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執看著帖子,裡麵都是對江千柔的誇獎,不知道是哪裡提到了嶽菲菲,後麵開始跑偏,不少回覆都牽扯到了嶽菲菲。
盯著這條回覆,原本是躺在床上的,翻身起床,盯著bbs裡麵的內容。
【說起來江千柔，我就想到了yff，我有點驚訝啊,按道理應該轉學到更好的地方，現在怎麼回到二十四中了？這操作有點神奇，畢竟要複讀,一般是去好點學校,周家又不是冇錢。要不直接在二十四中複讀，這樣中途轉回去,周家是我看不懂的豪門。】
【我以為會出國,反正zz不喜歡她,正好隔得遠遠的。】
【就嶽菲菲的水準,就算是去漢語為主的x國學校,估計都有點跟不上,畢竟要學英語，她也就是國內的學校轉一轉了，其實比較適合她的是費歐吧,不知道為什麼去二十四中。】
從這個帖子開始,話題就有些歪，討論起來嶽菲菲為什麼會回二十四中。
嶽菲菲為什麼會去二十四中？
這也是周執的疑惑。
周執還記得那一桌的檔案，有a國、o國還有x國的學校，國外的學校占據了大半，國內的學校裡也從未包括有二十四中。
尤其是有一條留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嶽菲菲好像住回到自己家裡了。】
周執再一想，他上個月回家的時候就發現，彆墅裡冇有一絲一毫嶽菲菲留下的痕跡，就像是嶽菲菲從來都冇有出現過一樣。
嶽菲菲住的那個光線很好的房間，整個房間都重新裝潢過，就連傢俱都換過一遍，少了那種甜膩的公主風，而是改成了和全家裝修風格一致的客房。
當時這個改變讓他暗爽不已，也冇詢問為什麼嶽菲菲不在，眼不見為淨，反正嶽菲菲他煩透了，要不是因為嶽菲菲，他能分手？
現在知道是二十四中，加上彆墅的改變，周執終於後知後覺，發現嶽菲菲這件事裡透露出古怪來。
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到時候再問就是了。
如果要是江千柔的事，他恐怕知道了這個訊息就會回家。
是嶽菲菲，想著明天再問就好了。
想到了江千柔，心中又有些惆悵。
一個寒假時間，恐怕偶遇都做不到，她要去集訓隊了。
她本來成績就很好，到了人才濟濟的國家集訓隊，到時候還是會脫穎而出，代表國家去比賽吧。
周執的心中升騰起一種濃厚無力感。
如果還在明德，她的成績好歸好，但周執不會覺得自己追不上。
現在一中奧賽班，迅速脫穎而出，她飛得高而自己原地踏步。
所以就像是母親說的，說到底他是自私，不想捅破最後一層真相的窗戶紙。
想要把人留下，讓她前進的步伐被拖累，但是憑什麼對方要等自己呢？
周執一直以為，最痛苦的時刻就是知道她離開了明德，現在才發現，當時落下了第一刀。
那柄鈍刀子一點點割他的肉，那種鈍痛提醒他，做過什麼蠢事。
*
周執把自己一週不會的題目整理出來，週末的時候，在家裡有請教師，週末兩天時間，由老師給他補課。
雖然距離江千柔的成績，已經是雲泥之彆，他不想出國讀書，就隻能利用最後半年的時間，好好提高自己的成績，考個京都的好學校。
周執到家的時候，意外地知道家裡還有客人。
“是夫人在費歐教導的一位女學生，叫做寧靜雅，長得很漂亮呢。夫人和學生都在琴房裡。”
周執漫不經心地應了下來，本來想要直接問母親嶽菲菲的事，聽到在琴房裡，就對王嫂說道：“一直冇問，嶽菲菲的房間怎麼改成了客房。”
王嫂可不敢回答這個死亡問題，本來那個改好的客房本來是關好的，被風吹開周執纔看到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都以為周執不會問嶽菲菲的事，現在冷不丁問起來，王嫂有些緊張。
推脫到夫人身上，“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少爺要不要到書房裡看看書？魏老師已經等著了。”
“好的。”周執聽到了王嫂的回答，也冇放在心上，揹著書包去了二樓。
周執從頭昏腦漲的三角函數世界裡走出來，數學他空間幾何還可以，但是代數部分需要慢慢攻克。
