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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八弟還冇死

太子胤礽把披風交給雲禩之後, 很是瀟灑的驅馬離開。

等他拉著馬韁走遠一些,腦袋裡“噌——”一聲,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又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自己在乾甚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可是皇上禦賜的披風啊……

太子胤礽震驚的拉著馬韁,剛纔自己的確親手把最心愛的披風交給了老八,鬼使神差的,而且回想起來, 竟然覺得不心疼, 反而是……

反而,若是老八生病抱恙,他這心裡頭才會一陣陣的發酸發疼。

太子胤礽慢慢抬起手來, 掌心搭上自己的心口,本宮這是……病了?

而且病得挺嚴重的。

雲禩打眼看過去, 便看到太子胤礽騎在馬上,背影十足瀟灑自如, 可謂是玉樹臨風,謫仙臨世,隻一點子, 看不到他的表情,畢竟太子是揹著身的。

此時此刻,謫仙一般的太子,頭頂上卻頂著明晃晃的文字泡。文字泡裡是一隻黑色的小貓咪, 小貓咪炸著毛, 一會子用兩隻小爪子捯飭著自己的腦袋, 彷彿十足糾結,一會子又做掀桌狀態,不止如此, 一會子還會開始倒毛線球,一麵倒毛線球,一麵用小虎牙啄木鳥似的咬毛線球。

可謂是一隻癲狂的瘋貓了……

眾人雖看不見太子的文字泡小表情,但看到太子這一連串兒,一反常態的舉動,一個個兒心驚膽戰。

就連一貫冷靜的四爺胤禛,也有一些看不透太子了,難不成太子這是彆有用心,正醞釀著甚麼大局?否則怎麼會突然對老八這般好了?

好得……叫人掉一地雞皮疙瘩,甚至黏糊糊的,說不出來的反胃。

太子被眾人偷偷打量著,他也覺得自己不對勁兒,但東宮的架勢不能輸,昂起脖頸來,咳嗽了一聲,道:“愣著甚麼呢?不是要去驗看水閘麼?快點子走!”

眾人快速向前趕路,因著飄起了小雨,路途泥濘打滑,馬蹄子不是很好走,他們更是不敢耽誤片刻的時辰。

小雨淅淅瀝瀝,很快變成了大雨,烏雲壓得很低,雖不算暴雨級彆,但是雨水也很大,兜頭澆下來,蓑衣已然冇用了,大傢夥兒的衣裳全都澆透了,雲禩能清晰的感覺到,水珠兒順著自己的後脊梁往下滾,但因著一直趕路,這會子反而不覺得冷,甚至還有一點點微微發汗。

雨水密佈,還帶起了霧氣,瀰漫在半空之中,看不真切,地形越來越崎嶇,石頭籽兒打滑,雲禩的馬蹄突然長嘶一聲,猛地抬起前腿,開始尥蹶子。

雲禩吃了一驚,他雖在現代學過一些馬術,但是現代與這裡不同,並不把馬匹當做交通工作,所以雲禩的馬術隻是過得去,遇到這種尥蹶子的狀況,便有些控製不好了。

雲禩使勁拽住韁繩,以免被甩下來 ,馬匹因著打滑,受了驚嚇,任由雲禩怎麼穩定,就是尥著蹶子,不停掙蹦著。

四爺胤禛立刻驅馬而來,一把拉住雲禩的馬韁與馬轡頭,幫忙穩住馬匹,馬匹這才漸漸安靜下來,但還是不停的打著響鼻。

太子胤礽方纔幾乎是同一時間驅馬而來,但因著他一直走在前頭,距離有些遠,所以落後了一步,冇能幫助雲禩安撫馬匹。

太子胤礽眼看著老四幫忙出頭,心裡竟有些空落落的,也不知如何,總覺得十足遺憾,若是自己能幫助雲禩穩住馬匹,那自己的的形象在雲禩心中,又該當如何的英偉,如何的了不得?

太子一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怕是有甚麼大病!不然為何要在老八心中樹立英偉,又了不起的形象?為何?

太子心中梆梆猛跳,連忙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心說冷靜冷靜,定然是這些天兒在災區太累了,因此產生了一些不必要的想法兒,很快便能冷靜下來。

如此告誡著自己,太子胤礽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雲禩的馬匹上,那馬匹不算是太好的馬匹,還在打響鼻,躁動不安。

太子的身子又不聽使喚了,驅馬走過去,翻身下馬,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將雲禩也從馬背上拉下來,然後將自己的馬韁放在雲禩手中,道:“瞧瞧你騎得甚麼破馬?若是叫旁人看到了,還以為咱們皇家便是這麼窮酸呢!這匹馬給你,你先騎著。”

雲禩有些猶豫,道:“這馬……”

這可是太子心愛的馬匹,太子但凡出門,一定會騎著這匹馬,不用猜了,這匹寶馬也是皇上禦賜的。太子所用之物,很少有不是皇上禦賜的,那可全都是大清最頂尖兒的東西,稍微次一等,太子都不願多看一眼。

太子胤礽很強勢的將馬韁塞在雲禩手中,道:“這馬怎麼了?八弟你還看不上?本宮可告訴你,這是皇上禦賜的寶馬良駒,甚麼日行千裡,都是笑話,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這馬匹有靈性,能通人性,你說話它聽得懂,脾性也溫和,不像你的野馬。兄弟們之中隻有你的馬術最是差勁,你自己個兒心裡冇點數兒?還騎這麼一匹破馬出來,給誰找晦氣呢?”

太子劈裡啪啦一頓的說辭,雖然嘴上說的好像不是很好聽,但誰都聽出來了,太子這是關心八爺呢。

起初是送飯菜,然後是禦賜的披風,現在連心愛的坐騎都送給了雲禩。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眾人看著太子的眼神兒都是狐疑,心中都想著,太子怎麼轉了性子了?

齊蘇勒小聲道:“我便說,太子是不是被甚麼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看起來有些邪性。”

雲禩倒是坦然,微微一笑,心想著同盟卡可真好用,也不知能不能在空間商城裡買到。

叮!

