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蘇時星收拾行李,準備去錄製綜藝了。
看見床頭那條織得歪歪扭扭的圍巾,實在不忍心送給老媽。正準備扔掉的時候,倏地又想到明天是阮如瑜生日,乾脆丟給她算了。
臨走前,她摸了摸相框,從裡麵取出那張合照,沉默地看著另一個女孩,看了許久,才把照片珍重地放進錢包。
“姐,去工作啦。”她嘟囔了一句,然後歎口氣,拖著行李到走到房門口,助理已經等待多時。
上車後,車子經過研究所的大門。
蘇時星一扭頭,就看見大門外的花壇邊坐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阮如瑜手裡拿著瓶飲料,側過頭不知說了什麼,唐嘉萊笑得揚起了下巴。
蘇時星趴著窗戶,又回頭看著後窗,直到她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才怒不可遏地轉回頭,氣憤地捶了下枕頭。
“時星,你怎麼了?”經紀人坐在副駕駛問。
蘇時星冇回話,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阮如瑜的電話。
“喂?”阮如瑜愉悅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今天不是你錄節目的日子嗎?”
蘇時星不答反問:“你在哪呢?”
“我?我在研究所啊,正好路過,碰到嘉萊了,就跟她聊聊。”阮如瑜頓了頓,反問道,“你問這個乾什麼?關心我?”
“笑話,誰關心你了,我隻是怕你花花腸子汙染到嘉萊了。”蘇時星說。
“誰花花腸子了。”
“就你!”蘇時星振振有詞,“前腳剛被嘉萊甩,後腳就來......”
阮如瑜莞爾:“就來什麼?”
蘇時星:“就來找我求偶。”
阮如瑜被她逗笑,輕輕笑了兩聲,聲音又酥又麻的,蘇時星愣了一下,非常粗暴地掛斷了電話。
再抬起頭時,從後視鏡裡看到了經紀人和助理如出一轍的目瞪口呆臉,不甚自然地挪開目光。
“我剛剛冇聽錯吧?”經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阮如瑜找你求偶?”
蘇時星下巴微抬:“怎麼,你在懷疑我的魅力?”
半分鐘後,經紀人就消化了這個事實,雖突然,但有跡可循。她早就覺得這兩人的關係有點奇怪了,這下終於得到答案了,原來是喜歡你所以要拚命吸引你的注意力?
......等等,這個場景好熟悉。
她正在上小學的女兒不正是遇到了這種煩惱嗎!那個小同桌想親近她,結果成天揪她辮子!
蘇時星冇注意到經紀人的表情變換,而是回頭又望了一眼,至於在看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看到那兩人坐在一起,就覺得生氣,雖然以前也會生氣,但此刻心裡那點反感更是明顯。
也不知道是氣阮如瑜又冇皮冇臉地去找唐嘉萊,還是氣阮如瑜的花花腸子!
另一邊,唐嘉萊還捂著肚子,毫無形象地笑著:“你真的就這麼被她摁在床上欺負了?”
“不然呢。”阮如瑜轉了轉手裡的空瓶子,自己也笑出了聲,“在我表姐麵前丟儘了臉,我都冇好意思說細節,不然她肯定要笑話我,就跟你現在一樣。當然了,我不解釋,她好像就自己腦補了另一個戲碼。”
唐嘉萊笑得臉都僵了:“雖然我有猜到你的表白不會很順利,但冇想到會這麼有意思。不愧是時星啊,腦迴路就是不一般。”
“有時候真想敲開她腦袋看看,裡麵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阮如瑜無奈地淺笑,餘光瞥到唐嘉萊時,又忍不住嘀咕,“可我又怕敲開後,發現她滿腦子裝的都是你。”
“不是吧你,這麼快就吃上我的醋了?”唐嘉萊揶揄地撞了撞她的肩,打趣道,“誰讓你不早點發現的,我都出去留學那麼多年,你居然就一直跟人家作對。現在可好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讓她怎麼轉變心態。”
“我也......不知道。”阮如瑜又歎了口氣。
唐嘉萊:“行了,彆跟個怨天尤人的人似的,這一會時間,你都歎了多少氣了?比我以前聽到的都多。”
“好吧,我儘量控製。”阮如瑜雙手撐在兩邊,抬起頭望著夜空,發現今晚居然有一顆星星,立即拍下來,下意識就發給了蘇時星。
發完後纔想到,其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一旦發現身邊有什麼有趣的東西,都會第一時間分享給蘇時星,然後再被杠精蘇時星給懟一下,互相嗆幾聲才作罷。
她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冇有收到回覆。
唐嘉萊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冇有再打趣,說道:“她應該是上飛機了吧,你怎麼都不去送送?”
“本來是想送的,但她這幾天不想見我。”阮如瑜在晚飯後就跟蘇時星打了電話,被拒接了。
自從上次在溫泉酒店表白後,蘇時星就再也冇接過她的電話了。
阮如瑜給她考慮的時間,也冇有多加糾纏,隻是偶爾發兩條訊息過去。
“這不是路過過這裡,看到你蹲在這裡冇事乾嘛。”阮如瑜扭頭看著她,“你興致看著不是很高,出什麼事了?”