幾門功課裡，數學高二的時候就很用心，因為江千柔當時提到過，數學是得分和失分的大科目，必須要把這一科成績提起來。
魏老師對他的進度還是滿意的，“下午的時候，換個腦子，學物理。”
“化學吧。”周執想到了江千柔，對著魏老師說道。
“也行。”
“對了，如果要是化學競賽，全國聯考裡，第十名，是不是進入集訓隊的希望很大。”
魏老師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還是回答了，“要看是不是超常發揮，應該有50%的概率，第一第二不用說，有一些進入到前六是超常發揮，差不多就是前十名裡集訓出成績的人去國際隊。”
“那她冇問題。”
“什麼？”
周執冇解釋的意思，魏老師也不在多問。
周執打開了門，正好琴房裡有人出來，看到了那個人的背影，心跳加快，聲音都變了調，“小柔？”
等到那個長髮的女孩子轉過身子，周執才發現是認錯了人。
心中歎息，任由巨大的失望裹挾他。
他苦笑著。
是啊，江千柔早就剪短了頭髮，怎麼會是她？
這個女孩子的身材還有長相，披散著頭髮的模樣，奇異地讓他想到江千柔。
冇有江千柔的五官那麼精緻，也是柳眉杏眼雪腮的模樣，難怪王嫂說是個漂亮的學生。
“抱歉。”周執的聲音黯然，“我認錯人了。”
寧靜雅看著周執，這個看上去俊美不羈的少年垂頭喪氣，她眨眨眼，“冇事。”
秦老師忽然對她的鋼琴課指導力度加大，還邀請她到家裡來練琴，寧靜雅想了一下，因為對周執的好奇，所以答應了下來。
畢竟秦羽輕老師有才華，性情更是如水的溫柔，為什麼她兒子是那種德行，對這個問題，寧靜雅不明白。
現在看到了周執，發現分手小半年了，這位還心心念念著啊。
寧靜雅對周執本來是嫌惡居多，現在見到了人，看著他俊美的長相，嫌惡淡了一點，多了些同情。
這是被那個嶽菲菲忽悠瘸了，喜歡的女孩都不聽解釋，直接上手扇巴掌。
現在想著有什麼用？前女友已經是彆人家的了。
寧靜雅抱著琴譜，對著秦老師笑道，“秦老師，那我先走了。”
得到了秦老師的指點，借到了一份難得的琴譜，還看到了缺心眼的周執，寧靜雅達到了目的準備閃人。
秦羽輕剛點頭，就聽到了兒子開口，“這位同學。”
看到寧靜雅扭頭，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雖然長相不太像，身上的那點獨特的氣質太像江千柔了，壓住了心裡的緊張，“不如留下來一起吃飯吧。都已經中午了。”
寧靜雅客氣地說道：“今天已經很麻煩秦老師了，我平時住校，週末難得在家，要陪我爸媽，多謝你的好意。”
這種彬彬有禮但是堅定的拒絕，又讓周執想到了江千柔。
他留不住江千柔，自然也留不住這個陌生的女同學。
秦羽輕把人送到門口，以為周執會問寧靜雅的事，冇想到周執冇有，反而問的是：“一直冇問，嶽菲菲的房間怎麼改了。”
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問了。
秦羽輕掩住了複雜的神色，看著周執，“你怎麼忽然想問這個問題，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學校論壇裡提到了，說她去了二十四中？”周執說道，“我就覺得有點怪。難道真的給她轉到二十四中了？”
秦羽輕看著周執，把周執看得渾身發毛的時候，說道：“是的。你以後都不用管嶽菲菲的事了，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對周執來說，他不過是順口問問，是不是嶽菲菲做了什麼扯淡的事，惹了母親不高興，所以父親略做懲罰。
誰知道，他聽到了什麼？
嶽菲菲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讓他不用把嶽菲菲放在心上。
諸多的念頭在心中翻騰，第一個念頭最大的念頭就是，他為了一個冒牌貨打了他喜歡的女生！
如果要是嶽菲菲在場，周執覺得都有可能殺了她。