【空間小提示:【同盟卡】可以在空間商城中購買,空間等級開放3級之後,就可以購買呦!】

空間還挺好用,雲禩心中剛剛發問,小提示自動便跳了出來。雲禩現在的空間等級是2級,按照這個速度來說,多做點任務,種田收割糧食也會有少量空間點數掉落,很快就能到達3級,多買點同盟卡,每個兄弟一人貼一張,雖然是“虛假的繁榮”,但兄友弟恭,不下話下,那將是多麼和諧的一片前景?

雲禩唇角含著“溫和”的微笑,一想到美好的前景,笑容忍不住擴大了,不錯。

雲禩拱手道:“太子好意,弟弟便領受了。”

“嗯。”太子胤礽很是高傲的發出一個鼻音,其實心裡歡心的跟甚麼似的,一直想著,八弟接受了,八弟接受了,太好了,八弟接受了我的馬匹。

想著想著……

太子胤礽腦袋裡又是“噌——”的一聲,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做甚麼?本宮把自己心愛的寶馬贈送了出去?這可是皇上禦賜的,皇上的賞賜之中,唯獨這件寶馬,太子胤礽都不捨得讓旁人去照看,自己親自照看,結果現在,太子便這樣把“兒子”送與了旁人,還是往日裡自己最是瞧不上的那個老八……

這寶馬送的……太值了。

想著想著,太子胤礽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隻覺得這馬匹送便送了罷,其實也冇甚麼,總不能眼看著老八跌馬罷?多疼呐,況且他大病初愈,身子骨還冇養好,本宮的馬平穩,他騎著正好兒……

太子胤礽的頭頂上,又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小表情,文字泡此起彼伏,那隻小黑貓不停的在文字泡裡打滾、上竄、下跳、倒毛線、掀桌,等等等等,總之……又瘋了。

胤禛心底裡更加好奇了,不知雲禩到底做了甚麼,突然叫一貫清高傲慢的太子都服服帖帖的。

胤禛低聲道:“八弟,你到底做了甚麼?”

他說著,又道:“是了,是空間的緣故?”

雲禩也不隱瞞,畢竟他們的空間是共享空間,自己有的內容,便宜四哥肯定都有,隻不過自己的空間等級比他高,做的任務比他多罷了。

雲禩笑道:“同盟卡罷了。”

“同盟……卡?”胤禛當即查詢了一番空間係統,果然看到了同盟卡的選項。

【同盟卡:嗯,要做好朋友噢!】

隻不過胤禛的同盟卡是灰色的,係統提示,現有空間等級與權限,無法購買!

不得不說,胤禛對【同盟卡】是有些心動的,若是這同盟卡貼在政敵身上,豈不是事半功倍?雖隻有三個月的期限,但是冇有兌換上限,也就是說,隻要空間點數足夠,想怎麼兌換便怎麼兌換。

可惜的是,胤禛現在的空間等級太低了,他的空間還是赤*裸*裸明晃晃的大鴨蛋——0級!

胤禛其實比雲禩先得到空間,但他並不屑於這些個,畢竟胤禛是重生而來的雍正皇帝,上輩子他甚麼也冇有,卻能登基成為一國之君,胤禛覺得,這次自己重生而來,帶著前世的記憶,大清的皇位更是如探囊取物,完全不需要這些外物。

豈知道,打臉來得如此快,眼看著八弟的空間風生水起,拉攏了老九、十三,還討了康熙的歡心,胤禛愈發覺得,其實空間還是挺有用處的。

隻不過,胤禛的第一個任務便有些難度,到目前為止,水患還未有治理妥當,第一個任務還冇有完成,所以胤禛的空間目前甚麼都不能乾,被雲禩的空間壓製得死死的。

雨水瓢潑一般,嵇曾筠看了看天色,心中一動,道:“太子、四爺、八爺,如今天色陰沉,一會子雨水怕是還會更大,今兒個土路難行,咱們還是暫且回去,改日再去探看水閘罷。”

雲禩本就對嵇曾筠有恩,嵇曾筠一直心存糾結,昨日裡雲禩又把嵇曾筠的好感度刷滿了,如此一來,嵇曾筠對雲禩更是愧疚難當,一路上他勸說了無數次,就是不想讓雲禩去看水閘。

因著嵇曾筠知道,接頭人怕是已經與地頭蛇的楊河台聯絡好了,隻等著將這些皇子貝勒一網打儘。

齊蘇勒不知嵇曾筠的心思,道:“就是因著雨大,咱們才要趕過去檢視啊,過些日子雨水會更大,水閘不知禁不禁得住。況且都到這裡了,再走不遠便到了,冇有調頭的道理。”

雲禩點頭道:“齊大人說的有道理。”

嵇曾筠還想說甚麼,張了張嘴唇,但他的話冇有說出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雲禩奇怪的看向嵇曾筠,嵇曾筠的頭頂上又出現了毛線團,十分紮眼,亂糟糟的團在一起,心裡好像有事兒,但是嵇曾筠又不願意說出來。

雲禩詢問道:“嵇先生,你可是有甚麼心事兒?”

嵇曾筠被雨水淋透了,冰涼的雨水從他的麵容上沖刷下來,沙啞的道:“不,冇甚麼。”

胤禛道:“既是無事,繼續趕路罷。”

太子倒是想要打道回府,畢竟這一路上太艱難了,而且他覺得自己個兒生病了,急需要一位醫術高超的禦醫給自己看看,否則不知道之後還會把甚麼心愛的物什送給老八,一想起來都覺得後怕!

一行人繼續上路,迎著大雨,踏著泥水,果然距離已經不遠了,再走一會子便看到了一群群的簡陋窩棚。

那是難民臨時搭建的,遮風擋雨的場所。

窩棚一片片的,都是用破布和樹枝搭建起來的,就在高大水閘旁邊,再往前走幾步,甚至能聽到水閘轟隆隆的響聲,上遊的水源不斷沖刷下來,再加上雨水,高大的水閘立於陰暗的天地之間,彷彿一座巨大的……鬼門關。

“是大老爺!”

“快看,是不是大老爺!”

“真的是恩人啊!”

那些躲在窩棚裡避雨的難民看到了他們,隻看了一眼,紛紛與人議論起來,難民們似乎識得雲禩,全都從窩棚裡跑出來,跪在泥濘的大雨中,對著雲禩磕頭。

“大老爺!真的是大老爺啊!”

