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眾人想到宋大柱掉下山的訊息還是宋耀傳出來, 讓人去山底救人的。於是村民們都不覺得宋耀如宋大柱媳婦說的那樣是害死宋大柱的凶手。
隻有宋大柱媳婦和宋大丫母女倆心裡還懷疑宋耀。
尤其是宋大丫,她一直懷疑宋耀是裝瘋賣傻,當年宋耀能讓她爹摔斷腿, 如今也能讓她爹摔下山崖。
隻是宋大丫一直不敢表露出來, 她不敢招惹宋耀這樣敢害人的狠人。
宋大丫見其他人都不願意相信神誌不清還記得要救人的宋耀是凶手, 輕輕的拉了拉她孃的衣袖:“娘, 算了吧, 我們回家吧。”
她怕她娘再這麼鬨下去, 宋耀會一不做二不休, 連她們母女倆也一起解決了。
宋大柱媳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什麼算了?你爹死得這麼慘,你居然一點都不想為他討個公道嗎?”
宋大丫縮了縮肩, 小聲道:“可是我們又冇有證據。”
宋大柱媳婦麵露狠色:“冇有證據又怎麼樣?”她能跟宋大柱臭味相投, 自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宋大柱媳婦衝過去抓住綁住宋耀的繩子, 把人拖到宋大柱的屍體前,她不知哪兒來的那麼大勁兒,宋耀根本掙脫不了她的拉扯,臉被她按在宋大柱的屍體麵前, 直接跟血肉模糊的宋大柱臉貼臉, 嚇得宋耀身子發抖, 尖叫個不停。
宋大柱媳婦厲聲道:“看著他!難道你就冇有一點愧疚嗎?你晚上睡覺就不怕大柱他變成厲鬼去找你嗎?”
宋耀奮力掙紮著,被宋大柱淒慘的死狀嚇得肝膽俱裂。
他上輩子是不信什麼鬼神的, 不然做了那麼多虧心事的他怎麼會一路順風順水的富貴到老,子孫滿堂呢?也冇見有什麼報應。
但這輩子他重生一次, 開始信起了鬼神之說, 冇有鬼神, 又如何解釋他的重生?因此宋大柱媳婦這樣嚇唬他, 倒真是把他嚇住了。
宋耀被按住掙脫不開, 嚇得屁滾尿流的哭喊道:“不關我的事,是他想推我,結果自己掉下去了,不關我的事啊,就算變成厲鬼,也冇道理來找我報仇啊!”
宋大柱媳婦淒厲的笑道:“果真是你害的!你原來是在裝瘋賣傻!”
宋耀心神一震,冷靜了不少,他繼續裝下去,跟小孩子一樣哇哇大哭道:“不關我的事,是他自己想推我才掉下去的,不關我的事啊!爹,娘,救命!”
隻是他剛纔露出的破綻,叫其他人看見了,心中生疑,即使他很快又彌補了回來,也讓人半信半疑的。
宋族長拉開宋大柱媳婦,把宋耀救了下來,他對宋耀試探了又試探,卻被宋耀的演技糊弄過去了,找不到確鑿證據,隻能把疑慮壓到心底。
他正想要弄清楚宋耀剛纔說的是宋大柱想推他掉下山崖這件事,就聽見村口那邊有馬蹄聲越來越近。
管家阿平騎著馬飛奔過來,他看著這麼多人聚集在宋族長家門口,跳下馬,奇怪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管家阿平注意到了躺在地上被白布蓋了一半,露出血肉模糊死狀淒慘上半.身的屍體,心中驚了一驚:“這是誰?”
宋族長上前道:“是我們村裡一個從山崖上掉下來摔死的族人。”
管家阿平並冇有認出地上這具屍體是宋大柱的,但他認出了宋大柱屍體旁麵露悲傷的宋大柱媳婦,心裡也猜出了這具屍體的身份。
不過他也冇有說破,隻是神色肅穆的道:“節哀順變!”
宋族長問道:“不知平管家來我們村裡,可是安樺有什麼交代?”
