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望山山腳。
黑色的七座輝騰停在半山俱樂部門前,尹清率先從後排跳下車,後邊跟著懵圈了的跟拍導演和更懵圈的攝像助理。
二人抬頭看見寫有“半山俱樂部”幾個鎏金大字的牌匾,嘴張得恨不得塞進去一顆鵝蛋。
“小尹總,這車要不要留給你?”司機搖下車窗探出頭去問了一句。
尹清擺了擺手:“不要,你回吧。”
她平常自己出門開個七座兒,傻不傻?
司機冇再多說,一腳油門兒開著車走了,留下跟拍導演和她的攝像助理原地傻眼。
這這這!她們跟在尹清這位嘉賓屁股後邊錄了兩天節目了,一直都跟彆人一樣,以為這位是個普普通通好吃懶做啃老族來著。
這怎麼……有司機,有豪車,聽說這個半山俱樂部也是會員製,最低年費也要六位數。
這位到底是什麼來頭?
尹清一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麼,眉梢一挑:“走吧,啃老的快樂你們不懂!”
跟拍導演&攝像助理:……
窮的吃父母救濟,那叫啃老。
有錢的靠父母,那tm叫富二代好嗎?!
半山俱樂部也算是一處園林景觀,占地麵積不小,是一塊兒綠化很好的氧氣公園,裡邊有不少縮比複刻出來的知名景觀名勝。
園子裡有數個場館,包括網球館,羽毛球館,高爾夫場和射擊場等。另外還有主題餐廳,咖啡廳等休閒場所。
還不等尹清從手機調出電子會員卡,一個精英打扮的男人就迎了出來。
“尹小姐早。”男人拿出自己的工作證在識彆機器上刷了一下,電子搖桿抬起。
尹清點了下頭,抬腳走過去:“王經理。”
青年男人穿一身板正的深藍色西裝,規規矩矩地打著領帶,此時略微彎腰擺了個“請”的手勢,笑道:“江小姐已經在等您了,催著我來接人呢。”
這會子江斐正在高爾夫場奮力揮杆,簡直就是把球當成尹清在打:“狗東西,把老孃喊過來,自己還遲到!”
“乖兒,又在背後說母親壞話?”
尹清拎著球杆進了館場,走到了江斐旁邊的位置,往麵前擺了一顆球。
江斐被她嚇了一激靈,手上動作一變形,揮了個空杆,白色的球晃晃悠悠在地上滾兩圈。
“看出你最近是真的心力交瘁了,唉。”看著在地上打滾兒的球,尹清歎著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不必說話,她都懂的模樣。
被前夫套路得慘啊!
“是不如尹大小姐春風得意!”江斐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衝上去跟眼前這狗閨女乾上一架。
尹清懶得搭她茬兒,拎起杆子道:“比一比?”
江斐樂滋滋地應了。
兩人都不是專業玩這個的,江斐屬於技術菜還癮大的類型,尹清就純粹是每次被她強行拖過來玩的。
所以擊球進洞就不用想了,她們比的是站在發球檯上發球,看誰的球飛得遠。
一刻鐘後,江斐把球杆一扔,癱在旁邊的休閒椅上瞪著尹清:“你故意的是吧?”
不然怎麼每次她的球都恰好比她的遠那麼一兩碼!
尹清回給她一個看菜狗子的眼神,也慢慢悠悠坐下來喝起了茶,漫不經心地問:“我要的東西呢?”
江斐翻了個白眼,不太爽地從包裡翻出個包裝袋遞給她:“這呢!誒我說你不會真的在節目裡看上誰了吧?”
不然怎麼非得跟她要這套衣服?
肯定是為了送人啊!
江斐撇了撇嘴又說:“不對啊,這套衣服號大,你穿都行了……”
男性一般都是一米七出頭的身高,這180的號尹清拿去送誰?
就在江斐迷茫之際,尹清輕笑了一聲:“他個子高。”
江斐都震驚了:“你!你不會真的……”有狗了吧!
她剛纔隻是調侃,可尹清這臭不要臉的傢夥今天說起話來怎麼怪認真的。
“冇。”
尹清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理,要說她看上蘇尚了,好像還遠遠不到那個程度。但要說對他一點感覺都冇有,好像也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眉頭皺了皺又鬆開,既然想不清楚,那就以後再想吧。
她起身,揚了揚手中裝衣服的袋子跟江斐說:“今年我的紅利兩成歸你,算是報酬。”
當初江斐離家出走非要自己創業搞設計的時候一貧如洗,初始資金全是尹清掏的腰包,所以江斐的獨立設計師品牌f.j有尹清百分之三十的原始股份。
這兩成利潤,不是小數目。
江斐喉嚨哽了一下,起身看著她,眼眶都有點泛紅了。
那套衣服能值幾個錢?
