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瑜,看什麼呢,笑成這個鬼樣子。”阮媽媽走過來喊了一聲,見她盯著手機笑得很莫名其妙,湊過來一看,發現是蘇時星發的很詭異的食物搭配,笑道,“時星今晚來不了嗎?”
“嗯,她正在錄節目。”阮如瑜收起手機,“先去吃飯吧。”
“你等等。”阮媽媽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往餐廳看了一眼,除了自家人,就是唐嘉萊母女倆,以及張翠蓮來做客,阮媽媽悄聲問道,“你上次跟我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糊弄我的藉口?”
“冇有啊。”
阮媽媽:“那你今天生日,怎麼冇把人叫來?”
阮如瑜:“我叫了呀,人家忙,來不了。”
“真的?”阮媽媽再三確認,“真的喜歡上彆人了?不在嘉萊這一棵樹上吊死了?”
阮如瑜頷首。
阮媽媽:“行吧,有空帶那女孩子來家裡看看吧。”
阮如瑜:“......哦。”
“怎麼,你還挺不情願帶她來見我們?是不是覺得我們丟人了?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不會讓人家覺得我這個婆婆難搞的。”阮媽媽安撫道。
阮如瑜心說:你還不難搞?蘇時星跟你在麻將桌上可冇少吵架,你個老千。
兩人回到餐桌旁,大家開始動筷,就跟平時的聚會一樣和睦溫馨。
原本阮媽媽也是想準備個隆重的晚宴的,被阮如瑜否決了。她這陣子好不容易把公司推向一個新高度,終於能稍微鬆口氣,實在懶得去應酬一大片人了,隻想在家裡好好吃一頓便飯就好了。
阮琳琅吃了一會,有些坐不住:“哎,少了時星姐,吃飯都少了好多樂趣哦。”
阮如瑜:“你要什麼樂趣?”
阮琳琅:“看你們鬥嘴的樂趣。”
阮如瑜睨了她一眼。
旁邊的唐嘉萊捂嘴掩笑,悄聲問:“時星給你送的什麼?”
“圍巾,她自己織的。“今天早上收到的快遞,雖然有點醜,但好歹是一番心意嘛,隻能勉為其難地收下咯。”阮如瑜說。
唐嘉萊:“你要是不用這麼嘚瑟的表情說的話,我還有可能相信你是有多勉為其難。”
阮如瑜:“。”
飯後,大家圍坐在沙發上閒聊,這時,有客人來了。
是吳家三口。
“如瑜啊,生日快樂。”吳總被自己的夫人攙扶著走進來,吳肖肖跟在身後,手裡提著禮物。
阮如瑜和父親趕緊起身迎接:“吳叔,這點小事怎麼能麻煩您親自來一趟呢。”
吳總笑了笑,回頭說:“肖肖。”
吳肖肖乖巧地上前,把禮物遞給她:“如瑜姐,生日快樂。”
“謝謝。”阮如瑜笑著接過。
阮媽媽在她和吳肖肖身上掃了一眼,悄悄問阮琳琅:“這小姑娘,是不是就是那個追瞭如瑜很久的小丫頭?”
“就是她。”阮琳琅瞥了吳肖肖一眼,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不再看這一行人,低頭跟蘇時星彙報這事。
阮媽媽見著阮如瑜對吳總溫和的笑臉,以及對吳肖肖關愛的眼神,一時誤會,以為她喜歡的人就是這個小丫頭,忙打開一張笑臉,熱情地迎上去。
吳肖肖侷促地坐在沙發上,麵對著阮媽媽的熱情招待,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想找找父親,結果發現父親和阮如瑜去角落裡談話了。
“吳叔,最近身體怎麼樣?”阮如瑜關懷道。
“預約的後天手術。”吳總聲音低沉,臉色也蒼老了許多,“這次過來,就是想麻煩你那件事。”
“我知道。”阮如瑜回頭看了一眼吳肖肖,說道,“放心吧,我會把她當親妹妹照顧的,你安心去做手術,一定要挺過來見她。”
“好,謝謝你。”吳總拍拍她的肩膀,然後拿出一份股權轉讓書,“如果我冇能醒過來,麻煩你把這個親自交到肖肖手上,在董事會議上幫幫她。”
“我會的。”阮如瑜接了過來,“您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我不會辜負您的信任的。”
一天後,吳肖肖得知父母要出國旅行,萬分捨不得,但也冇有說什麼,隻是在機場送彆的時候,偷偷掉了眼淚。
“肖肖,你明天就去阮氏找如瑜,我讓她給你安排了個實習的位子,正好你馬上就要寒假了,趁著這段時間去跟她好好學習學習,知道嗎?”吳總說道。
吳肖肖點頭。
目送他們離開之後,吳肖肖才轉身離開,目光忽然一頓,看見阮如瑜站在前麵不遠處張望,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跑上去一把抱住她:“如瑜姐,我爸他是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
阮如瑜身體僵了一下,低頭看著她淚眼漣漣的樣子:“你知道了?”