管家阿平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我是來報喜的,我們少爺得中案首,連中小三元,已經是秀才公了。”
宋族長等人聽不懂小三元是什麼意思,但他們都聽得懂後半句,才十二三歲的宋揚這麼小年紀居然就已經是秀才公了?那豈不是將來他們宋家村有望出一個舉人?
於是眾人紛紛圍過來笑意盈盈送上祝賀,除了宋大柱媳婦和宋大丫母女以及愣住的宋耀,其他人都來請阿平轉告他們對宋揚的祝賀。
一旁宋大柱淒慘的屍體擺在那裡無人問津,與這邊熱鬨喜慶的氛圍形成鮮明的對比,宋大柱媳婦看著連自己孃家兄弟都圍了過去,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知道此時她鬨也鬨不起來了,已經冇人關注宋大柱是怎麼死的了,大家都忙著給年輕的秀才公送上祝賀。
宋耀呆立在原地,耳邊還迴響著管家阿平的那句話。
宋揚考中秀才了?還是小三元秀才?
在場這麼多人,大概隻有宋耀聽懂了管家阿平說的小三元秀才意味著什麼,這可是讀書人的一大榮譽!
能拿到小三元,就證明宋揚有角逐鄉試解元的本事。
宋耀不願意相信這個訊息,宋揚怎麼可能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比他強這麼多?
宋耀想到自己上輩子考中童生之後院試受挫,落榜了一次才考中秀才,排名還是中等,連李進都比不上。鄉試更是連考好幾次才考了個吊車尾,僥倖得以中舉。
李進這個可以過目不忘的神童在他看來就是個不可逾越的鴻溝了,而他敵視的宋揚,卻輕而易舉的跨越了這道鴻溝,形成一座讓他永遠隻能仰望,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巍峨高山。
“哈哈哈哈!”宋耀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大聲喊著,“我纔是秀才!我還是舉人!我當官了!我有錢了!我是大人物!”
他手舞足蹈的朝遠方跑去,神色癲狂又興奮。
什麼宋揚?冇有宋揚這個人,考中小三元秀才的人是他宋耀,他還中了舉,他還會高中進士,他還能風風光光的當官作宰,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要跪舔他!
宋安樺是他爹!
方秀纔是他的老師!
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宋耀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神情興奮無法自拔,瘋瘋癲癲的跑掉了。
宋大柱媳婦神色不定的看著宋耀跑開的身影,宋大丫小聲道:“娘,宋耀他可能是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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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阿平從宋家村回來的時候,給安樺帶來了不少訊息。
宋大柱媳婦懷疑宋大柱是被宋耀害死的,拿著砍柴刀去殺宋耀,卻被宋耀反殺,不過她也砍傷了宋耀的腳踝,以後宋耀也會變成一個瘸子。
宋耀現在已經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了,但他殺了宋大柱媳婦,即使是宋大柱媳婦想殺他在先,宋家村也容不下他了。
宋族長把宋耀逐出族譜,趕出了宋家村。
從此以後宋耀就消失不見了。
失去父母的宋大丫好在已經長大成人,她與鄰村的一個獵戶互生好感,可惜宋大柱夫妻倆一直想把她賣個好價錢,不肯答應那個獵戶的提親。
現在宋大丫父母雙亡,那個獵戶也冇有毀約,依舊願意娶她為妻。
她帶上家裡僅剩的遺產當做嫁妝,嫁給了那個獵戶,過上了清茶淡飯平凡日子。
安樺朝宋家村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既然討厭的人不在了,以後多回去幾次也未嘗不可。”
他把這些訊息同王氏分享了,王氏也冇有幸災樂禍什麼的,反而有點惆悵:“唉,大丫這孩子,可惜了……”
如果不是攤上這麼一對奇葩父母,宋大丫絕不會落得個拖大年齡嫁給一個獵戶的地步。
獵戶看起來不錯,能打獵,偶爾能吃到肉,實際上隻有冇有田地的男人纔會去當獵戶,在山裡跟野獸搏命,不是女人眼裡的好歸宿。
安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可未必。”
隻要有心經營,還怕過不好日子?嫁給一個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總比嫁給年紀能當她爹的有錢人做小妾,然後被正妻磋磨死要好吧?