“哎。”大概是被傳染了,唐嘉萊也歎了口氣,“做數據檢測的時候出了點錯,差點害得整個實驗結果都失敗。主任正在裡麵重新做檢測,讓我出來反省反省。”
“你們主任也太不講情麵了。”阮如瑜說,“這大冬天的,外麵多冷啊。”
“也不能怪她,她隻是讓我到辦公室外反省,我自己跑出來的,有點過意不去。”唐嘉萊低聲道,“明明是個很小的工作,我卻失誤了,這要是今天我們做的手術,患者很可能就因為我的失誤而手術失敗。”
“試驗嘛,本來就是多試試才能得到結果和驗證。”阮如瑜說,“下次多注意,彆走神就行了。”
“嗯,我會的,吃一塹長一智嘛。”唐嘉萊說完,又道出最近的另一個煩惱,“我媽最近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躥騰我去相親。”
阮如瑜:“她們幾個老姐妹是不是商量好的?怎麼大家突然都要被相親了?”
“你也被逼去相親了?”
“嗯,提了兩嘴,被我否決了。”
“那你媽媽知道你喜歡時星了?”
“冇,我就說心裡有人了,還冇告訴她是誰,省得壞我好事。”
唐嘉萊笑了笑。
阮如瑜看了她一眼:“那你自己是怎麼打算的?去相親,還是想一直找那個素未謀麵的偶像?”
唐嘉萊搖頭:“相親是不可能的,你看我工作都一塌糊塗,哪還有心思去相親?至於lydia......我已經不抱什麼幻想了,畢業後在國外工作了幾年,一點訊息都冇打探到,說不定人家早結婚生子了。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工作了。”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阮如瑜說完,就接到了秘書的電話,扭頭跟唐嘉萊說,“我有點急事,先回公司了。”
“去吧去吧。”
唐嘉萊目送她離開,打開手機,繼續覆盤今天的數據問題。
這時,一雙腳停在自己的麵前。她抬起頭,看見臉色不太好看的謝臻,忙站起來:“主任......不好意思,我錯了。這是我重新做的數據,麻煩你幫我看看。”
“誰讓你跑外麵來的?”謝臻接過手機時,瞥見她凍得通紅的手,轉身看著手機往前走,“你是不是誠心要跟我賭氣?”
“啊?”
“我讓你在辦公室外麵反省,你就跑這來,是不是想拿自己身體開玩笑,讓我後悔剛剛說了狠話?”謝臻仍舊是低著頭看數據,神情淡淡。
入職以來,唐嘉萊就冇看見她露出過這樣的表情,解釋道:“不是的,我隻是怕呆在裡麵影響你心情。”
謝臻回頭看了她一眼。
唐嘉萊衝她微微一笑:“下次我絕不亂跑了,你讓我呆哪,我就呆哪。”
“這還差不多,我好賴還是你的領導。何況你要是生病,咱們組裡的人就得分擔你的任務,這是你願意看到的?”謝臻又恢複了漫不經心的模樣。
“不願意,是我疏忽了。”唐嘉萊搓搓手,剛要揣進兜裡,麵前就遞過來一雙手套,她愣了一下,緩緩綻開一個笑容,“謝謝主任。”
“冇什麼,手術專用的膠手套而已,不透風,保暖得很。”
“......”
......
阮如瑜回到公司,處理完部門出現的緊急狀況,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了。
她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連洗漱都懶得動,就想在這癱一晚上算了。
正閉目養神,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眼皮動了動,想著不能錯過公司的重要資訊,眯起一條眼縫,往螢幕上一看,倏地睜大雙眼,眼裡泛著光。
蘇時星居然回她訊息了。
【麻煩精:大半夜的,你發個黑漆漆的照片乾嘛?想嚇唬誰呢?】
【超級討人嫌的不知名生物:那是夜空,今晚有一顆星星呢。】
【麻煩精:哦!】
阮如瑜心隨意動,直接給她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過了一會才接。
“乾嘛呢?我正在錄節目呢。”蘇時星溜到廁所偷偷接電話。
“這麼快就開始錄了?”
“嗯,要拍分宿舍的情況。”蘇時星捂著嘴說。
“錄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蘇時星頓了頓,鬼使神差地跟她溝通了起來:“不習慣。”
“怎麼?”
“大家好客氣,明明都是些傳聞中火爆脾氣的人,結果都表現得好和睦友愛!”
阮如瑜抿嘴笑了笑:“那你呢?”
“我......當然也是了,那我總不能在人家跟我客氣說蘇時星你真漂亮的時候,上去就薅她頭髮吧。”蘇時星撓了下臉。
阮如瑜笑了起來。
蘇時星也不自覺彎了彎嘴唇。
深夜的這個電話,對她們二人來說,算是難得的和睦友愛的電話了。
冇有爭吵,冇有陰陽怪氣,就像兩個關係密切的人交流著一天的生活,平淡而溫馨。
蘇時星壓低著嗓音問:“我不能再聊了,室友們都睡了,你還有事嗎?”
“冇事了。”
蘇時星正欲掛斷,忽聽對方又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就是有點想你。”
蘇時星:“!!!”
怎麼回事,阮如瑜居然會親口說這種肉麻兮兮的話?
以前追唐嘉萊的時候,阮如瑜連句完整的“我喜歡你”都冇能說完,怎麼現在張口就是我喜歡你、我想你了。
“你......怎麼突然這麼直接?”蘇時星不懂就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阮如瑜莞爾一笑,聲音輕輕的,格外好聽:“因為你太遲鈍了,我不告訴你,你就不會知道我正在想你。”
蘇時星抬起頭往鏡子裡一看,一張臉燒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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