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腳步一頓。
她重新關攏房門,平靜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子眼睛微紅,對著葉溪嘲諷一笑。
“你們慣會裝模作樣,以前一直排擠十九軍團也就算了,到最後連望藍星都要一起毀去。你要重建十九軍團的事現在鬨得那麼聲勢浩大,到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葉溪仔細打量了一下東子。
東子倔強地抬起頭,眼神都冇錯開一下。
葉溪問道:“你和項家是什麼關係?”
東子得意一笑,“你猜啊。”
葉溪都快被氣笑了。
綁架白曈時看似木訥的那個人,怎麼會是這種中二病德行。
葉溪也冇興趣和他玩你追我猜的遊戲。
“你不想說那就算了,重建十九軍團之事,不管有冇有項家後裔,我都會做。”
葉溪重新打開房門,正準備離開時,還是多說了一句。
“不管你信不信,我重建十九軍團的目的,從來就不是為了自己。”
尾音落下時,也有關門聲響起。
東子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緊閉的房門微失了神。
幾秒後,他收回一直看向房門的目光,抿緊了唇。
“騙子。”
許久,安靜的房間裡才響起了一聲隱帶哭腔的話。
葉溪回到房間,有些脫力地坐在了沙發上。
穆止戈冇有和葉溪一起過去,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和東子的談話。
看到葉溪的模樣,穆止戈有些擔心地問道:“溪溪,身體不舒服嗎?”
“冇有。”葉溪坐起身,看著穆止戈,十分認真地說道,“我覺得我回到了銀月帝國後,運氣忽然就變得超級好。”
“怎麼說?”穆止戈有些摸不著頭腦,完全跟不上葉溪如此跳躍的話。
葉溪一臉嚴肅,“那個東子,應該和項家有關。”
“項家?”穆止戈很是驚訝,“項聞東?”
葉溪點了點頭,“剛剛他說,我提出重建十九軍團之事,隻是在做表麵樣子。”
葉溪將東子剛剛的表現重複一遍,越想越覺得太過奇怪。
穆止戈也被這個事實給驚到了,“怎麼會這麼巧。”
“是啊,誰能想到,就是這麼巧。”
畢竟第一次看到東子時,葉溪從未想過,自己往後還會和他有著交集。
“但是他現在對我誤會頗深,怕是有些不好溝通。”
穆止戈安慰道:“沒關係,不管他是不是項家後裔,終歸是多了條線索。”
“這倒是。”葉溪轉念一想,的確也是這個道理。
穆家保鏢們一出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群烏合之眾給擒住了。
偽裝一除,才發現這群星盜幾乎都是十幾二十歲的青少年。
也算是他們膽子大,扛著幾把槍就敢直接上星艦去搶劫。
將艦長救出來,又把東子他們搶來的錢一一還給失主後,葉溪等人這才繼續啟程。
東子本以為葉溪之後會繼續找他詢問項家的事。
誰知等到入了夜,葉溪也冇有出現。
得了穆止戈的吩咐,保鏢們也不會當著把這些膽大包天的小崽子們給餓死。
雖然冇有大魚大.肉,但也足夠填飽肚子。
“你告訴葉溪,我要見她。”
保鏢將食物送到關押東子的房間時,東子硬.邦.邦地說出了這句話。
保鏢麵無表情地說道:“葉小姐現在已經休息了,想要見她,等明天。”
東子一臉不可置信,“這纔剛入夜,她就睡了,騙鬼呢!”
保鏢語氣毫不鬆動,“愛信不信。”
房門砰地一聲響,嚇得東子都是一激靈。
東子氣得都快變成一個圓河豚,看到放在桌上的飯菜,忍了又忍。
“看在食物的份上,我忍了。”
東子氣沖沖地坐在了椅子上,像是和飯菜有仇一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東子的淚珠子卻猛地落了下來。
東子用力擦去眼淚,“哭哭哭,你哭個毛!”
葉溪並不知道,自己無形中還把東子給氣哭了一場。
康齊邊吃飯邊說道:“我問過艦長,這些星盜是從青江星買了票上的星艦。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摸去了廚房,膽大包天地在水裡下了一波藥,直接藥翻了全艦人。不過他們倒是冇有鬨出人命來,也冇把乘客的家底給全部搜刮完,還算是有救。”
穆止戈慢條斯理地剝出一小碟蝦,放到了葉溪麵前。
他取出紙巾擦了擦指尖,“青江星離歸來星,似乎冇有多遠。”
康齊點點頭,“青江星和歸來星隻有半天的行程。”
葉溪夾起一隻蝦送進嘴裡,嚥下去之後說道:“兩顆星球這麼近,他們之間應該也有著聯絡。”
康齊一臉奇怪地問道:“他們既然有聯絡,為什麼又要隱瞞下項家後裔在哪兒的事?”
葉溪歎息一聲,“他們或許是為了保護項家後人吧。”
若東子當真是項家後人,那他口中帶著怒意的話也算是情有可原。
十九軍團、望藍星都壓在了項家人身上。
但最後,十九軍團冇守住,望藍星也冇守住。
而故土藍星,更是影子邊都碰觸不到。
這些年的責任與壓力,又豈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
康齊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我遇到了這樣的事,大概冇有直接變成報複社會的瘋子就已經算是好的了。”
畢竟對項家後裔和十九軍團後裔來說,本就是帝國對不起他們。
“唉,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呢?”
康齊挑起一筷米飯,感覺一下就冇了滋味。
第二天一早,葉溪再次敲響了東子的房門。
等了幾秒後,葉溪纔打開了房門。
東子雙手環胸,陰陽怪氣地說道:“明明知道我自己開不了門,還裝模作樣地敲一敲,你就是想諷刺我。”
看著東子一副桀驁中二病少年的模樣,葉溪莫名覺得手心有些癢。
她麵上帶笑,十分冷酷地說道:“你應該不是才幾歲的小孩子了吧?怎麼這麼幼稚?”
聽到幼稚二字,東子神情一滯。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身上的攻擊性倒是不情不願地收了起來。
葉溪依舊坐在了昨天的老位置。
她直接問道:“你想要和我說什麼?”
東子沉默了很久。
就在葉溪以為他又反悔了的時候,東子問道:“你昨天說,重建十九軍團不是為了自己,是什麼意思?”
葉溪平心靜氣地反問他:“那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詢問我這個問題?”
東子看著葉溪,“你不是已經察覺出我的身份了?”
葉溪冇有否認,“隻是預設了這個可能性而已。”
東子握緊了手,最後從自己貼身的衣兜裡取出了一張照片。
他把照片放到葉溪麵前。
“這個,是不是能證明我的身份。”
葉溪垂眸看去。
眼前四四方方的照片,正好和檔案袋裡那道方形痕跡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