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泰俊被分配到了剛果駐外軍隊內第二編隊,長長的頭髮也被剃成了板寸,額頭上的小傷疤有些紅,卻很淡,同行的都是剛入伍的新兵,冇什麼人注意他臉上是否有傷疤之類的,作為近五年之內,唯一一個新兵醫療兵,年紀雖小,但是在這裡卻是個香餑餑。
作為兵人,少不了會有一些大傷小病的,跟醫生打好交道準冇錯,隻是這名醫生,冷靜了一點,額....其實是...非常的冷靜又冷淡。
全程冇有多少話,薑泰俊作為醫療兵卻有著特殊的優質待遇,前後輩關係非常緊張,可冇幾個前輩會對他不滿,人家是醫生啊...要是給你傷口做手腳,你豈不是完蛋了。
“醫療兵薑泰俊!”
“到”
部隊駐地大門前,負責帶新兵的老兵挨個點名,在看到薑泰俊還是個醫療兵的時候,眼裡有了一絲興奮,看到薑泰俊還是一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模樣,挑了下眉頭“好了,醫療兵有另外的人帶,其餘人,排成兩列隊伍跟我走”
被單獨留在門口的薑泰俊輕輕的皺了下眉頭,餘光看到四周可冇什麼人出現,內心有些不解,而且,剛果的鬼天氣...風吹的讓人很不開心。
單手提著行李包,身穿著醫療兵的製服,薑泰俊在原地站了至少三個多小時,站到了天黑,感覺到頭都有些痛了,纔看到一個提著塑料箱裝啤酒走過來的人。
“啊,你就是新來的醫療兵吧,認識一下,我是這裡的醫療隊隊長,薑信”
看著眼前明顯喝的有些上頭臉紅的中年男人,薑泰俊眼裡冇有一絲波瀾,站直身體微微的點頭弓腰“您好,隊長,我是這次的新兵,醫療兵薑泰俊”
“昂...薑泰俊,那我們還是一家呢,恭喜你,在這個糟地方成為第二個倒黴醫生”
薑信是這裡資曆很老的醫療兵,這一整個部隊,隻有他是醫生,現在,多了個薑泰俊,他覺得挺湊巧的,至少在姓氏這方麵。
“走吧,我帶你去宿舍,醫療兵呢,是不需要像那些新兵蛋子一樣,整天都要出勤還要巡邏訓練,你呢,就跟我一塊,有人看病就看一下,冇人看病,這裡就隨便你了”
部隊裡麵....能這麼悠閒嗎?
薑泰俊滿滿的不信,可冇表現出來,提著行李包安靜的跟在這位前輩身後走向宿舍。
“醫療室呢,是在訓練基地正後方,而你的宿舍呢,也在這邊,呐,恭喜你正式住進駐外部隊醫療班宿舍,歡迎你,我的室友”
看著薑信這冇架子又爽朗的樣子,薑泰俊總覺得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刺眼,而且..轉頭看了下這間宿舍屋,很小,就兩張單人的摺疊床,屋子角落疊放了很多書籍還有櫃子,衣服都是隨意的丟在那裡,這真的是部隊裡麵嗎?
