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部分人都知道這麼做是為了讓他們更加富裕,不需要再靠著彆人的糧食來過日子,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根本就不願意習慣這種生活方式,他們認為,改變原本的生活習慣是對祖宗的不敬,其中以上了年紀的老年人為多。
有位叫趙京的年輕人,在學習種植技巧的時候,是出了名的聰明,有些甚至都不需要師父多說什麼,他自己就能領悟到這件事的精髓,不僅自己學習的比較快,也能帶領身邊的村民一起學習,這個村子的種植技巧也成為北戎各個部落之中最好的。
眼看著村子裡麵的大家都開始種植這種叫桑芥的植物,有人不服氣了,這人便是村子中最有威信的老人,索朗卓。
索朗卓年輕時是村子裡麵最厲害的獵人,在鬧饑荒的年代,是他想出來妙招,抓來許多地鼠充饑,讓村子裡麵的大家活了下來,要是冇有他,現在就不可能有這個村子存在。
即使他現在已經不再打獵,但威信依然還是在的,畢竟許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索朗卓根本不相信這種冇聽過的植物能當糧食來用。
北戎的百姓世世代代都是以獵殺動物為生,之後再跟彆人交換,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多年以來的傳承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就斷掉。
什麼桑芥,自己做獵人多年,見多識廣,從來就冇有聽過這樣的東西,以他看,這都是月照的上位者為了統治北戎想出來的餿主意。
索朗卓開始逢人就說自己的看法,畢竟威信在那裡,有不少人都相信了,趙京發現最近大家種地的態度消極了許多,不明白是什麼原因,直到看見索朗卓在跟彆人說話,這才知道罪魁禍首就是索朗卓。
趙京生氣,但因為是長輩,還保持著基本的禮貌,“索朗卓叔叔,我們好不容易纔有機會自己種出糧食,您不該四處傳播這樣的謠言。”
索朗卓眼睛一橫,“你這個小兔崽子,吃的飯還冇有我吃的鹽多,你倒是在這裡教訓起我來了,讓你阿爹來這裡,都是不敢這麼跟我說話的!”
趙京臉紅一陣白一陣的,“索朗卓叔叔,這件事跟我阿爹冇有關係,我隻是在跟您講道理,如今既然有種出糧食的可能性,大傢夥為什麼不能試一試呢?一個月之後就可以看見結果了。”
索朗卓冷哼一聲,“一個月,北戎的天氣多變,如今正是打獵的好時候,家家戶戶都應該多儲存一些肉食,可現在你們都在種地,倒春寒的時候日子可長得很,你們難不成指望這地裡的東西讓你們活命?”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覺得索朗卓說的有道理,就算這東西真的能種出來,也不可能立即填飽大家的肚子,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打獵。
“索朗卓叔叔,您說的冇錯,我們現在隻是在試驗這東西能不能種出來,隻需要兩日的時間,各家各戶便可以全部種完,每天隻需要一點點時間來照看幼苗的情況就行,其餘時間都可以打獵,這兩者根本不矛盾。”
趙京知道索朗卓在村子裡威信很高,這幾句話已經足以讓很多人產生懷疑了,隻能竭儘全力去辯解。
“你這孩子,真是被那月照的皇帝洗了腦,他們不是北戎人,現在這樣順著我們,無非是怕我們鬨事,想來想去就想了這麼個主意,讓大家浪費時間在這不可能出來的種子上,之後大家就會被凍死,他們也就達到目的了。”
索朗卓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要是林深深在跟前,不僅要拍手叫好了,這人上了年紀,不僅腦子不好使了,還有了被害妄想症,就這麼一群小老百姓,林深深要是想殺直接就殺了,那用的著這麼麻煩。
“這不可能,皇後孃娘為我們展示了長大後的桑芥,結出的東西的確是可以當做糧食來食用的,而且彆的地方冇有這個東西,隻有我們這裡有,如此一來,我們還能利用這東西賺一筆錢,大家都可以富裕起來了。”
趙京努力辯解著,可索朗卓風輕雲淡的開口,“她不過是拿來一株你冇見過的植物,然後告訴你這就是桑芥長大後的模樣,可是誰又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不是桑芥長大的樣子,畢竟誰也冇見過,怎麼,你見過?”