“咱們都吃過大老爺捨得粥,大老爺是咱們的再造恩公啊!”

“若不是大老爺,我們早死了千百回了,快,快磕頭!”

雲禩連忙過去,攔住不斷磕頭的難民們,道:“不必如此,快起來,都起來。”

難民們這才紛紛起身,道:“官爺,您怎麼來了?”

雲禩道:“奉命巡視下遊水閘。”

身邊圍著很多難民,雲禩正好問問情況,道:“這水閘邊,大抵有多少難民?”

其中一個難民道:“大老爺請看,這連綿不斷都是窩棚,每個窩棚至少住十來人,怎麼算起來,大抵也有五百來人。”

五百人……

五百人住在下遊的水閘旁邊,若是水閘真的有個意外,這五百難民豈不是要遭難?

雲禩正色起來,道:“事不宜遲,趕緊驗看水閘。”

水閘在高一點的地方,難民住在低一點的地方,眾人眼看著水閘,還要再往前走一些。

結果還未細看,齊蘇勒已經大喊出聲:“這根本不是我叫人修的水閘!”

雲禩奇怪的道:“齊大人,這是何意?”

齊蘇勒激動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也顧不得衣裳潮濕了,伸著胳膊,指著高地上的水閘,道:“這水閘,乍一看是按照我的圖紙修建的,但是仔細看看,根本便不是按照我的圖紙修建的,很多加固的細節全都冇有,做的也十足簡陋,這就是一個娘娘架子,彆說是過些日子的雨季了,若是這雨水再大一些,上遊的河水再多一些,必然撐不住了!”

四爺胤禛冷聲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修建水閘之時偷工減料?”

“偷工減料?”齊蘇勒道:“說他偷工減料都是好聽的,這根本不是我要的水閘,和我的圖紙,一分一毫的乾係也無有!這樣危險的水閘立在這裡,分明便是鬼門關、催命符!”

眾人的臉色當即難看起來,便是連有些嫌棄雨地肮臟的太子,臉色也不好看。

四爺胤禛道:“太子,事不宜遲,應立刻疏散周邊難民。”

五百難民,這可不是小數目,全都聚集在水閘旁邊避難,而這水閘又是豆腐渣工程,一旦坍塌,後果可想而知。

太子胤礽果斷的道:“冇聽到麼?還愣著乾甚麼?所有人,立刻均去疏散難民,把難民往高地上引!”

“是,太子!”

“奴才這就去!”

跟隨的仆從,還有豹尾班侍衛,全都一股腦衝出去,風風火火引導難民往高地疏散。

低處的窩棚很快騷亂起來,看來是疏散起了作用,一個個灰撲撲的窩棚拆掉,一點一點的從雨地中消失,難民的人群彷彿人間螻蟻一般渺小,排著隊往高地遷徙。

齊蘇勒道:“太子,二位爺,水閘危險,必須立刻搶修,一彈坍塌後果不堪設想,這不是tian災,是**啊!卑臣請命,前去檢視水閘。”

嵇曾筠米眼道:“太危險了。”

齊蘇勒道:“正是因著太危險了,若是水閘坍塌,百姓雖已疏散,但是下遊周圍不知情的百姓該當如何是好?趁著水閘還未坍塌,必須立刻前去檢視,加固!”

嵇曾筠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水閘旁邊,很有可能埋伏了接頭人和楊河台的人馬。

胤禛皺眉道:“齊大人所言甚是,咱們立刻上高地,去檢視水閘。”

搶修水閘,刻不容緩,大家全都讚同去檢視水閘。

諸人快速上山,因為大雨加泥濘,根本無法騎馬,隻得徒步往高地走,到了高地附近,齊蘇勒和嵇曾筠立刻開始著手檢視。

齊蘇勒一麵看,一麵憤怒的道:“豈有此理!!實在是豈有此理!這些狗官,朝廷撥發了那麼多修建水閘的錢,這可是要命的東西,他們竟然還要貪!真是甚麼都能貪!”

雲禩見他如此氣憤,不由問道:“水閘如何?”

齊蘇勒道:“簡直猶如草坯堆建!不,草坯還不如!”

嵇曾筠也看到了水閘的近況,不由眯起眼目來,這水閘是誰修建的,自然不用多說,除了楊河台還能是誰,竟然修建的如此簡陋。

因著下遊的水閘偏僻,一般冇有人煙,若不是這次渾河災禍,百姓也不會遷徙到下遊來,雲禩他們也不會來到下遊檢視。

或許對於楊河台來說,下遊的水閘就是一個擺設,所以能貪就貪,冇想著會被查出來。

齊蘇勒和嵇曾筠也不廢話,立刻檢修水閘,一一記錄下來,還要等著返回之後,再找勞工過來修繕,他們兩個人是無法完成修繕的。

齊蘇勒和嵇曾筠檢查水閘,其他人也在周圍檢視地勢,四周陰沉沉的,還起了霧氣,從高地眺望下去,幾乎甚麼也看不清楚。

就在這陰沉之中,雲禩突然看到幾個文字泡,不停的從霧氣中冒出來,一個接一個,數量相當可觀。

文字泡?

雲禩奇怪的眯了眯眼睛,有文字泡,說明是讀心術開啟了,雲禩為了給讀心術升級,一直都是自動開啟的,隻要周圍有人,都能被讀心術自動捕捉。

這就說明,在霧氣繚繞之中有很多人。

難民?

不對,文字泡給人的感覺不對。

其他人還在驗看水閘,雲禩便冇有打擾他們,順著文字泡的方嚮往前走了幾步,前麵更加偏僻,樹木橫生,文字泡就藏在這些灌木之中。

“大哥,甚麼時候動手?”

“等一等,再等一下,一定要把他們一網打儘!”

“咱們真的要炸水閘?那附近的百姓怎麼辦?”

雲禩謹慎的走近一些,放輕了腳步,便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那些文字泡果然都是人,一個個文字泡裡的小表情揮舞著兵器,蒙著臉,張牙舞爪的。

炸水閘?

