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科科長之位雖好,但卻是將腦袋都給彆到了腰帶上的生意。
稍不注意,就是翻車被人狙擊的下場。
就連讓阮新知元氣大傷,丟了科長之位的聽月星一事。
若不是阮新知跑得快,怕是也隻有被葉溪和穆止戈抓獲的命。
聽月星事件,讓研究院損失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據點。
阮新知被宗家瞅準了機會,雷厲風行地將他從情報科科長之位上被拉了下來。
按照宗家的心思,那是想要把情報科和拍賣場給兩手抓。
但院長和宗家老爺子關係再好,也不可能會把全副身家都讓宗家給把控著。
阮新知從高處跌了一個血跟頭,還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看他的熱鬨。
誰知一轉眼,院長就把幽靈拍賣場交給了他負責。
本以為人人都能踩上一腳的阮新知,再次成為人人尊敬的阮先生。
而阮新知,也算是徹徹底底和宗家結下了梁子。
真要說起來,其實還是院長的這一手平衡之術著實玩得太過巧妙。
阮新知被推上檯麵,和宗家分庭抗禮。
和人多勢眾的宗家相比,阮新知背後的依仗,也就隻有院長一人。
除了為院長儘心儘力的做事。
一旦失去了院長的寵信,就憑今日阮新知和宗家結下的梁子,也不可能落得個全身而退。
作為自己最大的後台,阮新知更應該全心全意地向院長靠近。
可現在阮新知的這個舉動,卻是極有可能連研究院也被牽扯到這個旋渦裡來。
畢竟望藍星之事鬨得全星際皆知。
葉溪也曾親口說過,要查出對望藍星出手的“幕後真凶”。
一旦雀七暴露,再順藤摸瓜地查到宗季同身上,那第一研究院也就正式出現在葉溪麵前。
到時候會發生何等恐怖的事,無需等到以後,雀七現在就已清清楚楚。
雀七可不相信,阮新知繞上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自己盯上的情報科科長之位。
知人知心不知麵。
和他合作,簡直無異於與虎謀皮。
像是明白雀七如何想,阮新知倒也十分坦誠地說道:“你放心,我和你做的這筆生意,保你隻賺不賠。”
雀七正想開口,卻又聽到阮新知說道:“更何況,你不是也想光明正大的以後就以“時雨”這個身份,出現在人前嗎?”
阮新知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可這句話蘊含的深沉含義,卻讓雀七猛地冷了眸。
雀七,也就是特倫斯夢之隊教官,薑樺生的至交好友時雨。
他能走到這個地步,耗費了不少的精力。
原本他隻是研究院安插在特倫斯軍事學院裡的一枚棋子。
十九軍團重新建立,他作為特倫斯夢之隊教官的身份,想要混入十九軍團輕而易舉。
隻要他不主動暴露,幾乎無人能夠察覺到他的真實身份。
隻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往上走。
再過上幾年,他毫無疑問會進入到十九軍團的核心內部。
到那時,他纔算是真真正正插入到十九軍團內部的那顆鐵釘子。
但宗季同的這個要求,完全將時雨的計劃全部打亂。
此事一了,他再無法踏進十九軍團半步。
而他的軍旅生涯,也會正式止步。
可看到過光明未來的人,又怎麼可能甘心重歸不能見人的黑暗世界。
時雨沉思了很久。
阮新知也不打擾他,而是悠閒自得地慢慢品著茶。
十幾分鐘以後,時雨纔再次開了口:“你說的合作,是怎麼個合作法?”
阮新知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隻需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便是向葉溪投誠。第二件事,則是將殺獨狼黑水之事鬨得越大越好。”
時雨瞳孔驟縮,看著阮新知的眼中滿是驚駭之色。
他這分明是要藉著宗季同之手,徹底將第一研究院的存在給挑明。
“阮新知,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阮新知並未回答時雨的話。
他手撐著額頭,臉上的笑意溫潤而柔和。
看到他臉上笑意,時雨心口卻飛掠過一絲驚異。
若是阮新知此刻臉上再戴上一副金邊細鏈眼鏡,簡直就和阮風霖......像了個十成十。
無人知道這天晚上,阮新知和時雨的談話。
時雨坐在椅子上,一夜未睡。
直到夜色散去,溫柔陽光驅散了薄霧,時雨才忽地動了動身體。
靜坐了一晚上,他的身體卻並不顯得僵硬。
幾秒後,時雨站起身,唰地一聲拉開了窗簾。
暖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迎麵而來,十分囂張地將窗戶周圍的空間完全占據。
乍一下直麵陽光,時雨眼睛眯起,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一股刺痛感。
但這股刺痛感,卻讓他遲疑斟酌了一晚的念頭緩緩落定。
時雨轉身,走到列印機旁,按下了列印按鈕。
潔白汙垢的白紙上,一行端正的黑色字體驟然浮現。
時雨將紙摺疊起來,放進了自己的空間鈕裡。
洗漱、換衣。
房門打開,須臾,又是一道關門聲響起。
房間再次歸於寂靜,
主人離去後,沉睡了一晚的清潔機器人從睡夢中醒來。隨後滴地一聲,十分歡快地開始了清潔房屋模式。
“軍團長,時教官求見。”
應明心敲開葉溪辦公室的門,將時雨帶進了辦公室裡。
葉溪抬頭,目光落到了時雨身上。
今天的時雨臉上冇了慣有地溫和笑意,隱約間,倒是有一股鋒利銳意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不止是葉溪一人發現了時雨身上的改變,就連應明心,也不由自主地對時雨生出了幾分戒備。
今天的時教官,似乎很有攻擊性。
“時教官,坐。”
葉溪離開辦公桌,走到了專門用來待客的休閒區。
雖是上下有彆,但葉溪的這聲教官,已然表明瞭自己此刻的態度。
時雨看了應明心一眼,倒也冇有開口讓應明心出去。
葉溪都冇開口,以他的身份,自然也無權讓應明心離開。
應明心並不知道時雨想要和葉溪說什麼,但她也冇有毫無眼色地非要去追問。
應明心接了兩杯水,放在兩人麵前的茶幾上後,這才退回了葉溪身邊。
“明心,你也坐。”
葉溪拍了拍應明心的手,示意她不用這麼緊張。
應明心應了一聲,倒也真的坐了下來。
葉溪問道:“時教官,你這麼早來尋我,是有什麼事?”
時雨躊躇一瞬。
可想到昨天晚上阮新知告訴他的事,他所有的遲疑全都化為了冷硬的堅冰。
“我今天來,是想要把這個東西轉交給你。”
時雨從空間鈕裡取出了早上自己列印好的白紙,將它推到了葉溪麵前。
葉溪目光下沉,就看到了一行十分熟悉的端正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