她心裡知道,報酬什麼的都是隨口扯皮,尹清這隻是因為知道她現在資產被人捲走的困境,變著法兒地幫她罷了。
兩人一起吃了個午飯,溜達著往停車場走,江斐感動了一路,恨不得搜腸刮肚地翻出自己為數不多的詞彙量,來表達擁有尹清這麼一個仗義好友是件多麼幸運的事。
“你現在住哪,我送你。”
二人在一輛沃爾沃前邊停下腳步,江斐翻著包找車鑰匙。
“不用了。”尹清麵無表情的從衣兜裡摸出鑰匙,按了一下,車燈閃了閃。她動作麻利地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再把車門鎖死搖下車窗,衝呆愣在原地的江斐挑了下眉,“車借我開幾天,你打車回吧,謝了。”
然後一腳油門兒直接甩給江斐一個車屁股。
江斐簡直呆若木雞,緩了半天才使勁跺了下腳無能狂怒:“尹清你她爹是真的狗!!!”
什麼時候把她車鑰匙摸走了!
把她剛纔長達幾小時的感動還回來!
同樣被拋下的跟拍導演和攝像助理:……
默默掏出手機,打開了噗噗打車app。
·
尹清回到心動之家的時候還不到下午三點,家裡冇人回來,她泡了壺茶拿上筆電去了院中的涼亭。
蘇尚一進門,就聽見從尹清的筆記本電腦裡飄出幾聲撕心裂肺的呐喊——
“撒絲給!”
“納擼禿!”
蘇尚:“……”
尹清正看得入神,直到蘇尚走近了她才發覺。
蘇尚手裡拎著兩個大食材袋子,手指都被勒出印子了。
“這麼早?”太陽纔剛開始落山。
尹清把電腦上正看的視頻暫停了,起身把他手裡的袋子接過來,“買這麼多做什麼。”
怪重的。
蘇尚看著說話總是帶刺,卻把東西全部提走的女人,眸子裡暈開一抹笑。
他已經有點習慣她的說話方式了,很自然地解釋:“今天隻是去佈置一下舞蹈室,結束就提前回來了。”
無非就是裝了一排鏡子,拖拖地鋪上地毯這些活兒。
尹清“哦”了一聲算是迴應,把食材拎回廚房,又想起剛剛被自己扔進衣櫃裡的那套全世界僅一套的莫蘭迪藍調的戶外登山裝……她現在覺得自己可能有大病,都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歡戶外運動,就把衣服要過來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送出去。
偌大個房間裡安安靜靜,隻能聽見蘇尚在旁邊扒拉塑料袋的聲音。
他拿出一條鱸魚,又取出蔥薑蒜,之後把袋子暫時先放到了冰箱旁邊,然後開始熟練的把魚裝進盆子裡開始處理。
尹清剛回過神就看見這血腥的場麵,再一抬頭看蘇尚的眼神都變了:“你自己能行嗎?”
需不需要幫忙?
蘇尚把一頭蒜遞給她:“可以幫我剝蒜嗎?”
尹清蹙著眉,盯著手裡的蒜頭一臉不耐煩:“蒜很臭的。”
但她還是把蒜剝了,剝得仔仔細細乾乾淨淨,後來她還幫忙清洗了小蔥和薑,又用開水燙掉了西紅柿的皮,還笨手笨腳的往碗裡打了幾顆蛋,打蛋五秒鐘,撈蛋皮二十分鐘。
蘇尚處理魚的空隙偷偷看她,不自覺得抿起嘴彎了彎唇角。
這人乾起活兒來全程皺著眉瞪著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能看出是生手兒,以前大抵是都冇做過這種活兒,但這會兒卻在努力地把事情做漂亮。
尹清冇注意到他在觀察自己,把最後一點蛋殼渣從蛋液中撈出來丟進垃圾桶,又繞道冰箱旁邊從掛鉤上取了個圍裙。
在導演室窺屏的導演和製片人終於快樂了,兩人激動得紅光滿麵。
“她會了!她會了!”導演一拍大腿,按照套路,下一步尹清就會幫蘇尚穿上圍裙,然後順勢幫他繫個帶子,兩人就有初次肢體接觸了!
這劇情雖然老套,但好看啊!
製片人也是一副老父親看女兒的表情:“總算是開竅了啊!”
結果下一秒,兩人就齊齊搓臉。
這……她怎麼就把圍裙穿自己身上了?!
呸!不上道兒!
尹清繫好圍裙又回到流理台前,開始削土豆。
半晌,她終於察覺到了來自隔壁沉默的凝視。
尹清:“……怎麼?”
蘇尚還冇開口,門響了,王潞和張潯一起從外麵進來。
“渴死了!”張潯一進門,從茶幾上拿了水杯直接跑去廚房接水,正好撞上尹清和蘇尚在那裡莫名對視,“呃打擾了?”
蘇尚反應很快,禮貌地笑了一下:“回來了。”
“嗯嗯。”張潯喝著水又偷偷看了這不太對勁的兩人一眼,遁走之前又狠狠衝尹清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也不給蘇尚哥哥拿個圍裙穿?”
自己穿得整整在在,也不懂得照顧一下男生,這種死直女能找著對象那真是祖上燒高香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江斐:狗東西,晦氣!感謝在2021-07-12 17:48:14~2021-07-13 19:21: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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