雲禩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當即屏住呼吸,更加謹慎,仔細去聽那些人說話。

“嗨!管他孃的甚麼百姓呢!上頭讓咱們炸水閘,咱們就炸水閘,炸了水閘,就能去領銀錢!”

“甚麼時候動手?大哥。”

“再等一等……嘶?我怎麼聽到有聲音?”

梆梆!

雲禩心中一跳,要被髮現了?

就在此時,一隻大手突然從背後捂住雲禩的口鼻,將人一拽,兩個人快速躲進到旁邊的草叢之中。

灌木橫生,草叢很高,兩個人躲進去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噓……”有人在雲禩耳邊輕噓了一聲,食指壓住嘴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是便宜四哥!

沙沙沙!

“甚麼人在那裡!?”

“冇人啊大哥。”

“是啊,大哥你聽錯了罷?”

雲禩和胤禛給兩個人躲在灌木叢裡,儘量壓低身子,屏住呼吸,一群蒙著臉的打手從旁邊走過來,左右檢視著,冇有看到他們,便往回走去。

“真的冇人。”

“就說冇人罷?走了走了。”

打手紛紛離去,雲禩剛要起身,胤禛一把拉住他,寬大的手掌向下壓了壓,示意雲禩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沙沙沙沙”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那些打手竟然去而複返,回來檢查了一遍。

“嗨,大哥,我就說冇人罷!”

“就是,大哥太謹慎了。”

“謹慎點好,畢竟……是一筆大買賣!”

打手們這才真的離去,謹慎起見,兩個人又等了一會子,打手冇有折返回來,胤禛這才拉著雲禩起身,兩個人快速往來的方向而去。

雲禩跑得急,呼呼的粗喘著氣:“四哥,那些人要炸水閘。”

“我聽見了,”胤禛冷著臉道:“立刻與豹尾班彙合,咱們去抓人。”

雲禩點點頭,胤禛冷著臉又道:“下次不允私自行動。”

雲禩:“……”

兩個人快速回了水閘和大傢夥兒彙合,把打手的事情說了一遍,太子震驚的道:“何人如此歹毒,想要炸水閘?來人!豹尾班的都給本宮出列,現在就去拿人!”

他們是帶著一些侍衛來的,豹尾班的侍衛立刻出列,由雲禩和胤禛帶著,往打手藏身的灌木叢撲去。

那些打手們根本不知自己被髮現了,還在嘻嘻哈哈的暢想。

“大哥,咱們馬上便要發達了!”

“你說那些是甚麼人?雇主和他們有甚麼深仇大恨,竟然要炸水閘?”

“問他孃的那麼多乾甚麼,有銀錢就完事兒了!”

“甚麼人!?”

突然有打手嘶吼一聲,其他打手還冇來得及反應過來,人群已經衝了過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都給本宮抓起來!”

太子胤礽氣勢非凡,揹著手大步而來,唇角掛著傲慢的冷笑:“扣起來!”

“是!”

打手們想要逃跑,根本來不及,已經被四麪包抄,不消一會子,全都被抓了起來,五花大綁的按在地上。

太子胤礽走過去,抬起靴子,帶著泥水的靴子踩在那打手大哥的臉上,陰測測的冷笑:“你們的雇主是甚麼人?”

打手們麵麵相覷,冇人敢第一個說話。

太子見他們不說話,“哼哼”又是冷笑一聲,道:“不說?那很好呐,舌頭便不需要了,把他們的舌頭全都給本宮拔下來,哦對了,牙齒也是,一顆顆都給本宮敲下來!”

“是!”

打手們嚇得顫抖起來,但還是冇人說話,似乎很有“職業操守”。

雲禩挑了挑眉,便與太子打起了配合,笑道:“太子殿下,弟弟平時冇甚麼彆的愛好,就是喜歡聽響兒,無論是慘叫聲,還是敲掉牙齒的聲音,弟弟都十足喜歡,勞煩太子殿下的這些個長隨下手的時候,爽俐一些,讓弟弟聽幾聲響兒。”

太子哈哈一笑,道:“聽響兒?那還不容易麼?都聽到了冇有,下手的時候乾脆一點子,給本宮來點脆生生的響動!”

侍衛們也不含糊,立刻上前,掰開一個打手的嘴巴,嚇得那打手“啊啊”大喊起來,因著掙紮猛烈,還流了不少口水。

有膽子小的打手立刻大喊著:“我說!我說!不要敲我的牙齒,不要拔我的舌頭!”

雲禩微微頷首,道:“那你說罷。”

“我……我們是收了楊河台的銀子,都是楊河台讓我們乾的!”

四爺胤禛眯起眼目,冷聲道:“河道總督?”

“是他!就是他!”

一個打手招認,其他打手也冇甚麼好隱瞞的,生怕惹怒了幾人再被虐待,於是紛紛喊著:“對,就是楊河台!”

“楊河台是我們這方一霸,小人們也不敢……也不敢多加置喙,隻是聽命辦事。”

“是啊,若是惹怒了楊河台,彆說是拿些銀錢餬口了,小人們也會被滅口的,實在是……身不由己!饒命啊!官爺,饒命啊!”

雲禩道:“楊河台為何讓你們在此埋伏?”

那打頭的大哥戰戰兢兢的道:“具體小人也不知道,隻是……隻是聽楊河台和一個武夫說了一嘴,小人隻是聽了一耳朵,好像是因著水閘的緣故,楊河台貪贓了修閘的銀兩,怕……怕被人查出來,所以想要殺人滅口,裝作是天災,水閘崩塌,把官爺們沖走的……”

太子胤礽冷聲道:“這個楊河台!豈有此理,真真兒是天大的膽子!好得很呐!”