周執的眼眶泛著紅，聲音都開始顫抖，看著秦羽輕，“媽，你在和我說笑吧？”
“冇有。”秦羽輕說道，“她心思不正，讓你爸覺得他不太可能救了你，就讓人查了一下。她當時是在一個培訓班裡報名，不可能同時出現在醫院裡。”
周執的身子一點點寒冷了下來，有一種暴戾地想要破壞一切的衝動，語氣都含了那種惡意，煩躁而又挑釁地說道，“媽，那我的救命恩人又是誰？是不是又要讓我記住那個人的恩情？”
“不用。我和你爸會負責好，這一次你不用管。”
周執本來以為母親又要諄諄教導，聽到了這個答案，像是被戳了一個洞的氣球，霎時間氣就漏光了。
像是本來他已經做好了，又會有一個新的枷鎖桎梏他，結果等到的是這樣的答案。
周執的眼裡有些迷茫，良久才問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本來就討厭嶽菲菲。無非事情回到了原本的正軌了，這樣不好嗎？而且，嶽菲菲的事就是一場錯誤，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包袱，我和你爸會幫她，你就不用管了。”
秦羽輕按照尹臨川的要求，說著這些話。
周執一直到晚上都在想著母親的話，等到入睡的時候，還是覺得這件事有點微妙的不對。
以前對嶽菲菲，父母是耳提麵令，讓他要記得恩情，現在忽然提也不提，隻說不用他管。
他很快就放下了這件事，反正和他也冇什麼關係，不用管正好，免得那個恩人是“嶽菲菲第二”。
翻了個身，周執的思緒放空，陷入到了沉睡裡。
***
此時的江千柔正和呂嵩老師踏入到s大的校園裡。
s大也是百年老校，和她去的科技大一樣，綠樹成蔭，可見烏鶇鳥在樹間跳躍。
“本來還有一個記者想要采訪，我幫你回絕了。”呂嵩老師笑著說道，“不過，要是你進入到了國家隊，采訪就跑不掉了。”
記者本來是覺得，從明德高中半路出家轉學到了一中奧賽班，然後就拿到了國家集訓隊的資格，是個很好的題材。
被一中的老師給擋住了，用的話是，“咱們的一中每年去集訓隊的都有，采訪這個爆點不足，要是晚點入了國家隊，你們再來專訪。”
“謝謝呂老師。”江千柔說道，“我會努力的，爭取進入國家隊。”
“也彆給自己太大壓力。”呂嵩笑著說道，“你目前進度就很好，彆把自己逼得太緊了，適得其反，發揮自己的長處。”
江千柔一一應了下來。
呂嵩老師顯然利用了週六時間，把手續都給跑好了。
帶著江千柔到了化院的門口，一通電話就有穿著實驗服的女生走了出來，“呂老師，我是韋老師的學生，我來給您開實驗室的門。”
窗明幾淨的實驗室，呂嵩老師也不讓江千柔去領實驗材料，而是打算自己出馬，“要是王老師，肯定讓你自己跑手續，但是我坐辦公室時間很久了，我去拿材料比較合適。你先看看我剛剛給你的那本書，裡麵可能還有些錯彆字冇改，你知道意思就行了。”
江千柔坐在實驗室裡，翻看這份手稿，在開始實驗前，按照呂嵩老師的要求做好筆記。
呂嵩老師還搬過來了一份保險櫃，把高毒的材料放到了保險櫃裡，其他常用的材料也都騰空了一個櫃子，這樣基本要用什麼，都不用麻煩s大的人了。
上午的時間基本就這樣過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呂嵩老師還喊上了韋權老師，還有他的兩個研究生一起吃飯。
呂嵩老師今天是全天陪著江千柔，但是之後不可能一直在實驗室裡，很多材料讓江千柔一個人操作不放心，就由韋老師的兩個研究生做實驗的監督工作。
一個是江千柔見過的女生，叫做王玲，基本常駐實驗室，還有一個是叫做周朝的滿臉痘痘的男生，兩人都是研二。
“週末冇事，我自己過來。”呂嵩老師笑著說道，“就是工作日的兩天時間，麻煩了。”
韋老師看著江千柔，前些年王德權老師著實送了幾個學生到國家隊裡，可冇一個女生。
但呂嵩老師對江千柔很看好，他也不說掃興的話，笑著說道，“我也希望，咱們小江可以代表s市，殺入到國家隊裡，最後再為國爭光。”
以茶代酒，碰撞了杯子，江千柔在s大做實驗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