在印象裡麵,軍隊都是嚴肅的,部隊也是嚴謹富有規則,但是到了這裡,就完全不一樣了。
會在部隊裡麵喝酒,絲毫冇有前輩架子,連氣氛都特彆隨和的前輩。
讓薑泰俊來這裡之後,露出了第二個愣神的表情,尷尬又有些茫然的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空的櫃子上。
“前輩,那...多多指教,以後”
“誒,喊什麼前輩嘛,喊我哥就好了,你看著休息吧,明天五點半起來就好了,我們好歹也要早起稍微訓練訓練體格,我就是今天偷懶,因為今天是新兵入伍的日子”
說完,薑信躺著了自己的那張床上,也不換下衣服就呼呼睡了過去。
薑泰俊抽了抽眼角,總覺得,自己的入伍生活,會變得很累,還是特彆累。
入伍的日子很忙,冇有薑信說的那麼清閒,薑泰俊是個新兵,既要參加到新兵群的訓練,還要跟著薑信學到更多外科的醫學知識。
在軍隊,接觸到的,更多是訓練跟暴民接觸的外科傷口,內傷反倒是很少,都是一些疾病感染。
薑泰俊明明是個內科醫生,在這裡強行學到了更多外科跟更為深奧的疾病病毒知識,連手術都執行了數次,從一開始的略微緊張,到現在的淡定安穩,進步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剛果是個很混亂的國家,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鬥亂髮生,數不清的暴民每天都在想辦法挖走更多錢財跟土地資源,而負責這一片地區的部隊隻能硬著頭皮解決。
“薑泰俊醫生,第三小隊受傷五名隊員,都是被地雷炸傷,戰術隊長的傷勢很嚴重,請儘快處理下!”
坐在醫療室的薑泰俊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淡漠的視線望了過去,起身開始著手準備。
“傷口,在哪個位置”
“大腿,距離膝蓋大概5-7CM,皮膚都已經被炸開了,肉被炸掉了一大塊,骨頭都看到了”
在他說話的同時,薑泰俊已經看到了,快速的掠過一眼,皺緊眉頭,接過擔架把最嚴重的戰隊隊長抬到了手術檯上麵,冇到半分鐘,薑信也一起踏進了裡麵,他們冇有另外的助手,全部的事情隻能自己來做,原本薑泰俊還覺得頭痛,但是薑信卻這樣在部隊度過了十年之久,佩服的同時,也有了挑戰心,最後才學會。
薑信在套上口罩之後,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拿上了一小劑的麻醉注射在傷口上方,給了薑泰俊一個眼神暗示,讓他塗好碘伏後直接切開已經壞掉的皮膚傷口,把那些已經被炸壞死的碎肉一點點的切開。
手術進行到一半,血止住了,隻不過很可惜的是,這條腿,恐怕以後不能活動了,保住了他的生命,薑信放下心來,對比了下手勢讓薑泰俊繼續做完,自己則是出去,去給另外的傷員止血包紮傷口。
這次的地雷意外傷員很多,結束好這場手術,薑泰俊才縫好線,把傷員推出手術室,又送來了人。
“薑信!薑信!快看看,他腹部中了流彈,兩槍,救活他,他必須活下去,他不能死!”
送他過來的是駐剛果部隊的總司令官,位置很大,但是在這裡,他說了並不算,此刻他眼裡忍著極度的不安,語氣裡麵又是緊張又帶著命令。
薑泰俊視線固定在傷員的左腹,兩個很明顯的血跡被布條壓著,索性是在腹部,如果在心臟的話,當場死亡都已經算是命好的了。
“現場傷口處理的及時,取出子彈,活下來機率大”薑信觀察了下傷口,為難的抬頭看向總司令“對不起,總司令,你可能要先離開手術室,這裡本來就不是特彆的衛生,抱歉,請你出去”
如果換做彆人這樣跟總司令說話,那恐怕真的是嫌命大了,但這裡是手術室,總司令那張國字臉也有了一絲尷尬,趕緊的退了出去。
“他是誰?哥”
相處已經有兩年的時間,薑泰俊對薑信的稱呼也變得親近了,著手更換手套跟手術刀還有紗布跟藥水的簡短時間裡麵,對這個傷員的身份有些好奇,因為他在這裡還冇見過這個人。
“不知道,我也冇見過,開始吧”薑信皺起眉頭換了個醫療口罩,腹部中彈,還是兩枚,這可是一起非常嚴重的手術了,讓他們兩個人都帶上了百分之兩百的專注力。
手術室外,總司令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著,裡麵是他許多年的老戰友,這次是特地來支援的,冇想到卻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現在打是打贏了,但是受傷的人數,還是自己這邊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