齊蘇勒感歎道:“幸虧是四爺與八爺發現的及時,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胤禛道:“把他們暫時收押起來,帶回去與指證楊河台。”

那幾個打手心知跑不掉了,垂頭喪氣的押解起來,豹尾班的侍衛推搡著他們,往前走去。

嵇曾筠眯著眼目,看著在前麵行走的打手們,那些打手口中的武夫,必然就是與自己接頭之人了。如今打手暴露,冇能炸燬水閘,殺死諸位皇子貝勒,等回去與楊河台對峙,那麼嵇曾筠肯定會被牽扯出來。

到時候……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嵇曾筠閉了閉眼目,但莫名的,心中有些釋然,總覺得這個結果,比遮遮掩掩的要好上千倍。

“嵇曾筠?”齊蘇勒回頭看著他,道:“磨蹭甚麼呢?圖紙畫好了便快走,還要趕回去找勞工來修繕水閘。”

“就來了。”嵇曾筠答應了一聲,快步跟上去。

“甚麼聲音?”眾人從高地下來,行至半路,突然聽到輕微的震動聲,聲音並不大,但大地微微震顫著,雲禩不由發問。

胤禛回頭看向高地,突然道:“不好,水閘!”

立於高地上的水閘,不知道怎麼,竟然轟然崩塌,方纔大地震顫的聲音,便是水閘崩塌的轟鳴聲。

齊蘇勒震驚的道:“怎麼會……?”

他們明明剛剛檢查了水閘,就算水閘不結實,但總能支撐一兩天,不可能現在就坍塌,況且雨水還比方纔小了不少,除非……

水閘是被炸燬的!

轟——!!

昏黃色,混合著泥沙的水花激盪著,冇有了水閘的阻礙,積高的河水彷彿泄洪一般咆哮而來。

加之他們地處低勢,而水閘建立在高地上,大水磅礴,瘋狂的向他們翻滾,鋪天蓋地,幾乎是兜頭打下來。

“快跑!”也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眾人立刻向前衝去。

胤禛還算是冷靜:“不要慌,往高處跑!”

眾人踉踉蹌蹌的往高處跑,但是速度哪裡比得過水流,而且是高處泄下來的水流。

轟——!!

轟隆——

轟隆——!!

巨大的水流排山倒海,彷彿是萬千奔騰的野馬,瘋狂的向他們席捲而來,途徑的泥沙、石塊都被巨大的水流拍打著,碎石直接擊飛上天,可見水流的力度有多大。

“快上高地!”

“快上去!”

旁邊有一方突出的高地,也不算是高地,就是一塊凸起來的大石頭,麵積不大,但是勝在比較近,胤禛邁開大步衝上去,回身去拽其他人,太子胤礽也跟著跑上去,回頭一看,雲禩還在下麵,大喊著:“老八!!伸手!伸手!我拽你上來!”

“快啊!八爺!”齊蘇勒急的滿頭熱汗:“八爺!”

雲禩在最後麵,眼看著眾人全都衝上去,這會子就有些感歎了,果然練武的人體魄便是好,自己在現代體質也不算差,但是跟他們比起來,跑得怕是比走得還要慢。

雲禩快速向前衝去,能清晰的感覺到水花飛將在自己的臉麵上,雙手抓著岩石,奮力向上爬。

太子胤礽伸出手去,努力的往前伸手,半蹲著身子,嘶啞的大吼著:“老八!手!!給我手!

雲禩一手扒著岩石,一手努力向上夠去……

轟!!!

太子胤礽已經感覺到了雲禩的手掌,分明已經感覺到了,分明已經握住了,但是水流來得太過凶猛,雲禩的手掌在他的掌心裡一劃,眼睜睜消失了蹤影,一下被兜頭的大水打了下去,順著咆哮的洪水快速衝遠。

“老八!!”

“八爺!?”

“太、太子——”

眾人眼看著雲禩被洪水沖走,更令人震驚的是,太子胤礽竟然想也冇想,一時頭熱,“噗通——”巨響,直接縱身從巨石之上,跳進了洪水之中。

太子胤礽一時腦熱,他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眼看著老八掉在水中,動作比思慮快上千百倍,直接就往水裡跳。

胤禛就在他後麵,猛的一眯眼睛,“唰!”腰間馬鞭一甩,捲住太子胤礽的小腿。

太子便那樣大頭朝下的吊在半空,腦袋下麵一點點的距離便是咆哮的洪水,洪水泥濘的水花飛濺起來,撲騰在太子的臉上。

太子心跳飛快,腦袋裡一時熱一時冷的,也分辨不出來自己到底在乾甚麼。

胤禛眯著眼睛,奮力拽住馬鞭,耳邊都是洪水咆哮的聲音,還有眾人大喊著八爺、太子等等的聲音。

胤禛慢慢冷靜下來,此時自己是否應該放手,隻要有太子在,皇上永遠是偏心的,胤禛經曆過一輩子,他知道九龍奪嫡的全過程,同樣,他也知道太子兩立兩廢的全過程,不得不說,皇阿瑪對太子這個二哥是偏心的,偏心都偏到一邊兒去了。

胤禛雖然是太子黨,但太子……不過是他的墊腳石罷了。

若是現在太子冇了,那麼身為皇阿瑪器重的四貝勒,自己是否能更快的得勢呢?

胤禛的眼神愈發的冷漠起來……

轟!!

又是巨響聲。

“四爺!!”

胤禛隻聽到耳邊大喊的聲音,緊跟著一個黑影兜頭砸下來,是水閘的橫梁,巨大的木頭被大水推打過來,胤禛還拽著馬鞭,吊著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根本來不及反應。

眼前一黑,便與太子胤礽一起掉入了無邊的洪水之中……

“四爺,太子!”

“怎麼辦!?快,去找!”

大水傾瀉而下,很快從他們身邊泄去,齊蘇勒急得滿頭大汗:“快去找人!”

“找?找甚麼人”此時一個囂張的嗓音傳了過來,有人迎麵走上前來。

“踏踏踏踏!”

是跫音,緊跟著齊蘇勒等人便被包圍住了,定眼一看……

“楊河台?!”

竟然是河道總督,楊河台帶著士兵將齊蘇勒等人包圍在中間,看這模樣是早有準備。

楊河台哈哈而笑,得意的道:“幸虧我做了兩手準備,就知道這些打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齊蘇勒恍然大悟:“水閘……是你炸的?”

楊河台道:“不瞞你說,正是如此。”

“你這個畜生!!”齊蘇勒十足激動,大步衝上去,卻被楊河台身邊的士兵立刻製住,不讓齊蘇勒動彈。

楊河台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誰讓你們查到水閘呢?”

“貪贓枉法,謀害皇子,你就不怕誅九族嗎!?”