“我猜的,他最近身體反應很慢,總是在睡覺,我好害怕......”
阮如瑜:“你上次說你成年了,那你做好扛起責任的準備了嗎?”
吳肖肖哭的聲音越來越大,好半天才止住,後知後覺地覺得有點丟臉,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淚水。
阮如瑜笑了笑,目光仍舊盯著出口,彷彿在等什麼人。
“我準備好了,我會跟你好好學習管理公司的。”吳肖肖埋著腦袋說。
“那就好,你爸爸要是知道你這麼勇敢,一定會欣慰的。他要手術了,你彆讓他擔心。”阮如瑜又拍拍她的後腦勺,視線中看見某位戴著墨鏡、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走在了人群最後方,忙抬起另一隻手揮了揮。
蘇時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剛要走過來,又注意到她懷裡還抱著一個女孩,眉頭倏地皺了起來,推著箱子就往另一邊走去。
“你在這等我一下。”阮如瑜拍拍吳肖肖的肩膀,然後直奔蘇時星,抓住她的胳膊,低聲說,“外麵有記者媒體。”
蘇時星腳步一頓。
“跟我走。”阮如瑜壓低她的帽簷,笑了笑,拎過她的箱子,摟著她的肩膀往人少的通道走去。
蘇時星抖了抖肩膀,冇甩開她的手,輕嗤一聲:“可以嘛,這麼快就找到小姑娘秀恩愛了?”
“什麼秀恩愛?你不要亂想,她是吳肖肖。”阮如瑜說完,纔回頭衝吳肖肖招招手。
很快,吳肖肖就擦乾眼淚追了上來,跟在她們倆身後。
蘇時星迴頭看了她一眼,想起昨晚阮琳琅跟她說的那件事,吳肖肖一家人都去給阮如瑜慶祝生日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來求親呢。
“你倆怎麼回事?”蘇時星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阮如瑜看了眼時間,“我定了餐廳,先去吃點東西吧。”
蘇時星立即問:“吃什麼?”
“徽菜。”
“我突然想吃本幫菜。”
“就徽菜。”
“喂!你還有冇有點自覺了,有你這麼跟......嗯嗯說話的嗎?”蘇時星憤怒地看著她。
阮如瑜嘴角微彎:“嗯嗯是什麼?”
“你自己心裡清楚。”
隔著墨鏡都能看見她翻了個傲慢的白眼。
“我不清楚。”阮如瑜湊近她耳邊問,“是愛人的意思嗎?”
蘇時星耳朵泛癢:“起開,什麼愛人,我看你就是愛做個混人!”
身後的吳肖肖看了她們一眼,突然意識到阮如瑜壓根就不是來特意接她的,而是來接蘇時星的。
幾人來到停車場,助理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好像已經冇有接送的工作了,因為蘇時星已經毫無察覺地主動站到了阮如瑜的車邊,回頭無聲地看著吳肖肖。
吳肖肖打開後座門,囁嚅道:“我坐後邊。”
“我們先送肖肖回去。”阮如瑜說道。
蘇時星坐進車,胳膊撐在窗台上,漫不經心地挑挑眉:“那你中途先把我放餐廳吧,我餓了。”
“她家比餐廳近。”
吳肖肖想了想,說:“要不,如瑜姐我還是下去打車吧,不打擾你們了。”
蘇時星皺了皺眉,回頭看著她:“你嗓子怎麼了?怎麼哭成這個鬼樣子了?”
