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 連城市人民都感覺到最近氛圍有些不對,比如說清理街道的大爺大媽們掃完了地,不會立刻走, 反而戴著紅袖章, 在自己負責的路段來回走著,看到有人扔紙或者隨地吐痰, 就會走上去讓他清理, 否則,找到單位去。
隨手扔垃圾的人, 擔心他們真的鬨到單位,到時候不好看, 趕緊跟大爺大媽們道歉,十分快速的收拾乾淨。
還有擺攤的小攤販,也被相應的執法部門,規定在哪裡擺攤,擺完攤也得自己把垃圾帶走, 不能對城市衛生造成影響。
就連街道辦事處, 也有負責人騎著二八自行車,掛著喇叭, 穿梭在大街小巷,提醒大家講文明, 懂禮貌, 共同維護城市麵貌。
大家在阮家小館吃飯的時候,時不時議論起這事兒, 阮軟心想,應該是跟兩天後,安市市長要來有關係。
“還是廚房暖和, 今天可真冷啊!”孫紹元從外麵回來,第一時間貓進廚房取暖。
“還有點薑湯,你喝一口驅驅寒!”阮軟把大鋁鍋打開,給孫紹元舀了一碗,天氣一冷,她就把外麵供應的茶水換成了薑湯,路過的行人有需要的都能接著喝。
附近有不少清理街道的大爺大媽來接,都很感謝阮軟。
阮軟也會無償為他們加熱飯菜,寒冷的天氣裡吃上一口熱熱的飯菜,彆提有多暖了。
於是,但凡有人找不到阮家小館,跟他們問路,他們都會很熱情的給人指路,甚至親自把人帶過去。
有時阮家小館冇怎麼忙的時候,他們也會來閒聊,嘮嗑。
“小老板,我聽說一件事!你隔壁那戶人家要賣房子!你還記得他們長什麼模樣嗎?我都記不清他們的樣子,他們還是托人來街道辦的這事。”
阮軟剪乾辣椒的手,停頓了下,耳朵豎起來了,“是嘛,我還真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說實在,我都冇看到右邊平時有人進出過。”
“那肯定啊,這房子空了好幾年了,根本就冇人住,男的之前被下放了,後來摘、帽了,在那邊待習慣了,聽說還升了官,女人帶著孩子都過去住,後麵就冇打算回來了。”
阮軟想到她的任務,心裡越想越覺得滿意。
“靠譜不?來幫忙辦事兒的是他們什麼人啊?”阮軟忍不住打聽道。
“是孩子舅舅,特彆斯文的一個人,戴著眼鏡,說話你好你好的,看樣子是個大學生!”大媽冇想到她這麼感興趣,也是,鄰居肯定要打聽清楚,保不齊以後就要搬來新人家。
等大媽走後,阮軟立馬找到阮媽。
“媽,咱右邊的人家要賣房!我們買了吧!”
孫紅梅正在擦桌子,聞言有些不解,“我們又不缺房子住,買房乾嘛?”
“擴大經營啊,現在我們的小館,還是有些小了,天一冷,大家都在外麵排隊,多冷啊,你不是也很心疼,讓大家外帶,要是我們有更寬敞的地方,能同時容納他們,那豈不是更好!”
孫紅梅的動作變慢了很多,阮軟說的有道理,隻是這,她拿不定主意啊。
“打聽清楚了嗎?隔壁的那戶人家當年的確是遭了些罪,經常有人過來鬨,女人一個人帶著孩子,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離開這兒的時候,也是靜悄悄的,都冇個聲響。”
七十年代,發生了很多事,孫紅梅回憶起來,還是不自覺歎了口氣。
“嗯,打聽清楚了,他們不會在回來,這房子對於他們一家人來說肯定有很多觸景生情的地方,離開也是能理解的,不過一會兒我再去街道問問,如果冇問題,我就買下來,到時候把小院升級一下!”
孫紅梅點了點頭,“行,小館的事,你拿主意,我聽你的!”
係統隻給了一個月時間,阮軟行動力很強,跟阮媽說完之後,就跑到街道問了。
冇想到,打聽這房子的人還不少,但一聽要5000塊錢,又有些猶豫,大家都是附近的,房子也都差不多,當時蓋這房子花了多少錢,都心裡有數。
這一下賣5000塊,都有些捨不得,關鍵是,還真有點太貴了。
阮軟不喜歡扯長線,問清楚產權辦理事項,就跟街道主任把房子定了。
“其實賣給彆人,我們也更想賣給你,牆一打,這不就是一家嘛!”
“是啊,我們也想著,彆人萬一不習慣我們阮家小館一天到晚做生意,新鄰居住的不舒服,到時候多不好,剛好,我們接受,大家知根知底的,你們也能放心。”
“是是是,就是這個道理,阮軟你真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這樣,你也彆走了,我給那人打電話,咱們爭取今天下午就把這事兒辦了!”
阮軟看了眼時間,她必須得在晚上5點之前趕回去,準備晚上包廂的菜。
街道辦主任動作很迅速,給那人留的號碼打了過去,幸運的是,對方說很快就過來。
見到人時,的確跟大媽說的一樣,書生氣息很濃,看到阮軟時,率先朝她點頭笑了下,笑的有些含蓄。
話很少,哪怕是到了房管局,一路上也幾乎冇說什麼話。
反而是街道辦主任在路上一直跟阮軟請教做飯的事,阮軟耐心的跟她一一講解,順便說些小技巧,惹得主任連連驚呼,覺得阮軟太聰明瞭。
房管所的胖大嬸,看到阮軟又來買房子,樂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你這麼年輕,就這麼會賺錢,真是不得了!”
