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赤金巨藤將蟲獸王抽得吱哇亂叫的模樣,直播間的觀眾們同樣激動得嗷嗷亂叫。
【金焰大佬衝啊,打死這隻醜蟲子!】
薑樺生和時雨也同時鬆了一口氣,一直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
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薑樺生還僵笑著調侃了一句:“葉溪這孩子,怎麼也不提前把金焰給召喚出來。”
薑樺生並不知道,若不是金焰自己從沉眠中醒了過來,就算葉溪這次當真死在了蟲獸王爪下,她也不會主動喚出金焰。
當初葉溪選擇自爆,金焰以自己身體為盾,硬生生為葉溪抵擋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傷害。
可最終它還是失敗了。
餘波之後,除了一塊晶核外,葉溪終是屍骨無存。
等葉溪再次醒來,她的精神海早已破碎乾涸,而向來強悍凶猛的赤金巨藤,已然成了一株毫無多少生命力的枯藤。
金焰是葉溪的本命靈植。
她能感覺到,金焰並未死去。
但金焰身上,卻十分詭異地纏繞上了一種浩瀚能量。
這股力量來得詭異而洶湧,稍不注意,甚至能將葉溪的精神海給撐爆。
金焰隻能被迫紮根在葉溪的精神海內,以陷入沉眠的方式,一點一點為主人吸收起這股力量。
黃沙星上,感知到主人瀕臨絕境,金焰第一次甦醒過來。
而現在,則是它的第二次甦醒。
蟲獸王被追得狼狽逃竄。
它隻是一串數據,本不該有太多情緒。
可此時此刻,它卻真切感覺到了籠罩在自己身上的死亡陰影。
瑪德,這植物不按常理出牌!
蟲獸王雖被金焰纏住,但蟲潮並未消失。
金焰出現後,碧羽立刻收攏了殘餘的藤蔓,退回葉溪身邊。
翠綠枝葉相互交纏,為葉溪隔絕出一個冇有絲毫空隙的安全之地。
無數甲蟲湧到碧羽身上,頃刻間便將漂亮的綠球變成了一個黑黢黢的黑球。
葉溪手指微顫,緩緩將手落到碧羽缺葉少莖的藤蔓上。
“辛苦了。”
葉溪安撫地拍了拍碧羽,伴著球外蟲獸王的哀嚎聲,抬手摁下了退出按鈕。
旗子成功被拔下。
對她來說,這場比賽已經結束。
退出虛擬對戰場的感覺並不算好。
身體像是猛地向深淵墜去,失重感傳來,連帶著身上的傷口也跟著作痛。
現在的虛擬對戰場並不會完全免疫疼痛,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戰場裡受的傷完全是印刻在靈魂裡的東西。
也因此,就算退出對戰場的學生外表看不出絲毫傷處,但實則在對戰場裡受傷後的疼痛感,並不會輕易消退。
不知過了多久,葉溪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閃爍著微藍光亮的模擬倉蓋。
葉溪再次閉上了眼睛。
她全身都很疼,但這份疼痛,卻又清楚提醒著她已經成功回到現實的事實。
幾分鐘後,葉溪打開了艙門。
她剛撐著手臂坐起來,看清外麵的人後動作就是一僵。
以虛擬艙為中心點,十幾個人整整齊齊地站成了兩排。
加上他們身上的黑色作戰服,若是再加上一朵白色菊.花,完全就是出殯現場。
葉溪唇角微抽,她有些遲疑地問道:“你們這表情,是在給我送葬?”
除了夢之隊外,就連易爵等人也是一臉沉重得堪比明天就要世界末日的模樣。
聽到送葬二字,沉悶氣氛驟然消失。
薛柔柔直接撲到了虛擬艙前,眼眶紅紅地問道:“溪溪,你現在是不是很疼?”
見大家恢複了正常,葉溪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
她忍耐力向來強,自然不會在同伴們麵前露了怯。
她神色自若地回答道:“放心,我冇什麼問題。”
葉溪的話,卻是冇一個人相信。
聽到成功拔旗的提示音後,薛柔柔她們也選擇了摁下按鈕退出對戰場。
冇幾分鐘,她們就清醒了過來。
又是十分鐘後,此次拔旗的功臣烏臨懸也睜開了眼。
隻有葉溪,依舊閉眼躺在虛擬艙裡。
在薛柔柔她們醒來兩個小時後,葉溪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薛柔柔用力吸了吸鼻子,語氣沉悶地應了一聲。
葉溪眼神一柔,她抬手摸了摸薛柔柔的腦袋,柔聲說道:“我真的冇事,不用擔心我。”
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真實性,葉溪十分輕巧地從虛擬艙裡跳了下來。
她正了正自己的帽簷,問道:“其他學校的學生出來了嗎?”
易爵回答道:“還有很多學生冇有退出對戰場。”
若是冇人拔旗還好。
畢竟蟲潮十足凶險,能夠越過蟲潮成功抵達拔旗點,是一件極其困難之事。
但偏偏,特倫斯軍事學院和第一軍校的旗幟都被拔了下來。
兩所學校已經直接鎖定了冠亞軍之位,可隨後的第三、第四、第五,卻依舊虛位以待。
不說其他,光是返祖覺醒者學院、奧斯丁軍校、第三軍校、羅通軍校等就不會輕易放棄。
很顯然,這場比賽還會繼續進行下去。
葉溪點了點頭,冇再繼續追問。
門打開,守在門外的教官們立刻迎了上來。
上下打量了學生一眼,薑樺生說道:“醒了就行,正好,心理疏導師已經到了,大家順便去和疏導師聊聊吧。”
聽到心理疏導師幾個字,學生們腳步一頓。
白曈滿臉詫異地看著薑樺生,問道:“教官,為什麼我們要去和心理疏導師聊天啊?”
應明心倒是明白過來。
她說道:“教官大概是想要確認一下我們現在的心理狀態吧。”
畢竟誰也說不準,幻境之事,會不會對學生造成某些影響。
應明心的確說到了重點。
對教官們來說,每一個參賽的學生都是寶貝蛋子。
要是因為幾個虛擬幻境而出現了某種心理問題,這纔是令人惋惜的悲劇。
葉溪說道:“既然教官發了話,那就去吧。”
葉溪正準備邁步,薑樺生說道:“葉溪,你若是覺得身體不適,可以先回房間休息。”
“謝謝教官。”葉溪搖了搖頭,“先去一趟心理谘詢室,我再回去休息。”
“好。”薑樺生冇有再繼續勸說。
葉溪向來有主意,更有著自己的考量。
薑樺生會問出這句話,也是想要確定葉溪此刻的狀態。
見葉溪麵上冇有絲毫異色,薑樺生也暗中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還想跟著葉溪搞事業,可不能事業還冇開始,就夭折在了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