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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第 8 章

重央將眼神從那遠行的靈動身影上收回,長劍入鞘,俊臉一片森寒,冷聲道,“走吧。”

見他這副廢話都不願多說的樣子,浮止依舊還是心動不已,歪著身子,想要貼上去挽住那人勁瘦的胳膊,卻被重央身體一偏,直直撞到那牆上去,喉間抵上黑色的劍鞘,那人冷冷地望著他,如同望著冰冷的死物,薄唇微動,寒意森森,“不要做多餘的事。”

浮止從他狹長的鳳眸中看到怒張的殺意,顫抖著說道,“奴,奴家知道了,公子莫怪。”

而重央冇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抬起一節矜傲的下頜往洞穴外揚了揚。浮止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訕笑道,“公子且跟緊奴家,這無儘之崖的瘴氣很濃。若是冇有奴家的妖氣護體,怕公子走不出這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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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午後時分,雲渺手中抓了四五隻血淋淋的野雞,光潔白皙的額頭上滿是汗珠,他卻冇有去擦,漂亮的臉蛋上,是滿載而歸的喜悅。

“今天,吃,飽飽。”他想起洞穴裡正在等他的重央,開始一路飛奔,因為跑得太起勁,明豔的臉蛋上陀紅一片,裝滿等待誇獎的雀躍。

重央會不會很高興呢?會不會跟昨天那樣溫柔呢?他陷入深深的期待,也許是重央平日裡太冷淡了,昨夜的溫柔,便顯得彌足珍貴,讓他不論做什麼,都想緊緊抓住那樣的溫柔。

雲渺一直都是孤獨的,曾以為在無儘之崖的時光就這樣了,誰知道重央出現了。雖然凶巴巴的,但是至少冇有像其他狐妖一般嫌棄自己,嘲諷自己。而且,重央原來還能對他那麼溫柔,他不知不覺中滋生了貪念。

這一切美好的期待,都在他看到空空如也的洞穴那一瞬間,化作一縷青煙,煙消雲散了。

手上沉甸甸的烤雞一瞬間砸到地上,落下一地雞血,雲渺也冇有心情去管。

整個洞穴並不大,明明一眼就可以看到底,但他還是紅著眼眶,雙唇顫抖地到處摸索,嘴唇顫抖道,“去,去哪,裡了?”

他將整個洞穴翻了個底朝天,不僅冇有發現重央的蹤跡,還發現他的衣袍,他的佩劍,所有屬於他的東西,都不見了。

隻有自己,這個他不要的笨東西,還留在此處。

“走了嗎?”雲渺抱著頭,縮在角落,他眉頭緊鎖,臉上寫滿擔憂和無措。

在無儘之崖生活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他知道凡人若是單獨出了這洞穴,一定會被瘴氣侵蝕,然後一命嗚呼。

他有些後悔自己冇有答應重央的請求,冇有在當時就放他走,才逼得重央冒著被瘴氣毒死的危險,也要毅然決然地從自己身邊離開。

雲渺後悔了,晶瑩的淚水不斷從他白嫩的臉頰滑落,嘩啦啦打到地上,暈開無數濕潤的圓圈。

“重央,重央,重央...”他不斷喊著重央的名字,卻冇有聽到任何迴音。

那個男人時常坐在洞口,聽見自己的叫喚,會冷冰冰地回頭看自己一眼。但是現在,什麼都冇有了。

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讓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從這個洞穴離開!離開自己!離開這個自私自利的自己!

“不,不行。”雲渺擦去眼角的淚花,雙拳緊握,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重央隻是一個凡人,獨自出走,一定會被瘴氣所傷,自己不能繼續悲傷,一定要出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好好跟他道歉。若是他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也可以用自己的尾巴把他救回來。

對的,就是這樣。

“重央,等我。”他眼神堅定地望著洞穴外喧囂的黑氣,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堅定認真。

他先去找了莫莫,將沉睡中的莫莫搖醒,讓它吩咐自己的狼群幫忙尋找重央,最重要的是不要傷害到他。

莫莫極通人性,它舔掉雲渺臉上綻放的淚花,安撫性地往那人修長的脖頸蹭了蹭,隨後才嗷嗚一聲,召喚了所有狼群出動。

雲渺有了幫手,心裡也冇有之前那麼慌亂了,立刻化作了原形,行走在礁石,河流,山川之間,全然忘記了日夜更替。

他不吃不喝地找了三天三夜,原本圓潤的下巴也被瘦出了棱角,眼下一片青黑,整個人失魂落魄,如同被吸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四處遊蕩,他冇有食慾,也不想睡覺,隻想儘快找到重央。

這三天裡,他內心受儘了煎熬,作為一隻懵懂呆傻的小狐狸,他心底善良,卻在收到重央請求的時候,動了私心,冇有答應放他走。

而就是因為當初冇有答應,所以如今才陷入了內疚和自責的煎熬。他總覺得是自己的拒絕,所以重央纔會不顧性命之危,也要鋌而走險。若是重央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難辭其咎。

是自己害了他!

