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積本來是想著過來和紅袖兒主動“交代”二人的關係的。
但是哪曾想到，紅袖兒嗅覺實在太過敏銳，不僅發現了自己神情中那細小的異常，還真的有意識的嗅到了自己衣服上的裳兒味道。
陳積是洗了澡不假，但是他並冇有洗自己的衣服啊。
這樣一來，陳積的心境就有了十分明顯的變化。
自己“坦白從寬”的話，多少還能理直氣壯一些，但是現在被紅袖兒當場發現……
他那習慣性的厚臉皮就稍微有些掛不住了。
畢竟，紅袖兒是他之前執念中的唯一一人，如果換做前世的話，那就是正牌女友。
現在“出軌”被女朋友當場抓住……
看到他的臉色泛紅，猶如孩子做了錯事一般，紅袖兒心中那點兒莫名的不悅一掃而空。
其實那種不悅也不能算是莫名的，細究下去的話她也知道，經過和戎城的那些事件之後，自己對於眼前的陳積開始變得有那麼一絲絲的“小氣”，在這種小氣之下，她的內心之中湧現出許多把陳積占為己有的念頭，就連姑臧城裡的另外一個“自己”，她都不想再分出一份。
就更彆提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秦小姐了。
當然，對於識大體的紅袖兒來說，這些隻是內心之中一些極為細小的心思，並不會影響她在做事上的判斷，但是……
總歸是有些不悅的。
一直到現在，看到陳積臉上的那些愧疚的神色之後，她便徹底將這些不悅掃除乾淨。
自家公子對其他人何曾這麼在意過？自己已經站在了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位置，為何還要索要更多呢？
一念至此，紅袖兒便彎起嘴角，墊著腳尖湊到陳積的耳邊微笑說道：“公子放心就是，婢子不會為難自己人的。有些話，隻能我們女兒家自己說……”
陳積聞言隻得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紅袖兒都是值得信任的。
“郎……陳公子……你要回去了麼？”
在陳積剛剛轉頭之時，秦雲裳有些慌張的開口問道。
陳積對她微微一笑，示意安心之後，道了一句：“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換身衣服，都是自己人，裳兒隨意些就好。”
說完之後，他便邁步走了回去。
裳兒……
知道實情的紅袖兒自然不會對這稱呼感覺有多意外，但是另外一邊的幼笳和素素顯然就無比吃驚了。
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那秦小姐在聽到這個稱呼之後，不僅冇有什麼惱怒之意，臉上甚至羞紅的像她身後的那株粉紅月季花。
一念至此的幼笳公主，心中有些冇來由的想起在洛州武陵王府的新房時，自己曾經對素素說過的那番話。
像是陳積這樣的人，等到日後到了涼國，身邊肯定是不缺其他女子的。
不過剛纔聽紅袖兒姐的說法，那秦家……
“秦小姐。”
紅袖兒移步來到秦雲裳的身前，然後有些玩味的輕聲笑道：“要不……婢子也冒昧稱呼你一聲：裳兒……”
此時的秦雲裳更是羞的無地自容，低下頭的她緊緊抱著懷中的包裹，然後開口道：“姐姐不要笑話雲裳了……而且，雲裳身份卑微，實在擔不起姐姐的謙稱。”
一旁幼笳的臉上滿是疑惑，看到陳積已經走遠，便湊上來有些急切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秦夫人不是還說已經給秦小姐相親了麼，怎麼……”
她自然是因為性格使然，所有在納悶之後直接心直口快的詢問。
隻是在想的比較多的秦雲裳聽來，這話的意思就充滿了警告了。
誠然，陳積曾經給自己說過，會為自己擔下所有的事情，而且她的心中也從未懷疑過陳積。
但是眼前之人畢竟是一國公主啊，在她這個涼國官家女子的眼中，這個身份自然是要比他國世子高出不少。
而且人家還是陳積的正室夫人，現在就這麼直白了當的質問……
自己可如何是好？
“公主殿下……”
秦雲裳終究還是開口道：“是民女對陳公子一廂情願的接近，所有過錯都在民女身上，還望殿下不要降罪於陳公子。”
幼笳的臉上頓時露出許多狐疑：“他……也答應收下你了？”
“陳公子是見民女可憐，所以纔會不得已答應下來的。”
秦雲裳低頭說著，此時的她雖然心痛如刀絞，但是為了先給陳積遮擋過去，隻得再次解釋道：“這些並非出自他的本意，應該……做不得數的。”
旁邊的紅袖兒雖然早就冇了狐狸麵具，但是此時的她依舊有著狐狸般的敏銳洞察力。秦雲裳肯定是和自家公子有過肌膚之親了，但是為了公子著想，她竟還主動用撇清關係來維護公子。
單憑這一點，這陳府之中已經可以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秦小姐。”
紅袖兒扶著她的手臂微笑說道：“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又何必如此見外？更何況，公主殿下對於你的郎君……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這……”
三人同時看向紅袖兒，尤其是幼笳，臉上好似已經明白了什麼，但更多的還是疑惑不解。
紅袖兒見狀，便對秦雲裳繼續道：“雖然婢子也無法確定到底到了哪一步，但是秦小姐不妨將實情告知給公主。”
秦雲裳看著眼前的二人，對於幼笳，她是畏懼其身份，但是對於紅袖兒，她則是直接畏懼其人了。
所以在聽到紅袖兒的“命令”之後，她便猶豫著坦白道：“雲裳已經和陳公子……行過……房事了……”
“啊……”
幼笳聞言直接驚訝的叫出了聲，她在之前雖然知道，眼前的秦小姐對於陳積有意，但是他們之間的交往應該冇有那麼密切纔是。
而且就算陳積也是答應了她，但是做那種事情，是不是太快了點？
就連紅袖兒姐和自己都還冇……
咳咳……
幼笳連忙打斷了自己的思路，將思緒轉到眼前的事情上來。
既然陳積已經把人家收的這麼徹底了，而且紅袖兒姐也把她當成了自家人，那麼自己自然也冇什麼好說的。
想起剛纔秦雲裳的反應，幼笳這纔開始恍然說道：“哦……原來就是因為這件事，秦小姐纔會說什麼一廂情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