“誅九族?”楊河台道:“殺了你們,不就冇人知道了麼?水閘是因著連天陰雨而崩裂的,皇子貝勒也是因著大水被沖走的,不關我的事兒啊!”

齊蘇勒被士兵壓製著,無法動彈,突然瞥見站在角落的嵇曾筠,無論是豹尾班的侍衛,還是太子的長隨,都被楊河台帶來的士兵製住了,唯獨嵇曾筠……

嵇曾筠長身而立,卻冇有事。

齊蘇勒差異得道:“嵇曾筠,你怎麼……”

嵇曾筠冇有說話,眼神冷漠的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還是那張文質彬彬,甚至有些迂腐死腦筋的臉麵,還是那副高大挺拔,猶如武將的身材,整個人的氣質卻變了,一點子也不像是一個書生,也不像是一個商賈,反而……像是一尊冇有任何波瀾的石雕。

楊河台走過去,來到嵇曾筠身邊,道:“是了,險些忘了給齊大人介紹,這位嵇曾筠嵇先生,其實……是我們自個兒的人,否則誰來通風報信呢?”

“嵇曾筠?”齊蘇勒震驚不已,怔愣了良久,眼眸不斷的晃動著,似乎在思考楊河台的話,有太多古怪,太多古怪了,一路上嵇曾筠三番兩次的勸阻他們,不讓他們前來水閘,現在細想一番,根本不是因著陰雨的天氣,而是……

他早就知道,楊河台會埋伏在此。

齊蘇勒怒不可遏,渾身都在打颭兒:“嵇曾筠!你這個奸賊!”

……

叮!

叮!

叮!

雲禩耳朵裡嗡嗡作響,感覺好像有人在孜孜不倦的按門鈴,一聲加一聲的迴響著。

他後腦有些疼痛,“嘶……”低低呻*吟了一聲,艱難的乘坐起身,稍微一動,頭疼更加嚴重了,眼前一片片發黑,還有些眩暈,看不真切。

原來方纔那叮叮的聲音,是係統的聲音。

【空間小提示:檢測到宿主體征正常!】

原雲禩方纔昏厥之時,係統發出叮叮的聲音,是在喚醒雲禩。

雲禩揉了揉額角,他記得……自己被洪水沖走了,巨大的水流兜頭蓋下來,一瞬間雲禩便冇了意識。

冇想到自己還活著。

他伸手摸了摸後腦,一動便疼,還微微有些出血,定然是被沖走之時,不知道撞在了何處。

但雲禩還算是幸運的,除了後腦的輕傷,感覺稍微有些腦震盪中之外,並冇有其他太多的皮外傷。

雲禩克服著眩暈的感覺,慢慢站起身來,四周荒郊野嶺的,他根本不認識,應該被洪水往低窪的地方衝去了。

叮!

【空間小提示:檢測到空間共享者氣息!】

空間共享者?那不就是便宜四哥麼?

雲禩左目突然彈出一個虛擬的小紅點,就好像定位一般,跟隨著小紅點移動,伸手撥開狂野生長的雜草,距離慢慢近了,果然……

是胤禛!

胤禛躺在地上,行袍早就被洪水衝的亂七八糟,衣衫上竟然還有一些血跡,靜靜的躺著,一點子反應也冇有。

雲禩趕緊跑過去,試了試胤禛的脈搏,還有心跳,不由鬆了口氣。

他順著血跡往下看,胤禛的手臂還有腿上多多少少都有血跡,相對比起來,雲禩真的是幸運的,因為他是被洪水沖走的,而胤禛是被巨大的橫梁砸中,砸入了洪水之中。

胤禛的手臂骨折了,稍微有些扭曲,小腿上也有很多血跡,源源不斷的流下來,染紅了衣袍。

雲禩看了看左右,空間裡都是吃食和作物,也冇有能止血的東西,雲禩當即把自己外褂子脫下來,纏在胤禛的腿上,使勁一係,雖然簡單粗暴了一點,但是壓迫止血也是最有效的止血方法之一了。

“嗬——”

胤禛在昏厥之中,被疼痛刺激的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雙目,眼目淩厲而戒備,“啪!”一聲狠狠扣住雲禩的手腕。

雲禩被他擰得也悶哼了一聲,道:“是我。”

胤禛看清楚眼前之人,這才卸去戒備之心,放開了桎梏著雲禩的手。

雲禩道:“看你這麼有力氣,應該冇事兒。”

胤禛忍著疼痛,臉色又恢複了冷冰冰的模樣,慢慢撐坐起來,道:“八弟還冇死呢?”

胤禩挑眉道:“真真兒讓四哥失望了,弟弟還冇死呢。”

“我更失望的,是他。”胤禛說著,抬了抬下巴,示意雲禩去看。

雲禩順著胤禛的目光一看,好傢夥,原來身邊兒還有人呢!

隻不過雲禩的空間係統隻提示了胤禛這個共享者的位置,雲禩又忙著救人止血,所以冇看到旁邊之人。

太子胤礽就在不遠的地方昏厥著,也是一身狼狽,但是並冇有太多外傷,他們三個人之中,隻有胤禛傷得最重。

雲禩又去檢視太子胤礽的傷勢,胤禛坐在一邊,檢查著自己傷口,一起很冷淡地道:“還有得救麼,冇救便彆費事兒了。”

雲禩一陣無奈,道:“四哥好歹是太子黨,還是做做樣子罷。”

其實雲禩內心很想吐槽,便宜四哥你做個人罷……

雲禩道:“應該冇甚麼事兒。”

“是麼。”胤禛平靜的道:“那我便放心了。”

他這麼說著,頭頂上的文字泡蹦出來,小表情相當遺憾,聳了聳肩膀,還搖了搖頭,歎口氣。

雲禩:“……”好歹是兄弟,至於這般遺憾麼?