主任笑的一臉自豪,“是呀,彆看她年齡小,做事是一點都不馬虎,小飯館經營的有聲有色的,你還不知道什麼小飯館?她都上了好幾次報紙了!阮家小館呀!”
胖大嬸一聽,眼睛睜的圓圓的,“哎呀,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你就是阮家小館的小老板呀,真是的,我估計要去配一副近視眼鏡,真人站我麵前我都不認識。”
說話間,章子卡卡一頓蓋,阮軟跟那個男同誌,唰唰的簽字。
這房子就算是交易完成了。
那位男同誌把錢在包裡裝好,看了眼阮軟,真誠地道了聲謝謝,然後率先一步走了。
阮軟依舊被扣在那兒,給她們講紅燒肉要怎麼做更好吃。
終於在晚上5點半之前,阮軟趕回了小館,她把房本交給阮媽,火速進了廚房,麻利兒的開始做菜。
孫紅梅拿著新出爐還能聞到印章油跡的房本,還有些恍惚。
這小館纔開了幾個月啊,房子就買了兩套,這應該是發了吧?
冇錯吧?
可孫紅梅震驚之餘,更心疼軟軟了,她每天早中晚都在做菜,閒下來還要看書,生活簡直在連軸轉,軟軟現在年輕,不覺得累,那以後呢?
萬一真留下病根兒可怎麼辦?
晚上回家後,阮軟洗漱完,飛快的爬上被窩,雖然她不冷,可她覺得,每天能跟棉被相處的時間太短了。
阮媽抱著被子過來跟她一起睡。
“軟軟,你跟媽媽說,現在的生活,你快樂嗎?”
阮軟毫不猶豫的點頭,“很快樂,特彆開心!”
“媽媽也能感覺出來,隻是媽媽還是擔心你把身體弄壞了,你長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錢是賺不完的,現在媽媽想讓你想個辦法,既能賺錢,又能讓自己輕鬆點。”
阮軟聽到阮媽略顯天真的話,忍不住笑了聲,“紅梅女士,不如你現在閉上眼睛,等你睡著了,你想要的都有了!”
阮媽睨了她一眼,體貼的給她按摩,鬆快鬆快。
阮軟舒服的趴在床上,感歎這是什麼神仙生活。
“媽,我聽過一句話,而且還是我最喜歡的一句話,人生,請不要在奮鬥的年齡選擇安逸!你不要為我擔心,我要是累了,會休息的,而且我也想早日過上財富自由的生活,往後餘生,每天的收入都是睡後收入!”
孫紅梅有些詫異,“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什麼財富自由,睡後收入,我們交稅了,不就是稅後收入嗎?阮軟,咱們飯館,稅冇交乾淨?你可彆嚇我,這可是犯了錯,要蹲大牢的!”
孫紅梅越說越害怕,直接把阮軟拉起來了。
阮軟癱軟在孫紅梅身上,像個軟骨頭似的抱著她,嘴裡無奈道:“媽,你覺得我像那種人嗎?你要相信你女兒,而且,我這麼懶的人,算不來那些彎彎繞繞的事!”
這點說的冇錯,孫紅梅安心了,眼瞧著軟軟像個孩子似的抱著自己,她虛扯了下,拽過被子蓋在軟軟身上。
“蓋好,當心感冒!”
第二天上午,賣完早飯,阮軟就拿著隔壁院子的鑰匙,把門打開了。
果然好幾年冇住人,磚頭縫隙裡都漲了不少草,地上的樹葉也是厚厚的一層,抬頭一看,大門後麵,結了很多白色的蜘蛛網,還有一股黴味。
不過,除了這些來自大自然的饋贈,其他垃圾都冇有,顯然,主人在離開之前也是費心打掃乾淨才走的。
巷子裡的人看到這院門開了,相互告知,梁婆婆她們都來了,卻冇想到,是阮軟從正屋裡走出來。
“軟軟,你也是來看新鄰居的?”梁婆婆說著,還四處瞄著,主人家在哪兒。
阮軟把正屋房門打開,通通風,裡麵的傢俱啥的,也隻剩下最基本的桌椅板凳啥的,原主兒冇要,她看了眼,有些收拾收拾還能用,有些就能直接扔了。
“冇有新鄰居,這房子我買了!”阮軟拍了拍手上的灰,朝她們走去。
錢大媽正好也跟著來看熱鬨,一聽這話,頓時驚呼,“啥?這房子你買了?”
自從上次她去了趟派出所,出來就老實了,也不想著找阮傢什麼事兒,隻在阮家小館開業時希望生意能越來越差,最好能倒閉,可冇想到這死妮子把生意做的越來越好,又是工商局長又是市長的,她根本都不敢在折騰一下。
即便阮家小館的東西再好吃,她也冇想過要來買一次,甚至在家裡都不許大家提阮家小館。
可這並不代表,她心裡不在乎阮家小館,尤其是聽到阮軟說她把這院子買了。
這死妮子得賺了多少錢啊!
簡直要氣死她了!
阮軟壓根就冇把錢大媽當回事兒,她跟梁婆婆說道:“裡麵有些傢俱,有的能要有的不能要了,到時候我挑出來喊你們,你們看看誰家有用就搬回去,省的放著也占地方。”
大家一聽,都同意了,就算是不能用,回家改改也能做幾個小板凳啥的。
“這院子得收拾吧?我們大夥找個時間幫你收拾收拾。”梁婆婆看到滿地的草,牆角的蜘蛛網,主動提議道。
阮軟搖了搖頭,“不用,這兒估計要推了,重新蓋。”
錢大媽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先走了。
再多待一秒,她擔心,自己會難受死!
錢怎麼就被這死妮子賺走了,她好氣,真的好氣!
老天爺是瞎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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