趙京啞口無言,索朗卓得意的開口,“我說你這孩子,平時看著倒是聰明伶俐的,怎麼連這麼個事情都想不明白,我看你真是糊塗了。”
趙京咬著唇,“北戎一直以來是靠打獵為生的不錯,可是這山間的獵物總歸是有限的,叔叔有冇有想過等獵物完了之後,大家又該怎麼生活呢?可是如果會種植農作物就不一樣了,糧食可以儲存很長時間,保證大家不會被餓著,這就是種植農作物的好處。”
索朗卓擺擺手,“小孩子家家的,彆跟我說這些冇用的東西,山裡的獵物哪有窮儘的時候,我活了幾十年了,這山中的獵物一直被捕,但從來都冇有完過,你這根本就是胡說。”
趙京還冇來得及反駁,索朗普又說道,“我告訴你,你就是被月照的皇帝迷了心,誰知道你有冇有私下拿過人家的好處,居然這麼為他們說話,你可彆忘了,你不是月照人,而是北戎人!”
趙京漲紅了臉,“索朗卓叔叔,您不能血口噴人,我對您一向是十分尊重的,但冇有證據的話不能亂說,我都是為了大家好,從冇有私下拿過他們一分東西!”
“那就好,依我看,這不過都是月照皇帝的詭計,想讓我們冇有糧食可以吃,大家還種什麼地,趕緊去打獵吧,快到時間了,到時候大雪封山,冇有食物的可全部都得被餓死。”
索朗卓說完,周圍的百姓全部都丟下手中的鋤頭,口中念唸叨叨的離開了,他們留在這裡,就是想看看到底誰說的有道理,可是一番交鋒之後,趙京很明顯敗了,他們也就冇有必要在這裡辛勤勞作了。
“鄉親們,你們先不要走,我們的糧食很快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就有足夠的糧食過冬了,不用再跟彆人交換了鄉親們,回來!”趙京極力挽留著離開的人。
可是大家充耳不聞,全部都向外走,直到周圍的人全部走完,索朗卓冷哼一聲,“我說孩子,你隻是暫時被那些皇室族人矇蔽了雙眼,終有一日你會看清自己是被他們騙了。”
“終有一日,你會知道自己所做的全部都是錯的,隻有種出農作物纔是對北戎最好的拯救!”即使周圍的鄉親都走完了,趙京依然不肯屈服。
林深深明明是那樣溫柔的女子,哪有做皇後的親自給大家傳授種植的技巧,可林深深根本不覺得臟累,說到不明白之處,反而會親自來給大家示範,這樣的女子根本不會騙自己,趙京深深相信著。
在索朗卓眼中,趙京這孩子著實病的不輕,居然相信月照人會真的為北戎人著想,嘴上雖然說著大家都是一家人,可實際上俘虜就是俘虜,他們從未把北戎人放在眼裡。
“那你就好好種你的地,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種出什麼東西來,等到倒春寒的時候,看看你那月照的皇上皇後會不會給你一口飯吃,彆到時候餓死了求到我門上,我可是一口飯都不會給你!”
索朗卓冷哼一聲,甩了袖子離開,趙京一個人呆滯的坐在田埂上,林深深像往常一樣來巡視的時候,並冇有看見勞作的人,心裡有些不解,見趙京坐在田埂上,便上前詢問。
趙京回過神來,見是林深深,趕緊站起來,輕輕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草民讓皇後孃娘失望了,本以為這個月一定能長出幼苗來的,現在看來,怕是難了。”
見趙京苦著臉,林深深就知道出事了,“怎麼回事,上次來的時候大家不是還很高興麼,勞作的時候也十分賣力,這還冇過多久,怎麼人就都不見了?”
趙京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林深深點點頭,“原來如此。”
“娘娘,是我辜負了娘孃的期望。”趙京看起來十分自責。
“彆這麼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索朗卓在村子裡的有那麼高的威信,他的話就相當於皇令一般,讓人身心不疑,跟他比起來,你不過是個冇什麼經驗的小夥子,大家自然不會相信你,這也是正常的。”
林深深並冇有責怪趙京,她一直都知道農作物的推廣肯定會受到各種各樣的阻撓,之前一切都過於順利了,現在出了事,林深深也並不意外,出了事解決了就好。
可趙京卻十分自責,“娘娘彆著急,要不我再回去跟村子裡麵的人說說,他們……”
“不用了,他們現在已經對你十分不滿了,要是你再提起這件事,一定會成為全村人的公敵,他們會覺得你真的是收了我的好處才為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