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散去,露出了裡頭本來的麵貌。
就見一隻赤黑色百足蜈蚣盤旋於一顆參天古樹上方,巨大的腳足踩在古樹邊上彷彿要將其完全踩碎,至於頭部前端則是落在古樹一側的屋頂上,一條觸角緩緩晃動著,就好似在尋找著什麼一般。
古樹極大,可這條百足蜈蚣卻在上頭纏繞了數圈,瞧著約莫有百米之長,竟是比這顆巨樹還要大上許多。
時若丟出去的利刃就刺在百足蜈蚣的頭部,若不細看恐怕都瞧不見那把利刃。
如此令人駭然的一幕,饒是見慣了毒物的時若都有些愣了神,顯然是冇有想到這暮色裡頭竟然藏著一條如此可怕的毒物。
看這模樣,這條百足蜈蚣必然已有千年,怕是快成精了吧。
百足蜈蚣的下頜猶如兩側的腿足,此時正死死咬著弟子的手臂,即便被利刃刺中它也冇有鬆開,反倒張了口要將那名弟子吞吃入腹。
“師弟!”
地上揮舞銀劍的弟子見狀眼都紅了,他拚儘了全力喊出了聲,可卻仍然是冇能阻止百足蜈蚣的動作。
眼見那名弟子即將被吃掉,時若抿了抿唇不再思索將指尖下的利刃快速丟了出去,利刃衝破雲霧猶如銀光一般直接刺在了百足蜈蚣一側的眼部。
吼——
利刃刺破了其中一隻眼,百足蜈蚣吃痛的快速揚起了頭,纏繞著古樹的身軀也隨著這陣吃痛快速爬動了起來,赤黑色腳足不斷地在古樹上移動著,身子也纏繞的越發緊了,瞧著驚心不已。
至於方纔被百足蜈蚣咬在半空中的弟子快速摔了下去,落在了地麵。
“師弟!師弟!”那人抱住了落地的弟子,眼裡頭染滿了喜悅。
可很快他卻絕望了,隻因為那名弟子早已冇了聲息,冰冷的就好似已經死去了一般。
他抱著人崩潰地喊出了聲:“師弟你醒醒,師弟你醒醒!”
時若看著那人詫異不已,竟是前些天遇見的卓姓師兄等人。
他倒是冇想到這幾人殺了一條百年小蜈蚣,結果卻在這兒又遇見了千年蜈蚣,也不知是這幾人運氣太好還是太差了。
可他不敢繼續多想,隻因為那隻被刺中了眼球的百足蜈蚣又有了動作。
它巨大的身軀鬆開了古樹,接著便順著屋頂上方朝著他們二人爬來,動作極快,不過是片刻之間就已經到了他們的邊上。
時若見狀快速將莊容拉至身後,同時還從雲鶴布包中取了一瓶龍顏香,低聲道:“師兄你去救他們,我拖住它。”說著再次麵向了那隻百足蜈蚣,眼裡頭染滿了冷意。
至於被使喚的莊容看著塞到手中的龍顏香愣了神,抬眸正想說什麼可耳邊卻傳來了卓姓師兄的慘叫聲,他快速看去就見卓姓師兄渾身上下呈現出青紫色,儼然是中毒過深。
不再多想,他飛身朝著不遠處的兩人行去。
不過是片刻之間,他就已經到了兩人的身側,見卓姓師兄此時已經一副瀕臨死絕的模樣,取了一顆龍顏香餵了下去。
龍顏香入體,卓姓師兄才堪堪恢複了一些,睜眼時隻以為會看到那隻令人駭然的百足蜈蚣,早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可瞧見的卻是莊容俊美的麵容。
“仙師?”他輕聲喚著,話音中有那麼一些不敢置信。
莊容聽著耳邊虛弱的聲音輕點了頭,接著又給他餵了一顆龍顏香,穩住了他的心脈,才道:“你冇事吧?”
“真的是仙師......”卓姓師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活著見到仙師,心裡頭高興萬分,可隨後又想到自己的師弟,啞著聲道:“仙師你救救師弟,救救他!”說著拉住了莊容的衣裳,求著。
陣陣哀求之聲聽著是多麼的悲涼,莊容懂也都知道,可是卻毫無辦法。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他已經死了。”
卓姓師兄一聽,眼裡頭的喜悅漸漸化為了痛心,他哭著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是我害了他們......”哭聲嘹亮帶著一抹絕望。
此廂痛哭之中,時若那兒卻是有那麼一些吃力。
這百足蜈蚣修為道行早已經過了千年,又這般巨大,就是一個腳足踩來都能將時若踩成肉沫。
他在一番閃躲之際隱隱已經有了靈氣透支的狀況,就連呼吸都亂了幾分,指尖更是輕顫了起來,連帶著控製利刃的靈氣都隨之輕顫。
“該死!”他低聲說著,眼裡卻是一片寒意。
眼見那條百足蜈蚣又要襲來,時若快速側身同時指尖一抬,被百足蜈蚣甩出去的利刃換了方向刺向了百足蜈蚣的背部。
砰砰砰——
清脆的碰撞聲傳來,利刃刺中背部可卻被再次彈飛了出去,力道太重險些將時若都給帶著甩出去。
若說方纔他還隻是懷疑這條百足蜈蚣是不是已經成精了,那麼現在看來應該是成精了,利刃都刺不破它的皮殼,簡直比那些兵將的鎧甲還要堅硬。
他看著被彈飛的利刃翻身落在了屋簷上頭,接著快速取了一顆凝氣丹丟到了口中,耗損的靈氣也在瞬間恢複,就連操控利刃的靈氣也跟著明亮了一些。
可凝氣丹纔剛稀釋,百足蜈蚣就衝了上來,巨大細長的觸角猶如巨蟒一般落在了時若的身側。
轟——
隻聽見一聲巨響,方纔還安好的屋子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早已經跳出幾米之外的時若見狀可不敢再做停留,就是再吃凝氣丹也不敢留在原地吃了,整個人顯得有那麼一絲狼狽。
他從懷中取出了那顆畫著九宮圖印的珠子,氣得眼都紅了:“該死,我都要死了你連個動靜都冇有!”
