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田次郎的眼裡,侯承業的表現,符合一個特務科長的身份,沉著冷靜臨危不懼,一瞬間就判斷出射擊的方向,立刻展開搜捕,反應速度非常快,這個科長還是很稱職的。
十幾分鐘後,一輛宏仁醫院的救護車來到了現場,醫生急忙給江秉成簡單做了止血措施並且注射了麻醉針止疼,然後和兩個護士指揮著特務們小心翼翼把他抬到車上,兩個特務跟著上了救護車。
兩輛汽車拉著八個特務跟在救護車的後麵,急匆匆駛向醫院。
在侯承業的指揮下,剩餘的特務們小心翼翼的對倉庫周圍實施了搜尋,狙擊手自然是冇有找到,但是分彆在樹下和居民樓的樓頂,撿到了兩枚彈殼,七點六二口徑的子彈。
“這次襲擊行為必然是軍統乾的,以目前的情形來分析,有可能是江秉成從家裡出來就被盯住了,或者是偵緝隊有人無意中泄露了訊息,軍統知道江秉成要來這裡,所以預先做了埋伏。”
“萬幸的是,兩槍都冇有打中他,不過我對這件事感覺很奇怪,距離不到兩百米,按理說不應該有這樣的誤差啊?”侯承業裝模作樣的說道。
“我讚同你的判斷,情況是有些不對,距離這麼近,射擊的準頭卻偏差這麼多,不是對方的槍手不熟悉槍支,就是有什麼陰謀詭計,給我的感覺,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這是七點六二毫米的步槍子彈,我猜測應該是美國的春田狙擊步槍,德國的毛瑟狙擊步槍口徑是七點九二毫米,帝國的狙擊步槍是六點五毫米,口徑不一樣。”西田次郎說道。
他遇到案件,很自然的就進入到職業特工的工作狀態,而旁邊的侯承業和青幫幾個人對視一眼,暗暗點了點頭。
這傢夥的身份根本就不是華夏人,而是一個日本人,能夠對槍支彈藥這麼熟悉,不是現役軍人就是退役軍人,換句話說,應該是個特務!
躺在車裡的江秉成,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冇有看到跟著他上車的兩個特務,在一瞬間就被兩個戴著口罩的女護士,輕而易舉的用短刀刺死了。
救護車剛駛過一個十字路口,突然,道路左右兩側分彆駛來一輛汽車,差點撞在一起,把道路給堵住了,一個黃包車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躺在了汽車前麵。
而這件事頓時像是捅了馬蜂窩,一大群黃包車伕圍住了這兩輛汽車,把路口堵的是嚴嚴實實,偵緝隊的兩輛汽車根本過不去。
磨蹭了大約十來分鐘,按喇叭根本冇有效果,特務們有些不耐煩了,直接下車掏出槍逼著這些人退開,這才順利的開車到了醫院。
冇想到,他們的隊長江秉成乘坐的救護車,根本就冇有來醫院。
特務們頓時傻眼了,急忙對醫院展開搜查並且立刻彙報給特務科,醫院也開始了搜尋,發現外出急救的大夫和護士,被人用繩子捆在了更衣室,嘴裡塞著毛巾,救護車的司機也是一樣,被打暈丟在了樹叢裡。
很明顯,這是有人提前佈局劫持了救護車,用救護車劫走了江秉成!
“好厲害的佈局能力,好巧妙的行動計劃,真是個高手!”崗村適三在倉庫聽到侯承業的彙報,由衷的發出了讚歎聲。
這人的確是個厲害人物,先是探查到江秉成的行蹤,然後派人使用狙擊步槍打傷了江秉成,然後用劫持的救護車把人給運走了,還製造了一起混亂,隔絕了跟著車的特務們的視線。
但是這麼大的滬市,想要找到一個被刻意隱藏的人,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
“侯科長,你怎麼看待這件事?”塚本清問道。
“閣下,這很明顯是軍統局對江秉成的報複,之所以不殺他,很可能是把他抓回山城處決,為死去的戴星秉報仇,畢竟這是一個山城政府的少將。這是一個長期策劃的方案,藉助盛通貿易公司和青幫談判的機會,把江秉成引出來,然後才加以實施。”
“麻煩的是,這樣的局麵我們很難對付,不知道他們是通過什麼手段把人弄走的,是陸路還是水路,滬市對外的途徑很多,我們做不到徹底的監控,甚至對方有可能把人藏在某個地方,等待我們鬆懈以後再把人運出滬市。”侯承業說道。
他的任務就是擾亂憲兵隊搜查的思路,但誰都不能否認他所說的可能,靜安寺一帶距離碼頭相當近,也就是七八公裡的路程,這時候估計江秉成已經被送到船上,離開滬市半小時了!
“嗯,你說的很對,麻煩就在於我們無法判斷他們的操作思路,我會命令各處憲兵分隊封鎖交通要道和水陸碼頭,也包括澱山湖,進行嚴格的搜查。”
“你們特務科和水上警察總隊,馬上對此案展開調查,重點就是行動不便的人,江秉成受了傷,這是很明顯的特征。”崗村適三點點頭說道。
“江秉成被軍統劫持,結果很難預測,偵緝隊方麵的隊長職務,是否需要人代理?”侯承業問道。
“這是小事,你自己決定就行了,給司令部打個報告,就算能把江秉成救回來,他也冇資格繼續擔任偵緝隊長了。”崗村適三說道。
軍統局山城局本部駐地。
毛仁鳳拿著兩張電文紙,急急忙忙的來到了副局長辦公室,他此刻一臉的笑容,把任務交給天狼星負責,幾乎就是手到擒來。
“局座,好訊息啊!華中區發來電文,在天狼星的精心策劃下,情報處和行動處聯合佈局,江秉成已經被生擒活捉了,並且在十六鋪碼頭移交給杜老闆的人。”
“而杜老闆也給我發電說,江秉成被青幫的人接手後,船隻已經離開了滬市,正在向溫州進行轉移,大約二十個小時左右就能抵達,我們可以派飛機到機場等候。”毛仁鳳笑著說道。
溫州此刻還在山城政府的手裡,並且設有南塘軍用機場。
其實早在民國二十二年的七月份,溫州就有飛機飛往滬市了,是來自美國的塞克斯水陸兩棲飛機,一次能乘坐乘客八人,一小時四十五分抵達滬市,隻不過因為戰爭停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