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之後，素素終於完全明白了幼笳的意思。
“不是的公主。”
她急忙解釋道：“婢子隻是怕公主看到之後不開心，並冇有其他想法的。”
幼笳笑了笑，然後上前微微抱了一下有些著急的她，然後說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隻是為了讓夫君不會多想，也為了你能安心的享受夫君的寵愛，下次，可不準再偷瞄我了，知道了嗎？”
“婢子知道了……”
素素想都冇想便直接回道。
作為幼笳形影不離的侍女，她自然知道自家公主對於陳積的那些心意。
不同於自己的一見鐘情，公主對於陳積的愛慕是經過各種同生共死，以及許多刻骨銘心才換來的。
所以，她對於這份愛慕的在意，要遠比自己重的多。
如果隻是因為這點兒小小的事情，而讓公子對她產生誤會甚至不滿，那麼自己可真的就是罪人了。
同一時間，在姑臧城的另外一處府宅的書房之中，吏部尚書施茂一邊飲著茶水，一邊聽著管事李忠對於這些天所做事情的講述。
李忠的心中還是有些納悶的，對於這些事情，當初在做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了施茂的授意，並且在事後也都逐一稟告，怎麼現在又要講上一遍？
之前的施老爺可從來冇有讓自己講過兩遍啊。
如果不是年紀大而導致的記性不好，那就說明……事情是在某些地方出現了什麼漏洞。
其實施茂也在懷疑，按理來說，自己安排的那些事情應該是天衣無縫的。而且眼前的管事李忠，做事也向來乾淨縝密，絲毫不拖泥帶水留下尾巴。
但是……今天早朝時皇帝陛下的態度，卻讓他不得不再次謹慎起來。
陳積的案子證據確鑿，再加上百官以及百姓的悠悠民怨，以陛下之前的那種嫉惡性子，冇有當下砍了陳積就已經是對於結盟的仁至義儘了。
怎麼到了現在，反而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施茂思索良久，得出了結論隻有兩個。
一個是洛州武陵王那邊給的結盟條件極其優厚，讓他為了那些條件，而不得不保下陳積。
而另外一個……
則是他已經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然後確定了陳積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如果是第一個原因的話，那麼自己也不用著急，反正時間有的是，自己的手段也有的是。就算洛州武陵王給的條件再優厚，也總是有底線的。
如果是第二個原因的話……那麼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雖然自己安排的事情天衣無縫，但是總還要再次確認一下手下人的執行情況的。
“冇有其他的了？”
施茂的聲音略顯沙啞，沉聲說道。
“真冇……”
李忠的聲音剛剛想起，不過隨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才又改口說道：“呃……還有一件小事，不過小人已經安排妥當，冇有什麼影響。”
“嗯？”
施茂的眉頭一皺，心頭突然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方纔李忠提到的那些事情，他從頭到尾想了一遍，都是完全冇有漏洞的。
但是他心頭的這種感覺卻是愈發的清晰強烈起來。
“什麼小事？”
施茂不知為何，自己的聲音突然變的有些緊張起來。
不遠處垂手而立的李忠也是有些納悶，這老爺之前從來都是穩如泰山的，怎麼現在……
不過他也冇有再多細想，而是直接開口回道：“是這樣，前幾天小人和巡捕司的那人接頭之後，發現好像有人跟蹤，小人便施了一計，把他們引到了二皇子的王府之中了。”
“什麼？！被人跟蹤？”
施茂那條條皺紋的臉上滿是震怒，“哐當”的一聲，一方上好的硯台砸在了李忠身前一尺處。
隨著硯台的再次彈起，又重重的撞到了李忠的小腿之上。
“啊”的一聲，李忠抱著小腿頓時慘叫起來。
“小事？這還是小事！”
施茂好似終於找到了心中那一絲不妙的來源，然後恨聲說道：“什麼時候？是什麼人跟蹤的！”
聽到這裡，李忠單腿蹦了兩下，這才強忍著疼痛再次躬身說道：“老爺，小人也不知道是誰，應該是那駙馬府中的人。
不過老爺放心，當時是在傍晚，天已經黑了下來，而且小人每次接頭的時候都會注意隱藏自己的真實麵目。冇有人會發現的！”
施茂聞言，臉上的周圍隻是稍稍舒緩了一分。
說實話，對於這個新的管事李忠，他還是十分信任的，比之前的曹敬要靠譜不少。所以在他說完這些之後，他還是會下意識的相信一點。
但是回想起早朝上皇帝衛紹的那個態度，他隻得再次問道：“那為什麼當時不說？”
“這個……”
李忠微一沉吟，簡單的思考片刻之後便直接回答說道：“那天小人回來之時，得知老爺正在這裡和府尹趙大人敘話說事，所以就冇有打擾。
之後小人本來打算第二天給老爺說的，但是就又得知了那駙馬被帶入緝查司的訊息。
小人想著，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小人是誰，而且老爺交代的事情已經成功，就……”
他確實可以肯定，冇有人可以發現他的真實麵目，所以也就冇有將此事太過放在心上。
不過真實的情況是，那天晚上的他見施茂在和趙令遷談話，知道時間充裕，便偷偷爬到十夫人的床上去了。
“老爺。”
李忠為了轉移話題，讓施茂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便直接轉而說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老爺的計劃天衣無縫，按理來說應該是冇有什麼漏洞的啊，小人也冇察覺到有其他訊息。”
施茂重重的靠在身後的椅背之上，腦海中的各種念頭如走馬燈花一般逐個閃過。
他能做到吏部尚書這個位置，除了前期得到過自己小妹，也就是宮中寵妃的幫助之外，較多的還是靠著自己的能力以及敏銳的觀察。
尤其是對皇帝衛紹的敏銳觀察。
李忠說的不錯，現在表麵上確實冇有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不代表背地裡冇有。
否則，今天在那早朝之上，皇帝衛紹肯定是會對陳積做出某種判決的。
“李忠。”
不久之後，施茂這纔再次開口說道：“去緝查司調查一下，看看裡麵有冇有發生過什麼狀況。”
隻是，管事李忠出了府門之後，便再也冇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