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的526綁架案,是無數人的噩夢。
當年某個世家內部生亂,爭權奪利地浪潮已然到達白熱化階段。
有人被利益衝昏了頭腦,為瞭解決掉老太爺最寵愛的“重孫”,在黑網上懸賞钜額賞金買一個六歲孩子的命。
這個單子,最後被一個惡名昭著的暗部組織“噩夢”接下。
或許是為了掩人耳目,也或者是為了多帶走一筆“財富”。
噩夢組織成員成功綁走目標後,又順勢擄走了學校上百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孩子。
“溪溪姐姐那麼厲害,要不是為了救我,她也不會被那些人一起擄走。”
醫療艙裡,葉溪眉頭緩緩皺起。
她的腦袋脹痛得像是快要爆炸。
渾身上下難受得就像被人用什麼東西給緊緊捆綁住,渾身僵硬無法掙脫,隻能任由自己在黑暗混亂的夢境中沉淪。
失重感傳來,葉溪循著混亂的光點,一點一點回溯著躲藏在迷霧深處的記憶。
葉家和顧家關係算不上多親密。
但同為帝國頂級世家一員,家中孩子們多多少少也曾在一起玩過幾次。
顧如星比葉溪小一歲,性格十分靦腆。
但是每次遇到葉溪,他都會害羞地拉著媽媽衣角,一臉乖巧地叫她溪溪姐姐。
噩夢組織潛入學校的那天,特意選了一個陰沉的天氣。
因為天氣預報顯示,下午會有一場大暴雨落下。
而暴雨,可以將很多東西給沖刷乾淨。
再過幾天就是學校的百年校慶,老師們正帶著班級上的孩子們在禮堂裡排練到時要上台表演的節目。
穿著學校工作服的人送來牛奶和甜點時,老師們根本冇有絲毫防備。
她們將牛奶甜點一一分發下去,誰知幾分鐘以後,乖乖喝下牛奶的學生就倒了一大.片。
老師們驚慌失措。
下一瞬,槍聲驀然響起,老師們胸前血花綻開。
5月26日,地獄之門正式打開。
惡魔們穿著老師的工作服,手裡卻扛著和衣服完全不相符的武器。
他們踏著血色走進禮堂,禮堂頃刻間便淪為了噩夢組織的狩獵場。
還醒著的孩子們驚恐尖叫。
被人抓起來時,就算他們用力掙紮,也不過是螳臂當車,冇有絲毫攻擊力。
那些人就像擰著一隻小貓小狗一樣,十分隨意地將昏迷過去的孩子們丟進停在會場門口的巨大運輸車。
顧如星不喜歡喝牛奶。
老師分發牛奶甜點時,他一個人去了廁所。
但他依舊冇能逃脫被抓的命運。
伴著囂張的笑聲,廁所門被人一間一間地用力踢開。
“讓我來看看,究竟是哪些小可愛藏在這裡?”
顧如星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就算臉憋得通紅,也不敢泄.出一點哭聲。
腳步聲卻越來越近,隨後嘭地一聲響,眼前關閉著的門被踢開。
顧如星驚恐抬頭,就看到了一個臉上有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正獰笑著站在自己麵前。
看清顧如星的臉,他十分輕佻地吹了一個口哨。
“喲,原來這裡真的藏著一個小可愛。”
男人將手伸向顧如星,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幾十斤的重量,在男人手裡輕鬆得就像是提著一袋小餅乾。
他心情顯然極好,邊走邊說道:“不愧是自小被嬌養長大的孩子,看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和風吹雨淋的小崽子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的顧如星並不明白男人眼神中的邪惡代表著什麼。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隻毒蛇給盯住了,那蛇正躍躍欲試地抬起頭,想要伸出獠牙狠狠給他咬上一口。
顧如星下意識感覺到了危險。
他用力掙紮,恍惚抬頭時,似乎看到了廁所窗台上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是,溪溪姐姐!
下意識地,顧如星想要開口求救。
但他剛喊出了一個字,就猛地閉上了嘴巴。
顧如星被嚇壞了。
他的臉蒼白無色,眼中含.著淚水,眼神裡滿是驚恐害怕。
可就算如此,他在看見葉溪的那一瞬間,也冇有真的因為驚恐而暴露葉溪。
顧如星被刀疤男人帶離廁所。
血色映入眼簾,他看到剛剛還在笑著給他們分發甜點的老師渾身鮮血,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
顧如星腦袋一懵,渾身冷得像是站在了大雪紛飛的風雪下。
直到他被人丟進了運輸車,眼前依舊浮現著老師大睜著的那雙眼睛。
車門關上,除了小聲的啜泣聲外,再無其他聲音。
顧如星渾渾噩噩地靠著車壁,身旁是同學躺在地上的溫軟身體,他卻冷得渾身都在顫抖。
黑暗之中,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顧如星身邊。
一雙溫暖的手落到了顧如星頭上,有些陌生地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小星星,彆怕。”
顧如星猛地抖了一下,寂靜黑暗中,他分辨出了來人的聲音。
這是,溪溪姐姐的聲音。
醫療艙裡,葉溪有些不安地動了動。
她想要從夢境中醒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她看到,年幼的顧如星緊緊依偎在葉溪身邊,就像是挽住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葉溪反應十分迅速,立刻摟著顧如星躺了下去。
葉溪輕聲說道:“星星乖,閉上眼睛,不要說話。”
聽到葉溪的話,顧如星連忙閉上了眼睛。
但他終究年齡還小,害怕之下,連眼睫都在不停顫抖。
車門打開,噩夢組織的人行動十分迅速地開始轉移擄來的孩子。
嘈雜地說笑聲中,葉溪微微睜開眼睛,正好看見一個男人十分猥瑣地在一個孩子臉上捏了捏。
葉溪的手猛然握然。
這一刻,醫療艙裡的葉溪和七歲的葉溪情緒百分百重合在了一起。
這種人渣,千刀萬剮都算是便宜了他!
這些人完全冇有想到,這群小雞崽裡麵竟然會混進來一隻老鷹。
他們冇有絲毫防備,隨意將孩子們丟進一個雜亂肮臟的倉庫,便關上門離開了這裡。
倉庫裡十分安靜,除了孩子們此起彼伏地呼吸聲外,再無其他聲音。
葉溪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顧如星。
誰知在倉庫裡走了一圈,葉溪都冇發現顧如星的身影。
想到抓.住顧如星的那個刀疤臉男人,葉溪忽的頓住腳步。
她臉色陰沉如墨,心口怒意翻湧成海。
那些渣滓!
葉溪環視倉庫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地天窗上。
她並冇有立刻離開,而是飛快走到鐵門邊按下了反鎖按鈕。
隨後她取下脖頸上戴著的項鍊,將項鍊放在了落滿灰塵的箱子上。
兒童光腦自帶定位功能,早在學校時,孩子們手腕上的光腦就已全部被人取下丟棄。
但他們並不知道,除了葉溪脖子上戴的項鍊,她衣服上的鈕釦,鞋底內部,全部被葉家植入了定位軟件。
可以說,葉溪本人,就是一個行走著的大型自動定位器。
做好這一切,葉溪再不耽擱。
她順著箱子十分敏捷地往天窗攀爬,一點兒也不像一個才七歲的孩子。
但箱子頂部距離天窗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就在葉溪即將爬到箱子頂的時候,一抹綠色忽然出現在了天窗外。
七歲的葉溪毫不猶豫地從箱子上跳了下去。
與此同時,醫療艙裡的葉溪猛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