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蓓冇有心情上班,晏然替她打電話回公司請假,然後送她回家。
晏然說:“幼蓓,你最好儘早通知你的男朋友們,讓他們也去做測試。”
幼蓓怔住,臉如死灰。
----在晏然的心目中,自己根本就是一個亂搞男女關係的壞女人。自己怎麼還有麵目坐在她身
旁?
幼蓓的心是玻璃做的,“啪”的一聲跌在地上,成了粉碎……
“停車!”幼蓓嘶叫。
“幼蓓----”
“停車!我叫你停車!”
晏然把車子停在路邊,幼蓓馬上下車,往迴路跑。
晏然下車追她,抓著她的手臂:“幼蓓,你聽我說----”
“你冇說錯,我根本就是人儘可夫……”
“對不起,是我不懂說話,讓你難受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幼蓓淚眼朦朧地看著晏然的一臉懊悔,隻覺心裡又是酸又是澀。
“回去吧!”晏然牽起幼蓓的手。
幼蓓默默地跟她走。
自從那天開始,她倆天天見麵。
----除了晏然,幼蓓不想見任何一個朋友,她一口氣把近三個月的約會全部取消掉。
晏然每天早上來到幼蓓的家,給她煮早餐,然後送她上班。下班了,晏然會來接幼蓓,陪她吃飯,再送她回家。週末,隨著幼蓓高興,兩人或是出外逛逛,或是留在家裡休息。
晏然買了一副九大行星的立體模型,要與幼蓓共同完成。幼蓓從小最怕這些消磨耐心的玩意,但見晏然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便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對付。但漸漸的,竟也引出滋味來,大有不完成誓不罷休的勁兒,便再也冇有閒功夫傷春悲秋了。
每次看見晏然那溫潤如玉的微笑,幼蓓心裡便有種踏踏實實的溫馨。若不是擔心測試結果,這樣的日子真是再順心不過。
日子過得飛快,祖兒回港。
“怎麼了?還好吧?”祖兒閒閒地問:“晏然說你的心情還不錯呢!”
幼蓓有點心虛,不敢直視祖兒的眼睛。
“我冇騙你吧?有晏然在,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祖兒……”
“你吞吞吐吐乾嗎?你不是要告訴我,晏然對你不規矩吧?”
“你胡說些什麼?”幼蓓怒吼。
“還是你想說,你喜歡上晏然了?”
看著祖兒那一臉嘻皮笑臉,幼蓓心裡一陣血氣上湧:“是的,我喜歡她!”
祖兒呆住,過了半響纔回過神來:“晏然是女人。”“三年前,你苦口婆心地勸告我,一字一句,我全數奉還給你----”
----和女人在一起,有很多東西要考慮。冇有婚姻,冇有孩子,不能光明正大的把她介紹給親朋戚友認識。
----關係全靠兩人維繫,感情冇了,便什麼也冇了,完全冇有家庭倫理的社會保障。
----單是香港便有一百四十萬位未婚男士,你總會找到合適的人,何必要自討苦吃?
“這些我都知道。”幼蓓垂下頭。
祖兒歎口氣:“你是認真的嗎?”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我說過了,一世人兩姐妹,你要她,一句話而已。”
“你真的不介意?”
“但我要提醒你,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情緒不穩定,不適宜作任何重大決定----一切最好待驗身結果出來之後再作打算。”
“你覺得我是一時衝動?”
“是的。”祖兒坦白地說:“你正處於人生低潮,有晏然作白武士,你當然容易心動----這很可能隻是假像。”
“我對她,很早了……”
“原來你一直覬覦我的人。”祖兒似笑非笑:“你可對得起我?”
幼蓓快要把頭垂到地上去。
“好了,我也不難為你。”祖兒說:“但晏然的意思呢?”
“還不知道測試結果,我有什麼資格向她表白?”
祖兒認真地說:“晏然的為人我最清楚了----要是她對你有心,她根本不會介意你是不是患病
”
幼蓓也知道這是事實----晏然就是這樣,可以給人大樹一般的安全感。她確信,即使自己真的染病,晏然也不絕會和自己斷交,還會留在自己身邊,儘心儘意的照顧自己。
幼蓓心酸地想:“她這樣做,純粹是看在祖兒臉上,還是同情自己?”
“會不會有萬份之一的機會,她對自己也有情意?”
不管如何,幼蓓下了決心,要是自己真的患病,她便離開香港,躲得遠遠的,絕不會讓晏然為難。
好不容易,到了血液測試的日子。
和上次不一樣,幼蓓死活不肯讓晏然伴在身邊。晏然隻好在診療室外麵等待。
三分鐘後,幼蓓一臉涙痕地走出來。
晏然臉上明明白白的寫滿了痛惜,幼蓓看在眼裡,胸懷內的情緒激盪得彷如怒濤。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也會和你一同麵對。”晏然說。
心底最後一道防線被攻破,幼蓓撲進晏然懷裡:“晏然,我愛你!”
感覺到晏然的身體一僵,幼蓓的心直往下沉。
她咬咬牙,放開晏然:“測試結果是陰性。這些日子以來,全靠你支援我,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謝謝你。”
晏然笑,眼睛彎彎的,輕聲說:“不是以身相許麼?”
幼蓓一怔----晏然可不是那種亂開玩笑的人。
晏然看著幼蓓的眼睛:“我和祖兒在半年前分開了。”
幼蓓給震住:“不可能,這麼重要的事,祖兒不會暪我。”
“是我請她不要告訴你的。”
“為什麼?”幼蓓隻覺腦裡一片混亂。
“愛情與愛情之間,也有空窗期---我需要時間讓自己的心情完全平複下來,才能接受一段新的戀情。”晏然柔聲說:“我準備好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