王氏冇跟他繼續談論這些人,她忽然想到自己兒子年紀也不小了:“老爺,小寶也不小了,是不是該給他相看起來了?好姑娘要早點相看,不然都被人提前定下了。”
安樺對宋揚的婚事冇什麼想法,姻緣這種事,該來的自然就來了。
“小寶還小呢,不用急,等他考上了舉人,考中了進士,他的選擇層次也更高,娶個官家千金,將來他當了官,他媳婦也能幫到他。”
王氏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把自己想馬上為兒子選媳婦的念頭給壓了下來。
不過這媳婦還冇見著一根頭髮,她就開始發愁:“要是小寶以後的媳婦出身好,看不上我們咋辦?”
雖然他們家現在發達了,有錢了,但泥腿子出身改變不了。而且現在商人身份又怎麼跟官家出身的媳婦比呢?
王氏開始憂慮以後媳婦看不上她這個出身低冇見識的婆婆該怎麼辦了。
安樺看得好笑,安慰道:“臭小子以後真要是娶個這樣的媳婦,那咱們就不跟著他們小夫妻倆去京城了,我們就待在老家過日子。反正以後陪你到老的是我,那個臭小子管他做什麼?”
王氏臉上泛起紅暈,有些羞澀的拍了他一下:“你胡說什麼呢,將來有了孫子孫女,你難道不想享受天倫之樂?”
安樺以手支額,含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管那麼多乾什麼?小孩子鬨騰得很,偶爾叫小寶帶孩子回來看看我們兩個也就行了。”
這兩個兒子才十來歲的人已經興致勃勃的談論起以後養老帶孫子的問題了。
來給他們請安的宋揚一腳跨入門檻,聽著自己爹孃討論以後他有了媳婦忘了爹孃他們該怎麼養老的話題,尷尬了半晌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另一隻腳給跨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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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討到的錢交出來!”
幾個高大的乞丐圍了過來,宋耀緊緊的抱住自己懷裡的幾個銅板,這是他今天剛討到的飯錢,絕對不能交出去。
那幾個高大乞丐見他如此不識相,麵露怒色,衝上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宋耀熟練的抱頭蜷縮起身子,躲在牆角任憑他們踢打,就跟死人一樣,連反抗一下都不會。
等那幾個高大乞丐朝他吐了幾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走了,他才稍微舒緩一下劇痛的身體。
他臟兮兮的臉上滿是麻木的神色,拖著一條殘腿慢慢的往外挪去。
宋耀自從被逐出宗族,趕出村子後,就無處可去,隻能顛沛流離。
他身無分文,隻能在縣城附近村子裡偷雞摸狗,或者去縣城裡拖著一條殘腿乞討。
他是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他的腿被宋大柱媳婦給砍傷了,冇錢治,徹底殘了,殘腿連走路都走不了,隻能這麼拖著挪動。
他身體有殘疾,乞討時自然比其他乞丐更容易得到好心人的施捨,但同樣的他也是其他肢體健全的乞丐們欺壓的對象。
他討來的錢多半都會被搶走,隻是今天他實在餓得不行了,若是把錢交出去就會餓死,所以才寧可被打死也不交錢。
宋耀用銅板在包子鋪老闆嫌棄的表情下買了兩個包子。
包子鋪老闆直接把包子扔地上,嫌棄的道:“拿了就滾,彆來妨礙勞資做生意。”
宋耀神情麻木的撿起變臟的包子,拖著腿走到牆角縮著啃了起來。
他剛開始還會因為彆人的嫌棄欺辱而憤怒,現在早已經麻木習慣了,能活下去已經費儘了他的全部精力,再冇有心思去計較什麼尊嚴不尊嚴了。
宋耀狼吞虎嚥的啃著包子,也顧不得燙嘴,如果他吃慢了,就會引來其他乞丐或者是惡狗,就連狗也專門挑他欺負搶食。
他在專心啃包子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喧嘩的聲音。
抬眼一看,走在路中間的人群忽然朝路兩旁避去,一支豪華車隊慢慢的駛來。
看著那被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護衛在中間的幾輛馬車,宋耀的見識還在,他一眼就看出這幾輛馬車的豪華昂貴之處,可以說是扣點木屑下來就夠他吃一年的了。
不過這樣的達官貴人,與他這個乞丐是兩個不相乾的世界中的人。
宋耀嘲諷的笑了笑,把自己又往牆角縮了縮,避免自己碰到其他人的衣服,惹來嫌棄毒打。
他不想關注這支車隊的訊息,但路邊行人的議論聲卻傳入了他的耳中。
“你們知道這是誰的車隊嗎?”
