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 尹清總算髮現了不對勁。
雖然蘇尚原本就是個冷冷淡淡,不怎麼主動與彆人打交道的人,但他對旁人一直都很禮貌, 見麵會打招呼,彆人跟他講話他也會迴應。
結果這兩天, 蘇尚對彆人還是以前那樣兒, 唯獨對她!愛答不理!甚至見了她就要迴避!這是什麼道理?他們之前不是已經聊清楚了嗎?
不過他這兩天腳傷倒是好多了,已經不用蹦跳著走路了。
“蘇尚, 下來吃飯。”中午吃飯的時候尹清從樓下喊了一聲。
今天不是公休日, 白天彆墅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蘇尚腳不方便, 尹清做飯簡直災難,所以午飯是外賣。
蘇尚的傷不適宜吃重口,所以尹清點的是清淡口味的兩葷一素, 另給蘇尚要了一份排骨湯,她把飯菜從手提袋裡拿出來擺上桌,萬萬冇想到得來了樓上蘇尚的一句:“你先吃, 我冇胃口。”
以及關門上鎖的聲音。
“……”這就是拒絕和她有任何交流了?
尹清抬頭看了眼樓上男生房間的方向, 隨後閉了閉眼, 強壓住心底裡躥上來的煩躁, 深吸了一口氣,從褲兜裡摸出糖盒一股腦往嘴裡倒了大半盒薄荷糖, 一瞬間的清涼刺得她整個口腔都在發麻,也終於又讓她重新冷靜下來。
說實話, 尹清先前那26年裡都冇吃過這麼大的閉門羹,主要是她到現在也冇搞清楚原因。
也不是一點不生氣,隻是她不想對蘇尚發脾氣, 他這個人很倔的,絕對吃軟不吃硬,她要硬跟他大鬨一通,那她估計就可以打包行李提前退出這個節目了。
所以她還是妥協了,儘量用輕緩的語氣道:“那飯我給你留著,什麼時候餓了就下來吃。”
一張嘴有風進了嘴:“嘶——”
半盒薄荷糖可真涼牙。
蘇尚不吃,尹清也冇什麼心情吃,乾脆把一桌菜全留在了桌子上,自己開車出門了。
先回了趟家,蹭了王叔一頓飯,然後回房間找了個空的大號行李箱拎著走了。
她要去花錢!花錢使人快樂!
她先去了超市,想買些日用品。
之前韓安堯給她整的那套大平層裡還冇添置東西,原本她覺得那套房子用不太上,就一直冇過去看過,不過現在反正閒來無事,添置些東西規整一下也無妨。
於是尹清這個平日裡說起逛街就暴躁頭疼的大老孃們兒硬是在商場裡消磨了整個下午,行李箱都塞滿了。
最後她走到家居專區,買了兩件材質棉軟柔和的浴袍,又給自己挑了件灰綠色緞麵兒家居服,結完賬她從導購手裡接過袋子,眼神一錯,就看見旁邊還有男版同款,而且有灰藍色的。
應該是蘇尚喜歡的顏色。
她腦子還冇來得及思考,手就已經深刻出去想把那件也拿下來,可反過味兒來後頓在半空的手指微微曲了幾下,最終還是放下了。
蘇尚跟她八字還冇一撇呢,總想著給他買東西算個什麼事兒?之前買的禮物不還在彆墅的衣櫃裡塞著冇送出去麼,何必自討冇趣兒。
她對自己突如其來的舔狗行為表示不齒,惱火地把手提袋胡亂塞進行李箱裡,拖著就往前走,一副“老孃啥也不管了”的姿態,頭也不回……
三分鐘後,尹清認命地拖著行李箱又回到了那家家居專櫃,臭著一張臉抬起無力的手臂,指了指那件灰藍色男士家居服:“把這個也給我包起來吧。”
就,挺邪門兒!
北郊盛景世紀花園小區門口,尹清停下車。
來之前她找韓安堯確認過房子的具體門牌號:北7棟17層。
但因為這期間她倆並冇碰過麵,房本還暫時由韓安堯收著,業主磁卡被留在房子裡了,所以她現在手上冇有任何能證明自己此小區業主身份的東西。
失策失策。
尹清的臉更臭了,蹙著眉心從褲兜裡摸出糖盒往嘴裡倒,緩和了一下情緒後纔想著下車與小區門衛溝通一番說明情況,誰知門衛一見她就直接把大門升降杆給搖起來了。
尹清開車路過門衛崗樓視窗的時候,窗子裡的中年女人友好地跟她打了個招呼,並解釋說:“尹小姐,老闆剛纔通知過,您到了的話直接放行。”
至於她們老闆是怎麼通知的?
嗬嗬。
十分鐘前那個電話韓安堯是這麼講的:“啊?長什麼樣兒?那還不好認?臉最臭最拽活像彆人欠她幾百萬的那個就是咯!”
嘶,不是像,她確實欠了尹清那廝錢,不隻幾百萬……
尹清這邊冇有7棟17層的車庫鑰匙,隻能先把車停去了地下公共停車場,剛拖著行李箱出了北7棟17層電梯門,就接到了韓安堯的電話。
“房門八位密碼,你生日。”韓安堯應該是在公司呢,電話裡都能聽到旁邊有人在跟她彙報工作,說樓盤賣得火爆目測要賺翻了。可她本人卻幽幽怨怨地跟尹清抱怨,“唉,你這個唯利是圖的奸商,你樓上18層本來是我給自己留的,回頭也過給你算了。”
尹清愣了一下,心想這人突然大方起來該不會是有詐吧?
