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東亞商社的一樓招待室。
派遣軍陸軍部長永津佐比重中將,抽著雪茄煙,麵帶笑容的端著一杯茶慢慢品味,可實際上心裡卻是火冒三丈。
西田次郎這傢夥仗著是參謀本部的高級參謀和行動特使,居然讓他一箇中將著便服,鬼鬼祟祟到新東亞商社和一個大佐見麵,簡直是豈有此理。
“部長閣下,這次請您屈尊到新東亞商社和我見麵,也是為了做到絕對保密,在此次行動冇有結束之前,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避免引起許睿陽的警覺,從而讓試探工作陷於被動。”
“我仔細閱讀過許睿陽的履曆,這可是一個相當厲害的特工,他接受了帝國警察的專業培訓,在滿洲國中央保安局的時候,就連續破獲國際間諜案,受到帝國的嘉獎和關東軍的讚譽,來到滬市後也是屢立大功,成為帝國維護滬市社會安定,打擊抗日分子的中堅人物。”
“我從來不輕視任何對手,就他的能力和表現,已經超過很多帝國特工,對這樣的目標稍微有點不謹慎,就可能被他發現問題,從而讓行動無法達到預期效果。”西田次郎說道。
“這些話有點自相矛盾了,既然你知道許睿陽為帝國屢立大功,是帝國在華中地區需要的人才,還有在滿洲國新京警察學校接受培訓的經曆,為什麼還要秘密調查他呢?”
“更何況前段時間,陸軍部情報課對他采取了扣押手段,並且也做了大量的調查,但最後卻冇有找到任何的線索和證據,事實也證明,這是純粹的誣陷,你不會也是瞎猜吧?”永津佐比重淡淡的說道。
他這是在純粹的嘲諷,西田次郎能有個屁的證據?真要是有證據的話,早就把許睿陽給抓起來了,還用偷偷摸摸的搞試探?
“將軍閣下,帝國的利益高於一切,隻要有可能會對帝國產生威脅的事情,就必須要調查清楚,更何況是這樣的敏感人物,他和帝國的許多高層將領來往密切,肯定能夠接觸到很多機密情報,如果真的和軍統局有牽扯,結果將會是災難性的。”
“許睿陽不是日本人,不值得給予太多信任,他不會對帝國死心塌地,而且以前他為帝國效力,不代表他不會勾結山城政府的軍統局,軍統局也不會無視這樣有價值的目標,接觸的太多,人也是可以變的。”西田次郎很是嚴肅的說道。
證據,冇有!線索,冇有!
但這不妨礙西田次郎對許睿陽做出自己的分析,在日本人的眼睛裡,所有的華夏人都是不能被信任的,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背叛,這個邏輯是,以前不背叛不代表永遠不背叛,萬一他背叛了呢?
許睿陽與日軍的高級將領可是關係密切,對帝國將領們的保密意識,西田次郎感到擔憂,這個人具備一切泄密的基礎和條件,情報對戰場的影響力,那是人儘皆知的。
“我在華夏曾經聽到一個典故,叫做莫須有,這個詞倒是和你很貼切,以這樣的理由作為藉口來密查許睿陽,我認為你們的行為非常草率,但是我不和你去爭辯這個問題,需要什麼樣的支援,我可以提供幫助。”
“但是我要提醒你,你這樣的心態是很危險的,華夏幅員遼闊,帝國根本冇有那麼多兵力和人手,對占領區實施絕對統治,否則就不會扶持汪主席和金陵政府了。”
“軍部曆來的做法就是以華製華,這是根本性的戰略,華夏人的確不值得信任,可帝國必須要藉助和倚重他們,這是不爭的事實。你奉命前來調查,我不可能阻攔你,可由此產生的任何後果,由你們第二部來承擔。”永津佐比重差點氣笑了。
還以為這個來自參謀本部第二部的高級參謀,能有什麼高屋建瓴的獨特見解呢!現在聽起來,此人的理論簡直和後藤中和是一模一樣。
“部長閣下,我有個試探性的方案,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幫助,請您出麵,在四天後讓許睿陽的海昌貿易公司,把兩個帝國特工送到山城。”西田次郎說道。
他認為永津佐比重說的話,屁股坐歪了,冇有從帝國的角度考慮問題,這是很危險的征兆。可人家是堂堂的陸軍中將,他隻是個大佐,級彆差距太大,所以就直接進入主題。
“讓海昌貿易公司送兩個特工到山城?你的心思倒是很巧妙,明擺著是讓許睿陽知道,他們是潛入山城的特工,他如果和軍統局有私下聯絡,必然會提前告知軍統局,而軍統局也肯定要采取措施。”
“你的手下,這時候想必已經在趕往山城的路上,而四天後,他們就趕到了山城,可以監視軍統局的行動。如果軍統局有這方麵的佈署,那許睿陽就是泄密者,如果冇有,許睿陽就不存在泄密的嫌疑。”永津佐比重說道。
“將軍閣下果然慧眼如炬,的確是如此,希望您泄露給許睿陽知道,他們是到山城聯絡潛伏特工,準備刺殺駝峰航線的美國飛行員,這個情報的分量,足夠他動心了,軍統局也不敢冇有動作。”西田次郎得意的說道。
永津佐比重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是相當具備可行性的,這個西田次郎雖然態度不可取,但確實有點能力。他終究是日本人,為帝國服務是他的信念,既然有這樣的好辦法,他不能拒絕再次試探許睿陽的機會,雖然心裡認為西田次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果冇有得到你希望的結果呢?你打算怎麼做?”永津佐比重問道。
“如果許睿陽並冇有泄密,我就對他暫時放緩行動,選擇長線操作,為了監控他的行為,我認為要在他身邊佈置自己的內線,在利益的驅使下,冇有多少人可以抵擋。”
“我在大馬路開辦了一家貿易公司,會慢慢的和海昌貿易公司產生業務往來,順藤摸瓜一步步的捋清楚他的走私渠道,在調查的同時,也要做走私買賣,逐漸替代海昌貿易公司的地位。”西田次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