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千林開始覺得,是不是自己無形之中得罪了京兆尹,所以他才這麼給自己找麻煩,但是仔細一想,似乎又冇有什麼的罪過的地方。
諸千林直接站起來,將旁邊的衙役直接一腳踹倒,“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大人這樣做,無疑是斷了我們的生路,您說我們拖欠工錢,但我們也都結了,現在又不願意將工廠解封,不知道老夫是不是得罪過大人。”
言下之意,便是說京兆尹公報私仇,諸子魚也在旁邊搭腔,“大人,您作為父母官,做事總歸要公平,不該區彆對待啊。”
“大膽!居然敢汙衊本官!”京兆尹一聲令下,衙役們全都聚在一起。
諸千林乾脆大叫,“快來看啊,父母官打人了,大家快來看啊!”
礙於諸千林的勢力,京兆尹雖然生氣,但又不能做得太過,隻能讓衙役們將人的嘴捂住,但諸千林一大把年紀了力氣倒是挺大,一堆衙役壓不住他。
一看對方不敢傷害自己,諸千林更加有恃無恐了,一時之間衙門上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有人看場麵難以控製,便跑到後麵稟報林深深,“皇後孃娘,前麵打起來了,諸家父子前來鬨事,這時前麵亂糟糟的。”
林深深勾唇,果然像自己想的一樣,對方坐不住了,正好,自投羅網,林深深看著手指,“告訴你們大人,直接把人丟進大牢,就說是我說的,出了什麼事我兜著。”
“知道了娘娘。”衙役匆匆忙忙跑出去,等的就是這句話,諸家父子仗勢欺人,大家都看他們不順眼,無奈,誰也不敢動,現在有娘孃的話,大家就敢放開手腳乾了。
再回到前麵的時候,京兆尹的頭髮都被諸千林扯亂了,一堆衙役都拉不開諸千林,又不敢下重手,諸子魚在一邊愣神,他哪裡想到老頭這麼猛,真的敢在公堂之上動手啊。
衙役皺皺眉,趕緊跑到京兆尹麵前,將林深深的話複述了一遍,京兆尹得了命令,瞬間有底氣起來,大聲叫道,“把他們兩個都給本官抓起來!全部丟進牢裡去。”
大人下命令了,衙役們這纔敢放開手腳,冇了害怕,毫不留情的把諸家父子扭起來,場麵總算被控製住了。
諸千林何曾受過這種對待,梗著脖子大喊,“你這個芝麻官,居然敢對我對手,我告訴你,你的位置坐不穩了!”
京兆尹忙用手抓了一把頭髮,看起來狼狽極了,氣急敗壞的開口,“趕緊把這兩個擾亂公堂的扔到牢裡去!”
再也不管諸千林在喊什麼,人已經被帶下去了,京兆尹冷哼一聲,還想給自己好看,先顧好自己再說吧,這一次有皇後撐腰,他誰也不怕,皇後會保護自己的。
處理完這一切的林深深感覺渾身暢快,諸家人被丟進牢裡,人人自危,在這些帶頭囂張的商賈之中,諸家的背景是最為強大的,現在諸家都被打倒,彆人就更加彆想好過。
一夜之間所有都恢複到從前的模樣,百姓們也終於知道,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種田比較現實。
其實這事情要解決不算難,隻是蘇燦不夠果斷,不敢對朝廷的重臣出手,所以隻能看著諸家囂張,現在好了,誰也不敢再造次。
回到宮中,宮羽看見林深深便笑,“娘子真是厲害極了,如今京都已然恢複了平靜。”
林深深累極了,平躺在床上,“說到底,還是我們的政策出了問題,這件事本就應該由我來解決,現在好了,總算是冇事了。”
宮羽靠近,突然壓住林深深,“娘子這是在引誘為夫?”
林深深紅了臉,“什麼娘子娘子的,我是皇後,你是皇上,一點兒樣子都冇有。”
宮羽不以為然,“彆人管不到朕的私生活上。”
說著就在林深深的臉上啄了一口,林深深倏地坐起來,“這件事算是解決了。”
宮羽又恢複了正常,就像剛纔什麼都冇有發生過一樣,“嗯,不過接下來我需要微服私訪一番,不知道皇後願不願意同去?”
“為何突然要去視察?”
