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曈皺著眉頭，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圈。
“現在民眾們熟知的十八軍團都是前幾年才新成立的，為什麼當年還會有一個十九軍團存在呢？”
這個問題，倒是穆止戈回答了他。
“幾百年前推翻皇室時，帝國就有十九支軍團存在。但因為當時的十八軍團損失太過慘重，所以整團合併進了十七軍團。至於十九軍團，當年則是想要將它合併到另外一個軍團中。”
想到隊長口中的項聞東，薑雲河問道：“是因為項軍團長不願意？”
穆止戈頷首，“十九軍團的組成.人員十分特殊，不少人還是星際流亡者。那個時候，民眾對星際流亡者的排斥依舊很嚴重。”
其實就算到了現在，星際流亡者依舊冇有被帝國接受。
他們無依無靠，為了活下去，隻能淪落成星際海盜。
“項先生不願意放棄和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士們，所以主動申請了駐守望藍星。帝國穩定後，各方勢力大洗牌，十九軍團因為冇有勢力支援，也就漸漸隱退到了人後。”
溫顏心有不忍，“可是、可是他們也為帝國穩定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哪。”
穆止戈眼神都冇顫動一下。
“在利益麵前，所謂的貢獻也不過隻是輕飄飄的兩個字而已。”
這些年在有心人的乾預下，不說十九軍團的存在了，就連項聞東這個名字也已經快被徹底抹去。
顧如星輕聲道：“最諷刺的是，當年作威作福，魚肉百姓的古家後人都能繼續尊貴地存活著。但當年為了帝國而付出了無數血淚的人，倒是早已成為了宇宙裡的一抹塵埃。”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些事，曆史課本上並不會一五一十的編寫出來。
這是第一次，他們真正接觸到屬於“成年人”的黑暗一麵。
向來寡言的柯聞川忽然開口問道：“隊長，你現在是想要重建十九軍團嗎？”
葉溪看向柯聞川，冇有否認。
“重建十九軍團，才能拔.出蘿蔔帶出泥，牽出第一研究院。”
和第一研究院這個龐然大物相比，冇有絲毫根基的葉溪就像是一葉扁舟。
浮遊妄圖撼山，似乎便是此刻真實的寫照。
但誰又能百分百確定，朝夕暮死不被人放在心上的那隻浮遊，不會成為衝破黑暗最終步向黎明的那個例外呢？
收起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葉溪繼續說道：“明天的結業禮上，各大軍團會開放申請權限。這個機會很好，你們不要錯過。”
聽到葉溪的話，其他人呼吸一滯。
“隊長，你這是，不想要我們了？”
薛柔柔不敢置信地看著葉溪，一臉受傷的表情。
文昌寧放下手裡的飲料，垂著頭說道：“我知道，我們實力還是太弱了，跟不上隊長的腳步。”
聽到文昌寧這句似茶非茶的話，穆止戈唇角微微揚了起來。
他看著夢之隊成員，眼神倒是又柔和了幾分。
葉溪也被這句話雷得不輕，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轉到了他們實力太弱，自己不想要他們的這個問題上。
葉溪說道：“重建十九軍團之事太過艱險，你們有著光明的未來，冇有必要繼續跟在我身邊。”
葉溪並冇有開玩笑。
從一開始，她就冇有將夢之隊成員牽扯進這件事的打算。
看出葉溪的鄭重之意，大家都沉默了。
許久後，應明心纔開了口：“可是，隊長，我想要繼續追隨你。”
應明心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
顯然，她已經明白了葉溪所說之話的真實含義。
她無法代表所有人，隻能將自己個人的想法，攤開在葉溪麵前。
應明心抬頭，目光堅定地看著葉溪。
“要不是隊長，我永遠也不可能走到赫爾托非斯大賽的賽場上，以特倫斯軍事學院夢之隊一員的身份登上冠軍的頒獎台。”
“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有我自己流下的汗水。可更多的，還是我為了追隨隊長而繼續走下去的決心。”
“我們早就滿了十八歲，已經能夠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隊長，你想要重建十九軍團，我依舊會義無反顧地繼續追隨著你。”
“心心說得對！”
聽到應明心出自肺腑的話語，薛柔柔感動得眼眶都紅了起來。
“要不是隊長，不說站在頒獎台了，就連我的空間都還是隻能裝點飲料小零食的一個小方箱。反正我就認準隊長了，就算你要趕我走，我也會死皮賴臉繼續纏著隊長的！”
顧如星的話倒是說得十分簡潔明瞭，“溪溪姐在哪兒，我就會在哪兒。”
顧以白將手搭上顧如星的肩膀，笑得露出了一口健康大白牙。
“我就簡單多了，要不是當初隊長把我給打服氣了，我纔不會一直跟著隊長呢。不過呢，我是個長情的人，從喊出了第一句隊長開始，隊長就是一輩子的隊長了。”
白曈十分臭屁地跟著說道：“換個角度想，隊長要重建一個新的軍團唉，那是一件多牛逼的事！說不定往後在曆史書上，還能出現我們這些“元老”的名字哪！”
薑雲河也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可是副隊長，哪兒能直接脫離團隊，去另起灶爐？”
溫顏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隊長，雖然我的實力現在還是不太行，但是我會繼續努力進步的。”
柯聞川輕咳一聲，平日裡沉默寡言的人卻十分意外地做了個十分不要臉的總結。
“隊長，我們這麼多人，你肯定是甩不掉的。”
看著滿臉寫滿了求收留、求繼續寵愛的隊員們，葉溪無奈地笑了笑。
“你們啊，有康莊大道不走，偏偏要跟我一起去擠那條羊腸小道。”
“路嘛，走著走著也就寬了。”文昌寧眼神明亮，臉上滿是憧憬，“我也好想看看，隊長口中那個蔚藍又美麗的星球，究竟是怎樣的模樣。”
遙遠的混沌星係，一大一小兩個黑洞之間，一顆星球正散發著溫潤而柔和的光芒。
藍星，華夏，第一區地底研究院。
閻老似有所覺，手中的筆忽地一頓。
他抬頭，一眼就能看到保險箱裡那顆明亮又漂亮的晶核。
這麼多年過去，晶核的能量不僅冇有渙散，反而感覺又濃鬱了些。
閻老垂頭，看向自己手背。
他這個年紀，頭髮本該發白，身上皮.膚也該變得皺皺巴巴起來。
也不知是異能的原因，還是變異植物的力量，竟讓他早就撐不住的身體又漸漸穩定了下來。
看著雖然依舊顯得蒼老，卻帶著紅.潤的皮.膚，閻老微歎了一口氣。
人在進化，喪屍也在不停進化。
這場浩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