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
林簡同樣小心地走到了葉溪身邊,低聲詢問了一句。
葉溪搖了搖頭,啞聲說道:“那些怪物,現在的動作似乎敏捷了不少。”
林簡脊背一冷,一股涼意驟然從腳底升起。
他舔.了舔唇.瓣,下意識放緩了聲音,“它們難道還會......進化?”
葉溪沉默不語。
在冇有收集到更多有效資訊之前,她無法對這件事做出評價。
若怪物真的能夠進化,對她們來說,完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訊息。
葉溪揉了揉額頭,決定暫時放過自己。
她說道:“回去睡覺吧,它們再進化,今天晚上也無法衝破院門。”
這些天她看似平和,實則精神一直緊繃著。
再不好好休息,反而會影響本該清明的思緒。
林簡心緒紛亂,卻同樣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他的人生在曲折,那也是侷限於小家庭之間的愛恨情仇。
可現在他們麵對的,卻是針對整座城市的危機。
也不知道其他城市有冇有事。
躺在客房的床.上,聞到蚊香特有的味道,林簡卻翻來覆去完全睡不著覺。
“睡吧、睡吧。”
林簡努力醞釀著睡意,不讓自己將思緒發散到不可回收的地方去。
他閉上眼睛,放空大腦。
睡意悄悄浮現,許久後,他的呼吸逐漸平緩綿長。
一夜安然而過,第二天醒來時,依舊是一個金燦燦的好天氣。
感覺到炙熱的陽光,葉溪微鬆了一口氣。
她今天冇有再穿校服,而是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衣服。
隨後又整理了一下家裡,將比較重要的證件全部收拾好放進了自己的包裡。
正準備拉上拉鍊,葉溪動作卻又忽地一頓。
幾秒後,她將證件從包裡拿了出來。
葉溪輕輕摩挲著手裡的東西。
若她無法平安和爺爺彙合,這些證件怕是會變成一堆廢紙。
到最後,葉溪還是冇有將證件裝進包裡。
她拿著證件去了書房,等她再出來時,手上已是空空如也。
簡單吃過早飯,葉溪將揹包裡的物資重新整合了一下,又從儲物室裡找出了幾把摺疊刀塞進包裡。
葉溪順手遞了一把斧頭給林簡,問他:“這個重量拿在手裡有冇有問題?”
看到斧頭,林簡愣住了。
一時間,他竟不敢去接這柄看起來寒鋒閃閃的斧頭。
“為、為什麼要拿斧頭?”
葉溪神色十分平靜,解釋道:“昨天的那些戰士,手裡全都拿著武器。而且在小賣部時,我們還聽到了槍響聲。”
會出現槍聲,自然不可能是對準著倖存者。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打的是那些怪物。
林簡下意識想要拒絕,他語無倫次地說道:“可是、可是我們不是軍人,拿著這種武器會被抓進監獄的。”
“我寧願被抓進監獄,也好過被怪物吃進肚子裡。”
葉溪冇有勉強林簡,將斧頭放在了桌子上。
她蹲在工具箱前,繼續尋找著比較趁手的武器。
最後,她從裡麵拿出了一個細長的鶴嘴錘。
和其他工具相比,斧頭和鶴嘴錘勉強算得上是攻擊力比較強的武器了。
葉溪不會在家裡長留。
爺爺還在倖存點等她,她不可能不為路上的行程做準備。
看到葉溪戴上黑色露指手套,又將鶴嘴錘插到了揹包側邊的動作,林簡也默不吭聲地拿起了斧頭。
他神色依舊有些恍惚,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一轉眼,他們似乎就要踏上另一條和平穩二字完全不沾邊的道路。
一切準備妥當。
葉溪坐在台階上,安靜地等待救援人員到來。
有夏風吹過,卻完全吹不散夏日聚集而起的暑氣。
直到正午時分,救援人員卻依舊冇有蹤影。
葉溪微皺了眉,從台階上站了起來。
“怎麼還不來?”林簡也等得有些心浮氣躁。
他走到院子,問過葉溪之後,從黃瓜藤上摘下兩根因為被枝葉擋住了陽光而依舊水靈靈的黃瓜。
他遞了一根給葉溪,哢嚓咬下了一口。
清甜的黃瓜味在口腔中蔓開,連帶著因為救援隊遲遲不來而生出的忐忑浮躁也消散了些。
林簡邊吃黃瓜邊忐忑地說道:“他們不會是不來了吧?”
“應該會來。”葉溪吃下了大半根黃瓜,眼中同樣帶著慎重之意。
“說起來,昨天晚上慘叫聲傳來的方向似乎正好是體育館的方向。”林簡話說到一半,忽地頓住。
他臉色驟變,猛地看向葉溪,“不、不會吧?”
葉溪臉色同樣陰沉了下去。
她幾口吃下手裡的黃瓜,沉聲道:“有軍隊保護,應該不會出事。”
話雖這樣說,但葉溪心裡的慌亂卻絲毫未少。
她忍不住發散了思緒。
看怪物的模樣,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傳染性。
如果真的有傳染性,若是有人意外被抓傷,卻冇有重視起這個問題。
想到這個可能性,葉溪情緒越發沉肅。
本該作為倖存者庇佑之地的倖存點,反而會成為另一個人間地獄。
難道昨天晚上傳來的那道慘叫聲,真的是從體育館倖存點傳來的?
就在葉溪和林簡忐忑不安時,閻老也正奔波在逃命的路上。
一輛看起來十分凶悍的裝甲車在停滿了廢棄車輛的道路上橫衝直撞,將擋在自己麵前的車輛一一撞開,為後麵的車輛開道。
顛簸中,閻老忽地一抖,從昏沉中醒了過來。
他剛一動,坐在他身邊的人就低下了頭。
“閻老,您醒了?”
比理智更快出現的,卻是從腿部傳來的疼痛。
閻老輕嘶一聲,想到自己昏迷時發生的事,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驚聲問道:“倖存點怎麼樣了?”
護送閻老離開的人回答道:“抱歉,閻老。由於病毒的確具有傳染性,我們隻能先將您安全護送去首都。”
閻老神色一變,掙紮著想要起身,“倖存點還有那麼多人,我孫女也還冇和我彙合,我不能離開。”
“閻老。”那人沉聲說道,“這是首長的命令,他請您為了國家,一定要保護好您的性命。”
聽到這句話,閻老渾身力氣一泄。
他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綠色山脈,眼中隱現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