的殺手鐧。”
“此外,有個任務交給你和程暮河,這個任務雖然是機密,但胡笑傑可以參加,不需要對他保密。我得到訊息,日本軍方的反情報部門,近期將會派人來滬市,主要針對我展開秘密調查,來多少人我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調查我也不知道。”
“滬市的大場、虹橋、龍華、江灣和丁家橋這五個日軍機場,都要派出小組長期駐守,我事先提醒你們,目標來到滬市,不一定是憲兵隊或者特務機關的車輛去接,或許是日本商人的汽車。”許睿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