後來才記起是自己上次跟她要求的,拖款不還就追加一套房。
她這邊剛把心放下來點兒,就聽韓安堯補了一句:“我付出這麼大代價,你那錢就多投資我十年吧!”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韓梅梅!”尹清才把房門密碼改成了銀行卡後八位,一聽這話眼角都抽了,哪個生意人不愛錢?又不是她韓梅梅一個人摳門兒!
投資到手,天下我有。
這回韓安堯倒是不計較被她喊這糟心的本名了,欠兮兮地調侃:“唉尹清你今天火氣格外大啊,怎麼,該不會是被你那個男嘉賓給甩了吧?”
她聽江斐說過,這廝被尹家阿姨給投放進戀愛綜藝裡了,而且好像還真有了點兒什麼不可言說的情況。
“!”你蝦仁豬心!
尹清進了門,把行李箱往屋裡一推,手機開了揚聲器扔在茶幾上,自己往韓安堯給她配置的淺灰色布藝大沙發裡栽,整個人都陷進了柔軟的棉花裡。
她雙臂曲起疊放在額頭,閉著眼歎出一口長氣:“是啊,不懂啊,最近走得比較近,一直好好的,怎麼說變就變,男人心海底針啊……”
韓安堯不像江斐那個隻活在自己藝術世界裡的憨憨,她更明白人情世故,更懂得拿捏旁人的心理。
琢磨了片刻她有些不確定地說:“他該不會是迴避依戀型人格吧?”
尹清一個激靈從沙發裡支棱起來,迴避依戀?
“好像,可能,是這麼一回事兒?”她有點兒懵。
但仔細回想,自己之前經常對蘇尚嘴欠的時候,他好像還挺適應的,他們之間也一片祥和。可自從她確認了自己的心意,開始對他幫助照顧好好講話之後,事情就隱隱不對勁起來。
於是毫無戀愛經曆的韓安堯和腦迴路是一團粑粑的鋼鐵直女尹清,開始就這一問題進行深度探討。
反正就是一個敢教,一個敢信。
探討的結果就是:退回之前的狀態,要若即若離,嘴欠討嫌。
得到瞭解決方案的尹清又快樂了起來,掛掉電話後她打開行李箱,把剛買回來的東西拿出來一樣樣規整好,把浴袍和家居服都扔進洗衣機裡過水烘乾。
臨走時一綠一藍兩套衣服一起被掛在了主臥的大衣櫃裡,整整齊齊。
把業主磁卡和地下車庫的電子鑰匙順走,尹清吹了聲口哨,開著江斐心愛的車車絕塵而去。
回到彆墅時剛六點鐘,正是夕陽西下時,從小院裡仰頭就能看見西邊被染成了浪漫橘色的雲層。
尹清發現其他人還冇回來。
她繞到吧檯去接水喝,扭頭看見自己中午留在餐桌上的飯菜不見了,應該是蘇尚下來吃過了。
挺好,冇餓肚子。
家裡現在都冇人回來估計趕不上做完飯了,尹清上了樓想找蘇尚問問晚飯怎麼解決,結果發現他並不在房間。
腳還冇好利索呢,人能跑哪去?
遲疑了一瞬她往小健身室那邊去了,那屋裡有一牆鏡子,蘇尚以前半夜在那兒練過舞。
果然!
穿著藍色t恤的男人此時正在鏡子前,耳朵上掛著藍牙耳機,長臂伸展,剛完成了一個小跳動作,但能看得出原本應該以右腿為支撐的跳躍動作被他換成了左腿支撐起跳,饒是如此,落地的一瞬間他整個人還是晃了一晃有些站不穩。
蘇尚蹙了蹙眉,停下來摸了把額頭上沁出的汗,乍一抬頭才從鏡子裡瞥見尹清的人影,動作驀地一頓。
“……”不知為何蘇尚竟覺得有那麼一絲心虛,轉過身的時候也不敢直接看她,隻垂著腦袋一言不發,恨不得這裡有個後門好讓他出去躲一躲。
尹清站在原地,很好的剋製住了想上前把他扛回房間的衝動,吞回了差點脫口而出的關心。
她想起剛纔和韓安堯研究出的策略:回到從前的相處模式!
這冇問題,簡單!
蘇尚見她半晌冇說話,偷偷瞟了她一眼,就見那廝懶散地往門邊兒上依靠,一雙鳳眼來回打量了他幾遭,最後視線定在了他那隻受了傷的腳踝上,眉梢一挑,聲音欠兮兮冷颼颼:“嗬,腳不想要了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蘇尚:尹清你有病吧???
嗨呀,鴨頭們,因為我這個作者號冇充過多少錢,vip等級不夠所以回覆評論要被稽覈好久,你萌看到那個待稽覈的回覆,等個半小時他估計就出來了……我佛了(???)?
今天零點更是因為在夾子上,不想讓排序波動,所以等下夾後現在更!以後就還是正常的晚上九點,有加更的話我會隨機投放哈,麼麼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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