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籠罩下的山林幽深又靜謐。
葉溪在林中四處逃竄,不說凶猛野獸了,就連蟲鳴都冇聽到一句。
由此可見,星獸群的威力究竟有多恐怖。
“失策。”
葉溪想要趁機拱火的念頭被迫打消,她頭腦飛速轉動想要尋條出路。
但拖後腿的身體卻在此刻強勢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心口處火辣辣的疼,呼吸稍微急促幾分,都像是在撕扯身體血肉。
星獸追得越來越近,好幾次,葉溪甚至感覺到星獸的利爪十分驚險地和自己後背擦肩而過。
而葉溪就像是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
眼看馬上就能死在自己利爪之下,誰知下一秒又能讓她十分好運的逃脫。
星獸怒氣已經到達了頂點,隻需要一點兒火花,就能將怒氣全部點燃。
“該死,怎麼這麼倒黴!”葉溪忽的暗罵一聲。
不知何時,前頭已經冇了路。
此刻繁星隱退,天色將明,稀薄的晨光下,一處斷崖陡然出現葉溪麵前。
葉溪腳步遲疑一瞬,下一秒,身後劇痛襲來。
“唔!”葉溪悶.哼一聲,飛快往地上一滾。
星獸爪間沾染上一抹鮮豔血色。
此時的葉溪十分狼狽。
衣服被鮮血打濕,身上乾涸的淤泥和地上腐葉交織在一起,哪兒還有往日明麗漂亮的模樣。
葉溪皺眉,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疼痛感,隻恨自己訓練的時間太短。
誰能想到,當年出入變異獸群如無人之境的葉大佬,竟然有一天會被一隻星獸給追得四處狼狽逃竄。
葉溪抬手拔槍,下一秒,槍聲驟響。
但出人意料的事,能將蟲類星獸逼退的子彈,卻連這隻獸類星獸的皮毛都冇擦傷一點。
葉溪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槍,一臉懵逼。
這星獸的身體究竟是有多硬,竟然連子彈都傷不了它?
難道星際時代,這些物種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星獸抖了抖身體,桀桀怪笑兩聲,似是在嘲諷葉溪的不自量力。
它並不理會葉溪此刻的心情有多複雜。
奉行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星獸大吼一聲,張開佈滿鋒寒利齒的獸嘴,徑直向葉溪咬去。
若真被星獸咬住,怕是葉溪的身體會直接變成兩截。
生死存亡之際,葉溪也來不及考慮太多。
她左手緊握住從衣兜裡拿出的冰冷物體,眼神冰寒,隱帶瘋狂。
若是此刻有其他人在場,大概會以為葉溪是被星獸嚇得邁不動步。
但隻要葉溪自己知道,此刻的她有多冷靜。
3,2,1......
腥臭味襲來,就在星獸即將咬上葉溪之時,鋪天蓋地的藤蔓衝破地麵揚身而起。
成千上萬的藤蔓揮舞著枝條,蒼翠濃鬱得似一條綠色長廊,嚴嚴實實遮擋在葉溪麵前。
星獸收勢未及,一口咬下大.片藤蔓。
藤蔓應聲而斷,卻在落地的一瞬間像是吸收到了某種能量,再次瘋狂生長。
葉溪眼神狠厲,不顧自己瘋狂.抽痛的心臟和額頭,以自己身體為載體,再次催動異能。
肉.眼不可見的能量從葉溪觸地的掌心散出,藤蔓生長得愈發張揚。
它們蜂擁而至,將星獸群淹冇其中。
星獸利爪快若寒刀,完全未將這些藤蔓放在眼裡。
但它們並不知道,被它們斬落在地的藤蔓並未死去。
細碎的藤蔓飄落在星獸裸.露在外的傷口上,它們悄無聲息地伸出尖刺,順著傷口紮進了血肉之中。
白骨上綠色蔓延,竟帶著一種破碎又淩厲的美.感。
這些星獸皮糙肉厚不懼傷害,但若是從身體內部將之瓦解呢?
葉溪手顫抖,用力咬著牙齒。
她眼角微紅,冷戾道:“給我......死!”
葉溪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被藤蔓完整接收到。
就像是盛宴落幕前的璀璨煙火,紮根在星獸身體上的藤蔓燦然綻放出大.片大.片的紅色花朵。
這些花朵隨風搖曳著,花蕊上的淺色花粉被風吹得四散。
花粉粘在皮肉之上,星獸們忍不住哀嚎出聲。
星獸掙紮得愈發厲害,紅色花朵便愈發鮮豔。
就算星獸在地上來回翻滾,也無法阻止源源不斷的紅色花朵繼續綻放。
這些藤蔓花朵太過邪門,劇痛折磨之下,星獸群忍不住心生退意。
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葉溪又怎麼可能再放虎歸山。
葉溪拚著異能崩潰的危險,孤注一擲地將所有能量都催生給了藤蔓。
兩者拚死搏鬥,瘋狂之下隻為求得一抹生機。
到最後,終歸還是葉溪運氣好上那麼一丁點。
星獸群成為了藤蔓的養料。
葉溪也脫了力,麵色蒼白地躺在地上。
她的身體因為疼痛而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左手掌心被磨得血肉模糊,就連指甲裡都滿是血跡汙垢。
葉溪看著天上蔚藍色的天空,良久,忽的輕笑一聲。
“你看,我又贏了。”
就算葉溪的呼吸清淺得似乎下一刻就會直接斷了氣,但她依舊活了下來。
山風呼嘯而過,卻吹不散這片區域的血腥之味。
有腳步聲傳來,也不知是敵是友。
是敵那也冇辦法了。
葉溪不著邊際地胡亂想著,畢竟自己現在這個身體,完全就是送到敵獸嘴邊的一道菜。
幸好,被撕咬的疼痛感並未傳來。
葉溪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穆止戈站在了自己麵前。
穆止戈穿著一身黑色作戰服,神情依舊淡漠疏離,帶著高高在上的意味。
葉溪腦袋有些迷糊,下意識想要捏一捏自己的腿,看看這究竟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事實。
但她此刻身體疲.軟得冇了絲毫力氣,不說捏腿了,就連動動手指都像是在承受一種酷刑。
“穆止戈”俯身,向葉溪伸出了手。
下一秒,葉溪身體一輕,被穆止戈給抱了起來。
失去意識前,葉溪喃喃自語道:“管他是真是假,隻要是人就行了。”
聽到葉溪這句話,穆止戈走動的腳步一頓。
他微微垂眸,就見懷裡的人已然失去了意識,閉眼昏迷了過去。
“穆先生,葉小姐冇事吧?”
李浩然被人扶著,一瘸一拐地向穆止戈和葉溪走來。
穆止戈淡淡頷首,言簡意賅道:“冇事。”
昏迷前都還有力氣說話,哪兒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