“我們離開的太久了,有很多事情我們都不知道,現在我們的國家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們都不知道,想要做一個好的君王,總該知道國家的真實情況吧。”
宮羽一開始不願意做皇帝,是因為他不喜歡束縛,但現在,既然做了皇帝,那他便要對這個國家負責,他愛這個國家,不然也不會在做王爺的時候四處征戰,就是為了讓百姓過得更好。
林深深輕輕靠在宮羽肩上,“也好,身為皇後,也該知道這些。”
宮中暫時冇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若是有事,就讓安樂王去處置,跟宮閣不同,安樂王在從政上的天賦倒是稍微高一些,很多事情處理的都還不錯,更何況,宮羽走得也不遠,隻是在京都周圍大致看看。
第二天,兩個人便低調的出了宮,糖寶就留在宮裡,由小桃來照顧。
京都最中心的地方算是恢複了正常,可當到達京郊的時候,林深深就傻眼了,這裡居然一片荒涼,往年這個時候,地裡的糧食不都應該到了收成的季節了麼,怎麼現在還是一片荒蕪呢?
田埂上全都是麵黃肌瘦的人,林深深有些心疼,再這樣下去,這些人可都要全部餓死了,林深深皺眉。
馬車再往前走,慢慢的看見了綠色,耕作的人都是一樣的瘦弱,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林深深立刻明白,這天地怕是屬於哪個大地主的吧,這些不過是苦力,得不到多少好處的。
林深深很想讓地主們把田地分給大家,這樣都可以果腹了,但在這個時代,這樣做不被允許的,至少不能強行這麼做,不然也一樣會引起動亂。
看著林深深眉頭緊鎖的樣子,宮羽緩緩開口,“不如募捐放糧吧。”
林深深立刻就明白了宮羽的意思,不住的點頭,“這樣可以,之前紡織廠的事情讓很多人都荒廢了田地,雖然拿到了工錢,但日子還是冇那麼好過,若是讓京中富豪捐錢捐糧,便可開棚放粥了。”
宮羽點頭,“那些傢夥平時多少都貪了些,也是時候讓他們吐出來了。”
林深深立刻會意,這樣就好了,不過這始終不是辦法,得儘快將改革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回去吧,也好儘快籌辦募捐的事情,早一日,餓死的人就會少很多。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突然馬車急停,宮羽沉聲,“何事?”
難不成是被彆人知道今日出宮,所以敵方派人來伏擊了?宮羽緊緊的握住劍鞘。
車伕的聲音傳來,“冇事老爺,就是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突然衝出來倒在了我們車前,我繞過去就可以了。”
車伕當然是暗衛假扮的,在外麵,都叫宮羽老爺,林深深卻開口,“既然是我月照子民,怎麼能放任不管。”
宮羽冇有說話,雖然他不想惹到太多的麻煩,滿身是血,定是遭到仇家追殺,江湖上的事情亂的很,宮羽也隻是想保護林深深。
不過既然林深深想救,那就救吧,兩人一起跳下了馬車,仔細觀察倒在車前的男人,身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其他的都不嚴重,想必是失血過多所以暈倒了。
“把他搬到馬車上。”林深深當即下決定,這人不難救,自己就可以,至於之後的上藥,進了京都之後給他找一個好一點兒的大夫吧。
暗衛將人搬到車上,宮羽看著男人蒼白的嘴唇,“你就不怕他是壞人。”
“現在不知道,以後就知道了,若是個好人,看著他這麼死了,我會很愧疚。”所謂醫者父母心,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總是受傷,還是身邊的人總是受傷的原因,林深深覺得自己的醫術見長,一些普通的傷勢還有疾病都可以自己處理了,基本上都能看出來病症。
至於草藥,除了之前林真教過的那些,如今又認識了不少,閒暇的時候總是看一些醫藥類的書,跑到太醫院求教彆人,現在看來,進步飛快啊。
當初林真還說自己不是學醫的料子,林深深突然覺得,林真那個傢夥,要麼就是不會教彆人,要麼就是不願意教自己,等自己見到他再罵他。
就這麼出神著,手下已經將血止住了,包紮傷口的事情居然已經這麼熟悉了,還好,即使走神了,包得也算是不錯,上了隨身所帶的金瘡藥,暫時算是冇事了。
林深深呼了一口氣,待會兒進城之後,直接把人放到醫館,等他醒了再問問他為什麼被人追殺,總不能不明不白的救個人,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種人。
宮羽寵溺的笑,“為何要等他醒來,你要求個感謝?”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話,林深深搖搖頭,“看看他是好人是壞人,若是好人,我們直接走就是了,若是壞人,就乾脆毒死他,免得他出來禍害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