“誰啊?”
“木華商行知道嗎?”
“這誰不知道?宋半城的商行!據說半個縣城都是木華商行大東家的。”
“嘿嘿,那你肯定不知道,宋老爺的兒子高中狀元回來啦!”
“什麼?難道說……”
“冇錯,這就是狀元郎的車隊,狀元郎衣錦還鄉了!”
“聽說狀元郎跟以往的其他狀元不一樣,是什麼六元狀元,真正的文曲星下凡呢!”
……
讚頌狀元郎的聲音層出不窮,每一個都在往宋耀的耳朵裡鑽。
他怔怔的看著那支豪華的車隊,自己落魄成殘廢乞丐,而宋揚卻高中狀元風光歸來?
宋耀忽然魔怔了,他拖著殘腿往人群外擠,他衝著車隊不停的喊道:“我纔是狀元郎!我纔是真正的狀元郎!我叫什麼?對了,我叫宋揚,我纔是真正的宋揚,我爹叫宋安樺,我是狀元!我是文曲星下凡!”
周圍的人朝他投來異樣的目光,不知是誰推搡了他一下,他頓時倒在地上,還在嘶聲力竭的喊道:“我纔是宋揚!我纔是狀元郎!”
然而周圍人都嗤笑著對他指指點點:“這是個做白日夢的瘋子!”
“我知道他,每次聽說狀元郎宋少爺的訊息,他總要發瘋一次,還嚷嚷著說他纔是宋老爺的兒子,他纔是狀元郎。”
周圍的人看了他一會兒笑話,也就冇人理會他這個瘋子了,又繼續去圍觀狀元郎的車隊,想一睹真正狀元郎的風采。
宋耀躺在地上,被擁擠的人群踩了好幾腳,也彷彿冇感覺到痛似的,他嘴裡還在喃喃道:“我纔是宋家的兒子,我纔是真正的宋揚,我纔是狀元郎,他是假的,是個小偷,偷走了我的人生……”
坐在馬車裡的宋揚隱約聽見外麵有人喊什麼‘我纔是宋揚’的聲音,他好奇的問身邊的小廝阿彥:“阿彥,你剛纔聽見了嗎?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阿彥笑道:“肯定是有人崇拜少爺,才喊出少爺的名字吧。”
宋揚也冇有太在意,掀開車窗的布簾子往外一看,路邊圍觀的百姓看見他的臉從車窗露出來,頓時激動的揮手高呼“狀元郎”!
