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照摟抱著天欣,送她回酒店。
回到房間,初照把天欣扶到床上,弄來熱毛巾為她擦臉。
天欣一把抓著初照的手臂:“你今晚留下來。”
“什麼?”初照怔住。
----她不是第一個提出這樣的要求,隻是對方都是男人。
“你是伴遊,別忘了你的身分。你要是令我不高興了,你一塊錢都不會收到。”
“我明白,但對不起,我隻賣藝。”
“是不賣身?還是不賣身給女人?”
“男人女人都不行。”
“我偏要,你儘管開價----十萬二十萬五十萬都可以。”
初照笑了:“想不到我這麼值錢。”
其實,她倆人也知道,天欣隻是在鬨意氣。
初照安撫她:“我可以為你找到任何你想要的,男或女,本地外國,隻要你想。”
天欣撇著嘴:“我隻想要你。”
“那你告訴我,你想做/愛,還是性?”
“這有什麼分別?”天欣睨了她一眼。
“分別很大,你要性,隨便找一個人便是。做/愛,便要和一個相愛的人。”
天欣笑她白癡,“愛”這個字怎能隨便說出口?
“總之,今晚我不要一個人睡。”天欣的眼裡閃著淚光,像個得不到安慰的孩子。
初照心裡一軟:“我可以陪你睡覺,純粹的睡覺。”
“也好。”天欣想了一下。這也許是個新體驗,十歲以後,她便冇有和別人規規矩矩地同睡一床。
初照進浴室梳洗,穿著雪白的浴袍出來,躺到床上,張開懷抱。
天欣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摟著她的腰。
初照收緊手臂,把她圈在懷裡。
初照的胸懷柔軟、溫暖,她的氣味讓天欣覺得安心。像是曆儘風雨的小船終於找到可以停泊的港灣,她很快便發出低低的鼻息。
天欣一夜無夢。
天欣睡醒過來,張開眼睛,迎上初照那雙溫柔的眼睛。“早安。”
天欣仰起頭。
初照輕笑,在她額上印下一個早安吻。
天欣一側臉,這個吻滑落在鼻尖上。
很自然地,最終也滑落在兩片薄薄的唇瓣上。
往後兩天,她們儼如情侶般親密,十指緊扣而行。
夜裡相擁而眠----僅僅,相擁而眠。
初照揹著一個揹包,不大不小,配上她高挑的身段,不覺累贅,反覺瀟灑。
----那是多喇a夢的百寶袋。隻要天欣輕輕皺眉,初照便會馬上找到不對勁的地方----曬會打傘
冷會加衣、渴了有飲料、累了便休息。
她彷彿是天欣肚裡的蟲,很多時天欣還冇有體察到有這個需要,初照已作好準備。
天欣有個錯覺,在初照身邊,什麼事也可以不用擔心,可以全部交給她來處理。
最重要的是,初照看著天欣的眼裡,有著明顯的寵溺----沉溺在這種眼神裡,任何人也會忘記自己。
初照說要讓天欣體會一個全新角度的香港。
初照把她帶到天水圍街市體察平民生活。
她帶天欣到智障學童組織做義務老師。
她讓天欣到地質公園去,頂著大太陽看岩石。
天欣居然覺得很快樂。
時間一刻刻地過去,再不願意,這假期也要結束。
這是最後一夜。
“我想吃家常菜。”天欣說。
“好。”
初照把天欣帶回自己的家。
典型的香港居住環境,幾百呎的小房子,連天欣家的客廳也夠不上,但充滿了家的溫暖。
初照和天欣齊心合力,在廚房弄了半天,終於成功煮了幾個小菜。
她們的廚藝隻算僅僅合格,但兩人吃得很開心。
她們還開了瓶紅酒,很普通的貨式,但足以醉人。
終於,她倆相擁跌在床上。
這夜的月色很溫柔很纏綿。
但太陽還是出來了。
不知為什麼,天欣回覆了兩人初見時的模樣,緊抿著嘴,一臉冷傲。
初照送天欣回酒店,自有司機等著,送她回廣州。初照的任務終於告一段落。
天欣連再見也不說。
初照怔怔地看著車子在視線消失----就讓這一切告終,她們的關係隻是旅客和伴遊,旅程終結,一切都變成回憶,最終也會給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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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過去。
今天,初照按老闆的吩咐,去接待一對姓陳的新婚夫婦。
初照來到酒店,按門鈴,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出來開門。
“陳先生你好,我是顏初照,你們在香港的私......”
話未說完,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初照呆了一秒鐘,按捺住心裡苦澀,繼續說: “……私人伴遊。你們有什麼想玩想吃想買的,請告訴我。”
天欣盯著初照的臉,隻見她臉色如常,笑容可掬,心裡不覺別扭起來----好你個顏初照,對我一點也不著緊,枉我還一直……我就是不告訴你,其實真正的陳太還在洗手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