他很想立刻找到重央,隻要對方好好的,就算要自己立刻將他帶出無儘之巔,也冇有關係。哪怕自己以後都是孤零零在這裡,也無所謂,隻要重央能安然無恙就好了。

自責和愧疚的情緒,如附骨之疽一般纏繞著他。

雲渺這副行屍走肉,形容枯槁的樣子,就連狐女也看不過去了。她倚在樹上,望著眼前失魂落魄的少年,好奇問道,“傻子,你這幾日都在找些什麼?不吃不喝的,看得人怪心疼的。”

“狐狸,姐姐,”雲渺抬起頭,眼眶裡邊血絲密佈,“找,朋友,高高,好看,他走了。”

和雲渺已經在無儘之崖相處了幾百年的狐女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魅惑的桃花眼望著遠處起伏的群山,歎道,自家弟弟也離開三日了,自己也有些想念。

也許是這情緒觸動,她竟然也大發慈悲地開口說了實話,而冇有晃點雲渺去彆處找找。

她煽動手中的桃花扇,慢悠悠歎道,“你那個朋友呀,喜歡上我弟弟啦,他們兩人早就約定一起出這無儘之崖。我那冇良心的弟弟就這樣把我拋下咯,你那姘頭,冇有跟你講過這件事嗎?”她說完還用極其憐憫的眼神望著雲渺。

而雲渺則是被這一番話打得怔住,他一瞬間有些悲喜交錯了起來,於是一邊哭一邊笑,看得狐女也有些毛骨悚然,嗬斥道,“你在嚇唬誰啊?我好心告訴你,你在這邊嗷嗷哭,是在怪我弟弟搶走了你的姘頭是嗎?”

她拿桃花扇指著雲渺的鼻尖,話語間滿是輕蔑之意,“就你這傻不拉幾的樣子,那人能看得上你嗎?不過就是利用你給他療傷,給他找吃的,把你當成他家的仆從。如今遇到了我弟弟,就把你甩了。”

狐女話語一頓,曖昧的眼神在雲渺身上流轉,嗤笑道,“可能還拿你暖個床,但能代表什麼?男人嘛,有需求很正常。我弟弟長那麼好,又聰明,伺候男人的手段一流。你那個姘頭,想要我弟弟,不要你,不也正常嗎?”

雲渺聽不懂她說的什麼暖/床,他的腦袋此時嗡嗡響,悲喜交加,他的喉頭被激烈的情緒哽住,完全無法言語。

他不想重央死,知道他冇有性命之虞,所以他高興。但是他轉念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重央了,又覺得心口發酸。他明明是自己用尾巴救回來的,為什麼要和彆人離開呢?是自己哪裡不好嗎?自己明明也願意和他走。

恍惚間想起重央拒絕帶自己走時的場景,他那般冷淡,漠視,無聲的拒絕,都成瞭如今如哽在喉的刺。

雲渺焦慮得絞緊雙手,咬著下唇,思緒亂飛,原本乾涸的眼睛又開始淌下淚來,所以狐妖哥哥是真的比自己好嗎?

他分不清自己心裡這種酸酸澀澀的情緒是怎麼來的,這是他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情緒。

所以重央也會教狐妖哥哥寫字,做好吃的烤雞烤魚給他吃,還會摸摸對方的腦袋,抱他睡覺嗎?

為什麼感覺心口那麼不痛快呢?

想到這裡,雲渺抬起紅透的眼眶,和狐女對視,輕聲問道,“他們,去哪,裡了?”

“去哪裡?我怎麼能告訴你?”狐女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交疊著修長的雙腿,故作好心地勸道,“天下男人何其多,那些誤入叢林的鄉野村夫,又不是冇有。你乾嘛非要和我弟弟搶男人?”

明明人是雲渺用尾巴救的,這些時日也是他負責照顧,但是到了狐女口中,自己倒成了那個搶人的壞人了。他心中萬般委屈,但是因為嘴笨,隻會唸叨著,“他們,去哪,了?”

“反正老孃是不會告訴你的。”狐女嫵媚的臉上寫著不耐煩,她往樹上一倒,準備開始午睡。而樹下的雲渺到底走冇走,她一點都不在意。

此時烈日當空,空氣凝滯著熱浪,冇有一絲微風,就連空中的飛鳥也尋了一個清涼的去處棲息。

但是雲渺,他不知道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思考什麼,就這般直挺挺站在空地上,白皙的肌膚受著烈日的烘烤,臉上脖子上立刻起了紅意,但他執著地站著,嘴裡唸叨著,“他們,去哪,了?”

而狐女的回答隻是翻一個身,找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睡覺。

雲渺就這樣單方麵僵持著,直到夕陽西下,他紅潤的雙唇因為脫水而乾裂,脖子上臉上都傳來尖銳的刺痛,那汗珠滾落的時候,都能痛得流眼淚。

同樣的話語重複了一下午,他的聲音都已經徹底啞掉,還在堅持不懈,“他們,去哪,裡了?”

冇有得到任何答案,狐女隻是冷冷覦著他,如同看一出荒誕的喜劇。

直到遠處來了一群狼,銀灰色的狼首衝著狐女發出尖銳的嘶吼,後腿往後壓住,做一個俯衝的動作,灰色的眼瞳染上嗜血的殺意,齜著尖牙,怒吼著。

它身後的狼群,受到了首領的號召,也是弓著身子,做出準備戰鬥的狀態。

而狐女見到他們來勢洶洶地到來,一時間有些慌了,尖細的指甲指著漸行漸近的狼群,臉上閃過驚恐之色,顫聲道,“你們這是反了天了?為了個傻子,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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