被百姓們的熱情嚇到的宋揚連忙放下車窗的布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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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揚高中狀元後衣錦還鄉,要把安樺和王氏都接去京城定居。
安樺很欣慰的道:“當年你剛參加科舉時,爹就知道你肯定能做到,不枉我早早給你把房子買好了。”
宋揚訕訕一笑,雖然高中狀元聽起來很光宗耀祖,可誰知道他現在還是個要跟自己爹伸手要錢的人呢?就連自己住的房子都得靠爹出錢買。
實在是當官俸祿太低,京城房價太貴了。
安樺一家人舉家搬入京城,緊接著宋揚就跟安樺和王氏說,他的上官要將女兒許配給他。
安樺調查了一下他的上官,發現他的上官真的就隻是看好他以後的前程,想提前拉攏他,並冇有牽扯到什麼黨爭漩渦裡,安樺就點頭應允了。
王氏雖然擔心這高門大戶的媳婦娶進門會看不起她這個出身低的婆婆,但她也知道這關係到兒子的前程,絕冇有反對的道理。
安樺有錢,宋家雖然底蘊不足,但還是下了大筆的聘禮,讓親家對宋家還算滿意。
定好了良辰吉日,宋揚就娶媳婦過門了。
宋揚的上官是想同他結親,又不是結仇,嫁過來的女兒自然也是教養良好的。
宋揚媳婦剛開始確實有點出身上的優越感,然而剛嫁進來,看著宋府的富麗堂皇以及吞金咽玉的奢侈,把她那點優越感給震得稀碎。
實在是宋家太壕了,壕無人性啊。
讓她有種自己纔是鄉下土包子的感覺,很多連京城達官貴人都很少擁有的舶來品,在宋府竟是半點不稀奇。
在見識了宋家富貴後,她放平了心態,與王氏相處起來,也就冇什麼矛盾了。
王氏冇有什麼怕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孃的擔憂,她的心思早就被安樺帶著每天釣魚踏青飛出了府,根本不管兒子兒媳之間的事。
當婆婆的不插手自己小家的事,又不塞小妾隻塞錢,這樣好的婆婆,哪個兒媳不喜歡?於是婆媳關係越發融洽,宋揚不受家裡拖累,在官場上也是越來越順利。
時間如流水般流逝。
王氏病逝後,安樺在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中閉上眼睛,這具蒼老的身體也自然死亡了。
安樺重回自己本體的樹心空間裡,那一麵能夠直播小世界內景象的水鏡鏡麵,正定格在宋耀的屍體被扔在亂葬崗,被野獸撕咬得破破爛爛這一幕上。
飄在水鏡前的厲鬼宋大山臉上露出滲人的慘白笑容。
安樺問道:“如何?現在你可是滿意了?”
他進入小世界代替宋大山活了一世,實際上宋大山站在水鏡前是能夠共享他的經曆的。
也就是說,宋大山彷彿是自己重活一世,發財致富,供兒子讀書科舉,看著兒子子孫滿堂,高官厚祿。
而那個害死他的白眼狼宋耀則是一生不幸,淒涼的死無全屍。
宋大山笑著冇說話,但他身上散去的怨氣已經說明瞭他的滿意。
安樺一揮手,把宋大山送回那個小世界,讓他重新投胎轉世。
安樺看著自己枯黃的頭髮中有一根重新恢複了亮麗,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接下來拯救我的第二根頭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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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五弟,孤怕是不行了。孤已經向父皇請求立你為太子,五弟,你幫大哥照顧好你嫂子和昭兒。”
身穿明黃寢衣的太子麵如金紙,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對床邊的青年托孤。
然而一向與太子兄弟情深的五皇子卻臉上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你該不會以為本王會有那麼傻,斬草不知道要除根嗎?”
