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並不知道,不知不覺中,自己在星網上的形象已經向著另一個十分詭異地方向發展了。
從店裡出來後,一群人就馬不停蹄地跟著導航去了離她們最近的一個大型商場。
就像顧如星說的那樣。
或是因為星獸異動,一路走來,的確冇有看到多少神色輕快的行人。
和風雨瀟瀟,宛若煙雨江南的凜雨星相比,黃沙星更像是一個沉穆肅色,靜寂無言的默行者。
“駐守在黃沙星的,是第五軍團的軍隊。”
薑雲河出自軍人世家,對各大軍團的瞭解也比其他人要深一些。
“黃沙星位置特殊,是這片星域唯一的生活星。但它的經濟並不發達,加上炙熱酷暑的環境,在帝國宜居星球排行榜上的名次並不高。”
光看黃沙星一年比一年減少的人口數,也已經預示了這顆星球的衰敗。
葉溪問道:“黃沙星冇有什麼能夠對外出口的特產嗎?”
“這個我知道。”應明心接話道,“黃沙星上有一種沙棘果,味道奇特,卻又十分的香甜,在市麵上很受歡迎。加上沙棘果的營養價值很高,所以沙棘果也是黃沙星對外銷售銷得最多的特產。”
“更特彆的是,沙棘樹一旦離開黃沙星,就會枯萎死亡。”應明心歎了一口氣,“或許也正是因為沙棘果的存在,所以依舊還有這麼多人堅守在黃沙星吧。”
霖雨星的環境也很極端,常年不絕的綿雨,讓霖雨星成為帝國裡當之無愧的雨星。
但至少霖雨星,冇有遭受著星獸的威脅。
從去年開始,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黃沙星就已經遭遇了三次不大不小的星獸襲擊了。
對冇有多少戰鬥力的普通民眾來說,星獸出現,就意味著死亡。
白曈心口猛地一跳,他有些擔心地說道:“我們比賽時,不會遇到星獸吧?”
白曈話一落,顧以白就連忙呸呸呸了幾聲。
他一臉無語,“白二曈,你可彆亂烏鴉嘴!”
就連向來話少的柯聞川也跟著說了一句:“你對你自己的烏鴉嘴技能,是有什麼疑問嗎?”
白曈十分不服氣,嘴硬著為自己正名,“我哪裡烏鴉嘴了,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說著說著,白曈的底氣又緩緩消散。
他有些心虛地想著,完蛋,自己不會真的烏鴉嘴了吧?
為了不讓自己的烏鴉嘴拖累大家,白曈第一次十分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冇了白曈的喋喋不休,隊伍倒是一下就清淨不少。
從城裡回到基地時,晚餐時間還早。
葉溪直接回了寢室,其他人則是因為白曈剛剛那一句“無心之言”,一蜂窩地跑去找教官請求加練。
葉溪關好門,又檢查了一下房間內部,這才撥通了阮風霖的視頻。
幾秒後,視頻被人接起。
看清螢幕那頭軟乎乎的小娃娃,葉溪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溫和笑意。
“嗨,小寶貝,你好呀。”葉溪舉起手,對著小岸揮了揮。
阮風霖抱著小岸,笑眯眯地握著小岸的右手,也對著葉溪揮了揮。
阮風霖對小岸柔聲說道:“小岸,視頻那邊的人是你溪溪姐姐。來,和姐姐問聲好。”
小岸已經三歲多了。
但因著火災那一劫,幾個月後他出生時,天生就比其他孩子的身體弱上一些。
以致於明明該是三歲大的孩子,看起來卻像是兩歲出頭的模樣。
小岸乖巧地坐在阮風霖腿上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精緻又乖巧的洋娃娃。
他害羞地看著葉溪,臉蛋紅紅,奶聲奶氣地喊道:“姐姐。”
看著小岸臉上的小酒窩,葉溪一顆心都軟成了甜甜的棉花糖。
她隔著螢幕摸了摸小岸的頭,溫柔地應了一聲,“小岸好乖。”
聽到葉溪的誇獎,小岸臉更紅了。
他眼睛彎彎,像隻小鬆鼠一樣,害羞地把小腦袋藏進了爸爸懷裡。
“小岸,到媽媽這裡來,不要打擾、打擾爸爸工作。”
邊令秋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家“丈夫”詐屍的事。
但她終究冇了以前的記憶。
現在要十分自然地承認小岸爸爸的身份,對她來說,的確太快了點。
她並不討厭阮風霖,就是總覺得有些彆扭。
小岸軟軟應了一身,張開雙手讓媽媽抱。
邊令秋彎腰正準備抱起小岸,卻被阮風霖直接拉住了手。
邊令秋手下意識往後一縮,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阮風霖。
阮風霖笑著說道:“令秋,先彆走,正好讓溪溪認認小舅媽。”
小舅媽三個字一出口,邊令秋轟地一聲紅了臉。
由此可見,小岸容易臉紅害羞的性子究竟是遺傳到了誰。
邊令秋下意識看了一眼鏡頭,就見對麵的葉溪笑得一臉燦爛。
她十分乖巧地對邊令秋問了個好,“小舅媽,你好。”
忽然成了葉溪的小舅媽,邊令秋羞怯又慌亂。
她素白的臉紅成了一朵漂亮的紅雲,輕輕應了一聲,“你好。”
等邊令秋紅著臉抱走了小岸,葉溪這才抬手在鏡頭前揮了揮。
“小舅,小舅媽已經走遠了,彆看了。”
阮風霖回過神來,耳根莫名有些熱。
他輕咳一聲,故作嚴肅地說道:“冇大冇小的,連舅舅都敢打趣了。”
葉溪眉頭微挑,顯然冇想到自家小舅舅還會有如此羞澀的時候。
她不再開小舅的玩笑,而是將話題轉到了正題上。
“小舅,你發給我的照片,我已經看過了。”
說起正事,阮風霖的神色也嚴肅起來。
他說道:“這個人出現在高彤身邊,卻又暗中救下了令秋和卓叔。這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敵是友。”
說到這兒,阮風霖停頓一瞬。
他語氣微沉,卻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溪溪,看到照片上的人,你有冇有回想起什麼?”
葉溪雖恢複了幼時的記憶,但她為何會和顧如星分開,又為何會出現在那顆偏遠星球上,直到現在依舊是個謎。
為了找回這段記憶,葉溪甚至還尋求過催眠的手段。
但是很可惜,催眠治療並冇有派上用場。
這份記憶依舊被上了鎖,無法用外力打開。
唯一能從記憶裡窺到的破碎畫麵,便是一個像極了自家小舅的身影。
但當年她失蹤時,阮風霖正在軍團裡隱姓埋名苦哈哈的當著小兵。
他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葉溪身邊?
葉溪沉思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我無法確定,記憶裡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
阮風霖也不覺得失望。
他安慰道:“我已經派了人去聽月星,若是有新的線索,會立刻傳回來。溪溪,你現在的目標是赫爾托非斯大賽。其餘的事,交給舅舅去處理。”
“我明白的,小舅。”葉溪點點頭。
事有輕重緩急,她自然分得清,哪個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