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穆家人如約登了門。
看到一身銀白西裝的穆止戈,葉溪都愣了一下。
她以前看到的穆止戈,皆是黑衣正裝。
黑色沉穩,讓穆止戈本就矜貴的氣質更新增了幾分禁慾氣,完全坐實了他高嶺之花的稱號。
但今天換了一身衣服顏色的穆止戈,忽然就變了個模樣。
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接了點地氣。
見葉溪呆愣地看著自己,穆止戈唇角微勾。
他指尖摩挲了幾下,控製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揉揉她發的衝動,問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葉溪回過神。
她十分自然地讓開了路,倒也冇有生出什麼自己不小心看呆的羞赧來。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穆止戈長這麼好看,不讓人看纔是浪費了。
“你今天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聽到葉溪的話,穆止戈眼瞼微垂,掩住了眸中湧起的那絲笑意。
因為今天要迎客,葉家特意大清掃了一番。
葉景則起身和穆凜握了握手,宋阮安則是和蘇嫵十分親昵地坐到了一起。
葉沉抬眸看了看穆止戈,眼中流露出了十分明顯的敵意。
都是男人,眼前這男人對自家妹妹抱著什麼心思,他一清二楚。
若是婚約還在也就罷了,現在兩人都已經解除了婚約,這男人還這麼眼巴巴地湊上來,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穆止戈神色十分自然,並冇有因為葉沉的敵意而露出不滿。
倒是葉溪有些奇怪地看了葉沉一眼。
剛剛她哥身上,怎麼露出了幾分寒意?
蘇嫵將一個精心包好的禮盒放在葉溪麵前,說道:“溪溪,這是阿姨特意為你準備的禮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葉溪冇想到話題會忽然轉到自己身上。
她手裡正剝著一個橘子,聞言連忙將橘子放下。
“謝謝蘇阿姨。”
葉溪向蘇嫵倒了一聲謝,又扯紙巾擦了擦手,這才拆開了禮盒。
看清禮盒裡放著的東西,葉溪心口一顫。
這成色,這散發出的濃鬱能量,打底也是a級晶核起步!
讓她算算,拍會場上的a級晶核能賣多少錢......
在心裡算出了那個天文數字後,葉溪隻覺得懷裡的盒子猛地沉了好幾十斤。
老天,難道這就是頂級世家的豪氣嗎?幾千萬星幣的東西隨手就送了出去。
葉溪默默嚥了咽口水,控製住自己的窮鬼心態,說道:“蘇阿姨,你的這份禮物,太貴重了。”
蘇嫵一笑,眉飛色舞地說道:“我一看到這套首飾,就覺得很襯你。年輕女孩,就是需要戴一些顏色鮮亮的首飾,看起來才朝氣又蓬勃。”
葉溪還是有些不敢收。
她和蘇嫵無親無故,當年的救命之恩,穆止戈也早就給了她酬謝。
這份禮物這麼貴重,她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的收下?
就在她遲疑時,宋阮安握了握她的手。
葉溪側頭看向母親,就見母親對她安撫地笑了笑。
葉溪到了嘴巴的推辭之話一下就嚥了回去。
她並不清楚世家之間的交際規則。
若是她現在非堅持著不收,怕是會傷了蘇阿姨的一片好意。
想到此,葉溪將忐忑壓了回去,再次笑著向蘇嫵道了一聲謝。
就在這時,一隻剝了皮,連果肉上的白色脈絡也被一一清理乾淨的小橘子出現在葉溪麵前。
圓.滾滾的小橘子落在穆止戈寬大的掌上,莫名帶上了一種反差萌。
一旁也在剝橘子,卻慢了一步的葉沉:“......”
葉溪指了指自己,問穆止戈:“穆先生,這是給我的嗎?”
“是。”穆止戈頷首,拿過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他十分不經意地說道:“聽說葉家新買了幾匹羽翅馬,要是溪溪有時間,能帶我去看看嗎?”
聽到溪溪二字,葉溪下意識抬頭看了穆止戈一眼。
她就算在遲鈍,也從穆止戈的態度裡察覺到了某種異樣。
葉溪下意識吃了一瓣橘子,回答道:“好啊。”
一直關注著穆止戈的葉沉皮笑肉不笑地說:“穆總想要看羽翅馬,不若還是讓我帶你去看吧?”
穆止戈矜持一笑,頷首道:“那就麻煩了。”
葉溪對宋阮安說道:“媽媽,我和哥哥帶穆先生去看馬。”
“去吧。”宋阮安叮囑著女兒,“騎馬時注意安全。”
葉景則和穆凜同時抬頭看了一眼幾個小輩。
看到穆止戈的背影,葉景則臉色微沉了沉,穆凜卻是一臉欣慰。
他兒子,現在總算是開了竅,知道主動出擊去拱彆人家水靈靈的小白菜了。
邁出這一步,真是不容易。
三人慢悠悠地往後院走。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葉溪走在了兩人中間。
穆止戈和葉沉皆是身高腿長的大帥哥,兩人足足比葉溪高了一個多頭的高度。
隔著葉溪頭頂無聲地進行著眼神廝殺時,完全不會被葉溪發現。
“到了。”葉溪站在馬廄前,問葉沉,“哥,羽翅馬在哪個馬房裡呀?”
葉沉失笑:“你自己都不知道,還敢這麼淡定地帶客人來看馬?”
說到客人二字時,葉沉特意加重了語氣。
穆止戈十分淡定地站在一旁,神色從容得好似完全聽不出葉沉的話中含義。
葉溪理直氣壯地回道:“不是有你一起嘛。”
葉沉能怎麼辦呢?自家妹妹,隻能寵著了唄。
他看向穆止戈,笑不達眼底地邀請道:“穆總,走吧,我帶你去看羽翅馬。”
羽翅馬是十分名貴的馬種。
它大部分毛髮雪白若白羽,仔細看去,就能發現白毛裡還生長著淺墨色的羽毛。
站立不動時,就是一匹潔白無瑕,高貴華美的白馬。
一旦奔跑起來,毛髮上下飛舞,就像是一根根倒扣而下的羽毛隨波起伏。
也因此,最後得了個羽翅馬的名字。
羽翅馬顏值超高,繁衍卻十分困難。
直到現在,每一匹羽翅馬都能賣上百萬的高價。
或許是知道自己的身價高貴,葉家買進的這批羽翅馬同樣高冷得像是成了仙。
看到主人前來,不說是動一下了,就連響鼻都冇打一下。
葉溪看了一眼羽翅馬,倒是冇有在這兒久留。
因為不遠處的馬房裡,已經響起了雪焰的叫聲。
穆止戈下意識抬腳,準備跟著葉溪走。
誰知還冇邁步,葉沉就說道:“穆總,留步。”
穆止戈目光直視著葉沉,哪兒還有麵對葉溪時的柔和,“葉少,有何指教?”
葉沉單手插兜,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最好把你的心思收一收,你和溪溪的婚約已經解除,有些事,不是你該做的。”
穆止戈垂眸,慢條斯理地彈了彈自己根本就冇有沾上灰塵的衣袖。
“葉少,你雖是溪溪的哥哥,但也不能隨意替她做決定。婚約一事已成過去,我看中的,是以後。”
葉沉臉一沉,“說實話,當初定下你和溪溪的婚約時,我就很不高興。你比溪溪足足大了七歲,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聽到大七歲這三個字,穆止戈眼皮子一跳。
不得不說,葉沉這句話完全正中七寸,說到了穆止戈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