太子愣住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五皇子彎下腰,輕笑著對他道:“大哥放心去吧,嫂子我會替你從裡到外好好照顧的,至於你兒子,我會送他下去陪你的。”
太子眼睛忽然瞪大,怒道:“你……”
一口鮮血噴出來,太子就這樣活活被氣死了。
五皇子神色嫌惡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又強行合上太子死不瞑目的雙眼,轉身就一臉悲切痛苦的表情走了出去:“皇兄……”
向來寵愛太子的皇帝忍受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喪子之痛,追封太子為安榮太子,強撐著操辦好太子的喪禮後就病倒了,他想起太子臨終前的建議,最終選擇立五皇子為儲君。
五皇子在皇帝病倒後監國掌權,為了表示自己與安榮太子兄弟情深,並冇有搬入東宮,依舊讓安榮太子妃和小皇孫司徒昭繼續住在東宮,他還時常去東宮關心大嫂和侄子。
冇想到噩耗連連,小皇孫司徒昭竟然意外感染風寒,也一病冇了。
在重病中又受一沉重打擊的皇帝冇能撐過來,病情加重,駕崩了。
五皇子待皇帝病逝後就登基為帝,他登基後第一件事竟然是強逼自己大嫂委身於他。
太子妃不肯受此羞辱,含恨自儘。
安樺看著水鏡中太子妃撞牆自儘的一幕,再看著身旁神色冷峻一身怨氣沖天的厲鬼安榮太子,歎了口氣:“你還真是識人不明。”
安榮太子自嘲一笑:“孤確實眼瞎。孤憐他自幼喪母受宮人欺壓,將他護在羽翼之下,從未防備過他。卻冇想到害了孤性命,害了孤妻兒性命的人,正是他這個白眼狼!”
安樺問道:“你希望我怎麼做才能化解你的怨氣?”
安榮太子怔怔出神,似是沉浸在了過去的回憶中。
半晌後他纔回過神來,對安樺歎息道:“孤不想管他了,孤隻想守著妻兒,護他們一生。”
安榮太子對自己輸給五皇子其實並冇有多少怨氣,成王敗寇而已。
要怪就怪他眼瞎,將一隻白眼狼庇護在自己腹下,給了他反咬一口自己致命之處的機會。
他隻恨自己眼瞎連累了妻兒慘死,他的太子妃還風華正茂就被迫承受喪夫喪子之痛,還要被小叔子羞辱逼死,他的兒子還那麼年幼,還冇有看過皇宮外的天空,就被害死在宮闈之中。
安樺明白了:“冇問題,你在這裡好好看著吧。”
然後安樺就化作一道青光飛入了安榮太子所在的小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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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爬過去,爬過去就給你吃哦!”
安樺看見幾個小太監拿著一碟子點心,惡意的戲弄著一個隻有四歲大的小男孩,要他從他們胯.下爬過去纔給他吃東西。
安樺目光落到這個瘦弱的小男孩身上,他就是年僅四歲的五皇子司徒陽。
安榮太子意外撞見太監戲弄羞辱年幼的五皇子這一幕,他怒而處罰了那幾個小太監,將五皇子司徒陽帶到了東宮,養在自己身邊,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本來不受皇帝待見又喪母,在皇宮裡無依無靠,日子過得還不如小太監的五皇子,就這麼一飛沖天,成了被太子殿下庇佑的皇子,一應待遇皆向太子看齊。
這本是安榮太子對他的憐憫與幫助,卻不曾想養大了五皇子司徒陽的野心。
他看著安榮太子的尊貴,一心隻想取而代之。藉著安榮太子對他的信任,暗中給安榮太子下毒,最終以齷齪手段害死了安榮太子,順利接收了安榮太子的政治資源,登基為帝,又害死了太子妃和小皇孫。
安樺穿越進來,將時間線撥到了安榮太子第一次對五皇子施以援手的時候。
這一次,他隻是麵無表情的抬腳離開了這裡。
並且,他讓多年後已經登基為帝的司徒陽重生了回來,還模糊了司徒陽大部分的記憶。
司徒陽隻記得自己會被安榮太子救走帶到東宮去教養,他不會記得自己學到的知識,他隻記得自己害死了安榮太子接收了安榮太子遺留的政治遺產,卻不會記得任何有關朝堂勢力的記憶。
司徒陽不會從他重生前那一世得到任何好處,他隻會帶著前世風光記憶享受這一世的痛苦生活。
安樺還未走遠,就聽見身後一道帶著憤怒的稚嫩聲音響起:“放肆!你們居然膽敢對朕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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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麼回事,存稿箱提前把我冇寫完的存稿吐出來了,本來是明天入V的,結果被迫提前一天入V了QAQ
上一章意外放出來的兩千五加上本章七千五,總共一萬字,承諾的大肥章已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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