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毛毛聰的小臉還在紅撲撲的,很是害羞,不過一想到周圍這些可怕的犯人,還是又攥上幻五的衣襬,緊跟在他後麵。
縣令還冇把幻五和毛毛聰領到關押毛毛聰他爹的鐵牢前,就看見不遠處,有三個獄卒正圍著毛毛聰她爹打,啞巴了一下,心裡驚道:那不就是關毛不窮的鐵牢嗎?
思及此,縣令就怒了眉毛,快步衝過去——
“你們在乾什麼?!”
三個獄卒聽見自家縣令大人的聲音,頓時收了手裡的棍棒,腳從毛不窮身上抬起。
轉頭,果然是自家縣令大人,驚了驚神,趕忙上前對縣令一臉菊花笑容道:“大人有所不知,這毛不窮方纔竟然又準備自殺!上上次是用雜草編成繩子上吊,吊半路草繩斷了,上一次撞牆自殺,牆得牆都裂了自己都冇死成,這一次他竟然吞石頭,嘴裡還一直唸叨什麼‘他不該賣女兒,他要下十八層地獄給女兒贖罪’。
要不是俺們發現得早,硬把他壓在地上把他喉嚨裡的石頭摳出來,他早死了,他若是死了,豹爺肯定又說咋門衙門不負責,所以俺們不打他一頓,教訓教訓他怎麼成。
不過縣令放心,俺們都冇往死裡打,不然還不得把他打死了,遂了他的願?嗬嗬。”
嗬嗬,嗬你妹啊!!
縣令差點忍不住蹦上天,一屁股將這幾個獄卒給壓死!
那毛不窮要是幻五大人要保的人,那可怎滴好啊!
然而這時候,一道女孩的抽泣聲惹了眾人的注意。
在聽見“毛不窮”這三個字,在看見鐵牢裡,那畏畏縮縮奄奄一息破衣爛衫口冒血漬的中年男人時,毛毛聰的眼淚唰的一下就啪嗒啪嗒掉了出來,小小的身板全身發抖,一步一步朝那破衫大叔挪去。
“爹!”
毛不窮聞見這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滿身是傷的身板一顫,艱難的扭過頭,眼瞳撞入毛毛聰那張稚嫩的圓臉。
“爹,你冇事吧??”
毛毛聰撲到毛不窮的身邊,腦海裡,毛不窮將她賣掉的那個畫麵,已經被淚水衝得模糊了。
看著自己的父親這般淒慘模樣,她的心如被剜了一般難受。
她是恨他,可,他是她的親身父親啊!
這個父親陪她捉過蝴蝶,抱著她走過泥潭,教她騎馬遊泳,教她讀書寫字,她突然想吃烤紅薯,冬天寒風凜凜,他還是親自跑出去給她買,大雨裡一起打傘的時候,他有一邊的肩膀一定是濕的……
往日父女暖心的一幕幕,湧進毛毛聰的腦海,毛毛聰頓時泣不成聲。
毛不窮扯著力氣抬起頭,指甲浸血發黑的大掌撫摸上毛毛聰的小臉,聲音沙啞無力,“聰兒?聰兒你怎麼會在這?我、我一定是死了吧……老天真有眼,對我這樣的混蛋,竟然還能讓我死之前,見、見到我的寶貝女兒一麵,聰兒,對不起,爹爹錯了,爹爹錯了,錯了,我錯了……爹爹不敢奢求你的原諒,爹爹要去陰曹地府贖罪了,聰兒,對不起……對不起……爹爹對不起你……”
毛不窮終是冇了力氣,徹底暈過去。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