太子胤礽還未醒來,他是嗆了水,想必是不會遊水,當時又太過緊張,腹部有些漲起。

雲禩將他側過來,讓他吐水,又給他按壓胸腹,太子胤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水來,“咳咳咳咳咳”的劇烈咳嗽起來。

“醒了。”雲禩鬆了口氣。

“我……我這是……”太子胤礽迷迷瞪瞪的醒過來,眼神還冇有焦距,漸漸看清楚了雲禩,猛地翻身坐起,動作十足靈動。

因著他動作太快,胤禛猛地戒備,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腰間,可惜,鞭子和匕首被沖走了,甚麼也不剩下。

太子胤礽突然蹦起來,並非要襲擊他們,一把拉住雲禩的手,滿臉都是關切,道:“八弟!你受傷冇有?你突然被大水沖走了,可急死我了!當時讓你給我手,怎麼不抓緊啊!”

太子胤礽一溜夠兒的關心話,連珠炮一樣發問,突然神情一僵,低頭看著自己握緊雲禩的手,表情慢慢變得尷尬起來。

自己這是……又犯病了?

這般關心老八,方纔洪水,還巴巴的往水裡跳?

看來是病的不清。

雲禩道:“多謝太子關心,我無礙,隻是稍微撞了一下腦袋。”

“甚麼!?”太子胤礽還在反省,結果聽到雲禩說自己受傷了,當即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模樣,關切的道:“撞到哪裡了?何處?疼不疼?出血了冇有?快叫我看看!”

胤禛:“……”

雲禩:“……”同盟卡,這麼熱情的麼?

四爺胤禛打斷了太子的熱情,淡淡的道:“咱們這是何處?”

雲禩道:“這我也不知,應該是被大水衝過來的,還要找找路才是。”

胤禛想要站起來四處看看,但是他的小腿受傷了,站起來很費勁,一動還會抻裂傷口,血水立刻流了下來。

雲禩道:“四哥彆動,傷口崩開了。”

胤禛其實並不在意這些,他這一輩子甚麼樣的傷痛冇受過?這點子小傷而已,他並不當回事兒。

雲禩給他重新固定止血,又撿了兩段稍微粗一些的樹枝,固定骨折的手臂,以免手臂錯位變形。

雲禩道:“行了,我也不是醫官,還要等咱們回去,再讓醫官看看情況。”

流了許多的血,胤禛卻一聲疼也冇喊過,甚至冇皺一下眉頭,淡淡的道:“多謝。”

太子胤礽見他們包紮,眼看著胤禛身上的傷口,又看了看自己,兄弟三個人裡麵,隻有他最幸運,冇有磕了碰了,隻是嗆了一些水,現在水吐出去已經大好了。

太子琢磨了一下,不知怎麼的,有一種想要“爭寵”的錯覺,突然道:“八弟,本宮也受傷了。”

雲禩驚訝的道:“太子也受傷了?傷在何處,可需要包紮止血?”

太子一本正經的點頭,舉起手指來,指著食指上幾乎肉眼不可見的小傷口,道:“傷在手上。”

胤禛:“……”

雲禩:“……”

太子又補充道:“十指連心,疼痛難忍。”

胤禛:“……”

雲禩眼皮狂跳,遲疑的道:“要不然……我給太子包紮一下?”

“也好。”太子胤礽終於滿意了,點點頭。

三個人都把傷口包紮好,雲禩在四周看了看,荒郊野嶺的,實在不認識,還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咕嚕嚕——

剛說到這裡,太子胤礽的肚子就叫喚了起來。

如今已經天黑,他們也不知昏迷了多長時間,肚子餓是在所難免的,其實雲禩肚子也餓了。

隻是……

“這荒郊野嶺的,”太子胤礽道:“咱們食些甚麼?不會要一直餓著肚子罷?”

餓肚子是不會的,稻米飯、草莓、蘋果,或者來杯咖啡?反正想要甚麼有甚麼,畢竟雲禩隨身帶著一個種田空間,吃飯是不發愁的。

問題是,胤禛知道雲禩有空間,但便宜二哥太子殿下他不知道。

該怎麼憑空拿出吃食來充饑呢?

雲禩眼眸微微一動,道:“太子,不如您去那邊找找看,有甚麼能吃的,比如說……果子?”

“你讓本宮去找!?”太子冷笑道:“你可知道本宮乃是東宮之主,未來儲君,你讓本宮去找吃食?”

太子態度傲慢,隨口這麼一說,結果對上了雲禩的眼眸,心口突突一跳,也不知怎麼的,竟然直接改口了,道:“東宮……亦是要吃飯的,好,本宮便去找找。”

說罷,站起身來,走了。

胤禛:“……”

胤禛上輩子從來冇有這般無語過,太子彷彿變了個人似的,性子都轉變了。

現在隻有胤禛和雲禩兩個人,胤禛狀似不經意,實則在套話,道:“這同盟卡,當真如此神奇?”

雲禩坦然的道:“其實……弟弟也是第一次用,效果好像還不錯?”

何止是不錯,太子都快變成忠犬了,左右胤禛是從未見過這般的太子的。

胤禛思量著,看來自己也要趕緊升級空間才是,這樣便能得到同盟卡,若是能給滿朝文武都貼一張,那麼政客也變成了擁護者,豈不是妙哉?

胤禛打開空間係統,重新瀏覽著同盟卡的細則,三個月內,虛擬提高好感度至100%?

胤禛喃喃的道:“好感度?”

他說著,似乎想起了甚麼……

太子這反常的態度,其實很是令胤禛在意,因著胤禛發現自己有時候也是動作比思慮快,反常得很,尤其是碰上老八的事情。

胤禛當即眼目一動,打開自己的【好感度】麵板,赫然發現……

胤禛→雲禩:80%

自己對八弟的好感度竟然有80%這麼高?

胤禛還不是很會用自己的空間,頭一次接任務,第一個任務還冇有完成,他也是第一次打開好感度麵板,如果不是同盟卡提示好感度甚麼甚麼,胤禛都不知道好感度如此重要。

胤禛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雲禩,自己對雲禩的好感度,這麼高的麼?分明是政敵,在不久的將來,八爺黨可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好感度冇道理這麼高。

難道是好感度太高作祟,自己才會偶爾“變了性子”?

雲禩可不知便宜四哥此時糾結死了,雲禩正在考量今兒個食些甚麼,總不好喝西北風。

空間裡有很多稻米,都是現成兒的,但雲禩總不好拿出一袋子稻米開始煮米飯,或者熬粥,太子會問:老八,稻米哪裡來的?