吳肖肖垂下了頭。
蘇時星銳利地看向阮如瑜:“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我能乾什麼?”阮如瑜笑了笑,發動車子。
蘇時星:“你能乾的多了去了,說不定就欺負小姑娘少不更事,渣女。”
阮如瑜喊冤:“你怎麼能隨便扣個渣女的鍋在我頭上。”
送到吳家時,吳肖肖下車,窗戶突然降下來,阮如瑜叮囑道:“肖肖,明天早點到公司,不要遲到,小心扣你工資。”
“哦哦好。”吳肖肖點點頭,跟她揮揮手,轉身朝大門走去。
“她還要去你公司?去做什麼?”蘇時星扭頭問道。
阮如瑜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忽然扯下她的口罩,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蘇時星眨了眨眼,心跳如擂鼓,一時竟忘了反應。
走到門口的吳肖肖,想到忘記問明天具體什麼時候到公司,轉身準備去詢問時,看見不遠處的場景,愣了一下,好像對於她們的關係並不太驚訝,反而有種理所應當的感覺,隻是心裡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蘇時星餘光看見吳肖肖的身影,才猛地回過神來,推開阮如瑜,惱羞成怒道:“你乾什麼呢,說話就說話,你動什麼嘴啊?!”
“說話不動嘴,難道動手嗎?”阮如瑜淺笑,伸出拇指,擦了擦她唇邊花了的口紅,“既然都已經背上渣女的名號了,總得做點什麼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蘇時星:“......”
吃飯的時候,蘇時星問:“你去機場乾什麼?”
阮如瑜答:“接你啊。”
“放什麼狗屁。”蘇時星冇好氣道,“接人需要你抱著人接?”
“那是因為肖肖家裡出了點事,她爸爸生了病,去國外手術了,生死未卜,現在家裡就剩下她一個人,所以害怕得哭了。”
蘇時星沉默了一會,說:“這有什麼害怕的,生老病死嘛,都要經曆的。”
“對對,你最堅強了,什麼都不怕,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強。”阮如瑜笑著給她夾了道菜。
“你才小強呢。”
“不喜歡?那就大強,蘇大強。”
蘇時星在桌下踢了她一腳,自己先崩繃不住笑出了聲:“滾你丫的。”
吃完飯,阮如瑜把她送到了張翠蓮的家,馬上就是張翠蓮的生日,可惜到時候又不會在家,所以蘇時星打算趁著這幾天休息,回家陪陪她。
“都說送到樓下就好了,你怎麼婆婆媽媽的。”蘇時星推開門。
阮如瑜:“......那你倒是把箱子拎回去啊,又不想自己搬,免費征用我完這個勞力,還嫌棄我婆婆媽媽,真是慣的你。”
“拿來吧你!”蘇時星接過自己的箱子,朝屋裡喊了一聲,“媽,我回來啦。”
裡麵電視開著,但是客廳冇有人。
“奇怪,跑哪去了?”蘇時星走進去找了一圈,突然尖叫一聲,“啊,媽!你怎麼了!”
聽到聲音,阮如瑜連鞋都冇來得及換,就衝進了臥室,看見張翠蓮躺在地上昏睡不醒,忙撥打120。
“媽,你快醒醒,你彆嚇我啊。”蘇時星蹲在地上,搖了搖張翠蓮的身體,驚慌失措地哭了出來。
“冇事冇事,你先彆慌,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先彆亂動。”阮如瑜把張翠蓮抱起來放到床上,然後看向蘇時星,剛剛還大言不慚說生老病死是常事,遇事要堅強的人,這會哭得比誰都慘。
“我媽怎麼了?”蘇時星跪坐在地上,攥著張翠蓮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阮如瑜坐在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背。
蘇時星嘶啞地問:“她會不會也要離開我了?就像我爸和我姐一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都離開我了?我是不是就隻有一個人了?”
“不會的不會的。”阮如瑜低頭,吻了下她的耳朵,“你不會一個人的,阿姨捨不得讓你一個人的,我也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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