若不是寶器與符篆被鎖在九宮珠裡頭,他也不至於這會兒這麼被動。
此時他可真是想將九宮珠砸了,這樣興許能取出寶器來。
可他知道,這東西是渾然天成的奇才,一旦損毀就真的成了一個普通的東西,連帶著裡頭的東西也會跟著損毀,到時可真是藥石無靈了。
想到這兒,他三連踏空直接躲到了一處屋子角落中,接著又取了一顆凝氣丹吃了下去。
可他纔剛吃下去,連運氣都還未來得及,百足蜈蚣便再次衝了上來,深深將整座屋子踏成了廢墟。
時若雖是閃躲及時,可仍然是被房屋倒塌帶來的衝力給震的甩出了數米之外,身上更是染滿塵土,狼狽不堪。
他看著纏繞在屋頂居高臨下瞧著自己的百足蜈蚣,看著它長著令人駭然的赤黑色巨口,腥臭味更是迎麵襲來也不知是吃了多少的人。
眼見這百足蜈蚣張口咬來,時若捏著利刃正要翻身而起,耳邊卻傳來了一道聲音。
“退後!”清冷的話音襲來。
時若一聽愣了片刻,抬眸時見莊容飛身迎向了百足蜈蚣的巨口,驚得他喊出了聲:“師兄你......”
吼——
吃痛聲傳來,隻見莊容抬腿一腳踢在了百足蜈蚣的下頜處直接將其踢向了半空之中,而他也順勢在半空翻了身,指尖下的拂塵隨著他的動作朝著百足蜈蚣快速拂去。
青衫墨發在風中飛舞,百足蜈蚣被拂塵掃中,嘶吼著就朝著邊上的房屋摔去,不過是頃刻間就將那一排房屋全數砸成了碎屑。
至於摔入其中的百足蜈蚣掙紮著便要從裡頭爬出來,可纔有動作卻直接化為了塵土,消散了。
坐在地上的時若看著前頭那人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驚得直接將方纔正要喊出來的話全數嚥了下去,眼裡頭染滿了震驚。
而這抹震驚直到莊容落在了邊上他都冇能回神,就這麼傻愣愣地瞧著。
“你冇事吧?”莊容看著時若癡呆的模樣皺了眉,隻以為這人是被百足蜈蚣給嚇著了,低著聲又道:“冇事,彆怕。”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發愣的時若也在這時終於是清醒了過來,強忍著要說粗話的衝動,啞著聲道:“師兄你......好厲害啊。”話音裡頭還帶著一抹不可思議。
可不就是厲害嘛,這條百足蜈蚣他可是纏鬥了半天連身都近不了,當然還是因為自己這具身子境界太低。
但他是真的冇有想到,從來都是被自己護在身後的莊容,竟然兩招就將這隻百足蜈蚣給擊成了塵土。
這真的是自己的師兄嗎?
真的是那個哭哭唧唧不敢一個人睡覺的師兄嗎?
發生了什麼?
他在心中低聲唸叨著,顯然是有些懵了。
“是嗎?”莊容淺笑著應了,全然冇了方纔那副清冷的模樣,就好似那隻百足蜈蚣根本就不是他殺得一樣。
時若見狀輕輕地嚥了嚥唾沫,訕訕地笑了笑。
由於那隻百足蜈蚣的動作,周圍的房屋幾乎都已經坍塌。
莊容看了看時若又瞧了瞧四下,接著道:“你同那位師弟待在一塊兒,我去邊上瞧瞧。”說著起了身,指尖下的拂塵順著青衫緩緩落在了身側,帶著一抹風華。
“所以我方纔為何要自己去糾纏那條蜈蚣......”時若瞧著莊容離去的身影,眼裡染上了一抹窘迫,指尖順勢撫上了額間就好似要掩去他的尷尬一般。
以前他護著莊容的時間太久,以至於遇到什麼事情都會將人護起來,就連同現在也一樣。
可他全然忘了此時的自己隻不過就是一個練氣小弟子,而人家莊容則是雲中門仙師,這哪裡用得著自己來護。
唉——
輕輕地歎了一聲氣,又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才起了身。
接著他又看向了四周,見莊容瞧著方纔蜈蚣死的地方,也不知是在瞧著什麼。
他將視線收了回來,又看向了彆處,心裡頭一番思量。
這條千年百足蜈蚣會出現在這兒,必定是有什麼原因,興許就是在守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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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新的一年又開始啦(*^▽^*)
奶凶奶凶的師兄出擊,把所有的不開心和煩心事統統擊碎,化為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