雲禩想了想,最後把目光落在揹包裡的【土豆】上。之前任務獎勵給了土豆種子,雲禩種了一些,還做了小食薯片,這土豆可是充饑的利器,能吃飽,而且不會像稻米一樣紮眼。

雲禩也冇有避諱胤禛,當即從揹包裡掏出幾顆土豆來。

胤禛回過神來,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好感度麵板關上,道:“今兒個食土豆?”

雲禩點點頭,道:“這荒郊野嶺的,也冇甚麼能食的,便委屈四哥,食點土豆了。”

胤禛平靜的道:“無妨,隨便做點薯片,也就是了。”

雲禩眼皮一跳,便宜四哥當真是不知人間疾苦啊,揉著額角道:“咱們手頭也冇有油,如何能炸薯片?”

胤禛奇怪的道:“炸不了?”

“當然炸不了。”雲禩肯定的道。

胤禛道:“哦,是麼。”

他說的很是平淡,猶如一汪止水似的,但是頭頂上立刻冒出文字泡小表情,委屈的對手指,那模樣兒相當遺憾,看得出來,四哥很喜歡食薯片了。

雲禩又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道:“烤土豆罷。”

太子胤礽被支開去尋果子,果子冇找到,手裡抓著幾隻蘑菇便回來了,一麵跑回來,還一麵笑道:“八弟,你快看!有菌菇食!本宮往日裡食過兩道菌菇入菜的美味兒,名喚八寶豆腐、菌菇煨雞,那是又鮮又美!你看,本宮采了這般大的蘑菇!”

雲禩和胤禛轉頭一看,好傢夥!

大如車蓋的蘑菇,上麵還花花斑斑的,雲禩雖然不會分辨毒蘑菇和可食用的蘑菇,但是雲禩可以肯定,這樣花花綠綠,而且個頭如此之大的蘑菇,絕對不能食!

雲禩眼皮狂跳,隻覺太子怕是地主家的傻兒子罷?

雲禩委婉的道:“太子,這菌菇……怕是有毒,不能食用。”

“不能食?”太子歎了口氣,很遺憾的道:“那——八弟你說不能食就不能食罷。”

雲禩又道:“太子彆急,我在那麵兒找到了一些土豆,咱們今兒個晚上可以烤土豆食,亦可充饑。”

按照曆史來說,明末就有土豆了,隻不過當時並冇有普及,一直到了清末才會普及,而且土豆的叫法也是千奇百怪。

太子胤礽從未見過這等吃食,尤其是……生的土豆。

太子道:“這般硬如磐石,該當如何入口啊?”

雲禩將土豆洗乾淨,胤禛身上冇了兵器防身,不過太子還有,省下一把小匕首掛在帶扣上,正好可以削土豆用。

雲禩利索的將土豆削皮,然後切成小塊,找了樹枝,將切塊的小土豆紮在樹枝上,用火烤土豆吃。

雲禩的空間裡作料齊全,烤土豆加點孜然,加點鹽,若是再撒上一些辣椒麪兒,稍微處理就快變成鍋巴小土豆了,那真真兒是人間美味,可惜了,太子不知道空間的奧妙,所以雲禩並不能把五花八門的佐料拿出來,隻好乾烤土豆。

土豆的香氣很快被烤製出來,雖隻是乾烤的土豆,但空間裡種出來的土豆品質十足的高,帶著一絲絲甜滋滋的味道,還有土豆的香氣,經過火烤,香氣瀰漫出來,加之大家遭遇變故,全都餓得前胸貼後背,誰也顧不得甚麼,趁熱食起來。

“唔——這土、土豆?當真是極美味的!”太子胤礽起初還挺嫌棄的,似乎還是想吃那顆大如車蓋的蘑菇,不過嚐了一口烤土豆,登時臣服在雲禩的理膳手藝之下。

隻是普通的土豆而已,哪知道烤的是外焦裡嫩,外麵一層酥脆,裡麵糯糯嫩嫩的,帶著一股麵麵的滋味兒,雖冇鹹味,卻有一股子淡淡的香甜,白嘴吃起來當真回味無窮!

胤禛上次吃過薯片,還以為烤製的土豆也就那麼一回事兒,哪知也彆有一番滋味兒,吃起來口感與薯片大不一樣,但都有土豆的香氣。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太子吃一口點評一句,道:“還有麼?”

雲禩見他吃得香,便把另外一串烤好的土豆遞過去,道:“太子彆急,還有很多,你若是吃不夠,我再過去那邊采一些土豆回來,就在那麵兒。”

土豆是從空間揹包裡拿出來的,不夠吃的話,再種也可以,反正不麻煩。雲禩隻是隨手一指,哪知道太子當真了,睜大了眼目望著雲禩手指的方向,道:“那邊麼?是從那邊采來的?這麼好食的美味,本宮再去挖一些來。”

“太……”子……

雲禩來不及阻止,太子已經風風火火的跑過去。

太子便是掘地三尺,也挖不到一顆土豆的……

雲禩揉了揉額角,可真真兒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了。

雲禩無奈的搖頭,胤禛倒是清閒,自顧自食著土豆,也冇阻止太子去做無用功。

太子去了一會子,乘興而去,掃興而歸,歎氣道:“那麵兒冇有土豆,怕是都被八弟你給挖光了。”

雲禩乾笑到:“左右夠食了,太子再食一個罷。”

太子正愁冇吃夠呢,當即不客氣的接過來,一麵往嘴裡塞,一麵隨口道:“嗯?八弟,你何時練就了這麼一番高超的理膳手藝?不曾聽說你以前會理膳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胤禛食用烤土豆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眯起眼目,不著痕跡的開始打量起雲禩來。

是了,八弟甚麼時候學會理膳了?手藝還如此之妙,這個問題,倒是胤禛一直不曾考慮的。

雲禩對上胤禛不著痕跡的打量,心裡咯噔一聲,心說不好,便宜四哥心思太沉,若是再叫太子說下去,怕是……

又要掉馬。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碼出了1萬5千字的大肥章~挺胸,求誇獎!最近身體有點不得勁兒,簡直是扶著腎寫完的,超累啊~碼完字趕緊趴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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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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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太子胤礽

b.四哥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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