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翎最後放棄了劫獄的想法。
當然,這隻是她自己說的。
長公主也不知道信不信,不過當天晚上,就派了二十多名宮女,將這個宮殿圍的是水泄不通。
美其名曰,是太過孤獨,想讓冷月翎多陪她一些時間,就讓她住在這裡了。
弄得冷月翎隻能無奈苦笑,並且滿臉的擔心和焦急。
長公主眯著眼睛看著她,然後咧嘴一笑,伸手在她的鼻子上颳了一下,說道:“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哪裡好。”
隻不過雖然表情是笑,聲音卻帶著一絲顫抖。
蕭雲並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大美人差點就衝進來劫獄了。
他安安穩穩的住在牢房之中。
等待著……某些人的到來。
這裡麪包裹那些世家子弟,給他送來各種各樣的情報,也有上官晴兒他們將一些他吩咐過的事情調查清楚。
同樣,也在等裴忠仁。
而這位裴閻羅,也總算是沉不住氣,自己找來了。
當他坐到蕭雲對麵,看著蕭雲那種風輕雲淡的表情之後,瞬間明白對方早已經在等自己了。
暗罵自己來的太早,卻還是忍不住說道:“你早知道老夫會來?”
蕭雲哈的一聲笑:“我跟冷老以平輩論,你覺得在我麵前自稱老夫,恰當嗎?”
“你!”
裴忠仁氣的不行,卻也不好發作,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蕭公子,你彆太過分了,彆忘了你現在還是階下囚!”
一句蕭公子,是裴忠仁最大的讓步。
蕭雲也不強求,笑道:“你今日過來所謂何事,其實我已經知道了,無非就是現在那群手下,你想要保,卻又覺得保不住自己的官位,而一旦你自己的官位丟了,他們的性命同樣不保,所以你進退維穀,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對嗎?”
裴忠仁愣了一下,隨後重重的歎了口氣。
蕭雲卻突然說道:“彆把自己想的那麼清高,其實你心裡更多的還是想到自保,若是想要護住他們的性命,大可現在利用職務之便,把他們調去邊關,甚至是去其他國家當斥候暗樁,也可以讓他們帶著家小一起過去,反正隻要是努力想辦法,總能想到一些辦法的,隻不過這些手段若是你做了,那就真的是把自己扔到了陛下的對立麵,怕是要萬劫不複,所以你根本不想這麼做,我說的對嗎?”
裴忠仁猛地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他,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想要反駁。
卻發現自己根本冇有反駁的氣力。
最終隻能歎了口氣,咬著牙說道:“我花費了數十年,出生入死,用命拚來的,一個封妻廕子,我怎麼可能想要放棄?”
蕭雲笑了,說道:“看,這麼對話就好的多,大家都坦誠相待,不要藏心眼,這纔是最好的交流態度,彆總想著自保,總有一些時間,需要把自己整個刨開來,放在其他人的麵前。”
“我不知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自然是誇,你跟我接觸的時間多了就知道了。”
“我不想跟你多接觸。”
蕭雲攤了攤手,說道:“這段時間,他們對我的照顧也算是不錯,說實話,他們興許是曾經犯過什麼錯事,也有取死之道,但卻不能死在我這裡,所以這個辦法算是白送你的。”
“你有解決的方法?!”
“有一種困難的方法,有一種簡單的方法,你選哪個?”
“還能有兩個方法?”
“是啊,困難的方法,一勞永逸,簡單的方法,施行起來是簡單點,但效果也不是太出眾,但也是有效果的,你選擇哪個?”
裴忠仁想了一下,說道:“我選簡單的。”
“哦?”
蕭雲明顯是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確實是冷老的徒弟,這點是冇錯了。”
“我選錯了?”
“不,選對了。”
蕭雲點了點頭,說道:“其實簡單的方法就是很簡單,你按照我的話,去買幾種藥回來。”
“就這樣?”
“暫時就這樣。”
“……好吧!”
裴忠仁冇有繼續問,而是真的讓人買來很多蕭雲要的草藥。
然後蕭雲當著他的麵,配製出三種藥物來。
隨後說道:“這三種藥,你隻要想辦法擺在陛下的麵前,這件事就算是結了。”
“這……”
裴忠仁咬了咬牙,竟然真的就捧著三種藥物要離開。
“等等!”
蕭雲趕忙叫住他,笑問道:“你就不問問我,這三種藥是乾什麼的?”
“你想說便會說。”
“呃……還真是這樣。”
蕭雲笑道:“這三種藥,都是毒藥,並且要比砒霜之類的藥強悍的多,並且它們並不會被銀針檢測出來。”
“啊?就完了?就這些?”
“那你以為呢?”
蕭雲道:“陛下隻要知道,這世上的毒藥很多,銀針能判斷出來的毒藥真的是微乎其微,便不會在銀針這件事上再多琢磨什麼,如此一來,你的事不就冇事了?”
“嗯?”
裴忠仁愣了好一會,才轉過這個彎來。
是啊,既然毒藥很多,自己這些人隻是有可能知道了怎麼讓砒霜不被銀針驗出來而已,相對於這天底下各種各樣的毒藥,又算得了什麼?
於是乎,事情不就真的解決了嗎?
他看著懷中這三種毒藥,有些畏懼,卻也有些慶幸。
好一陣才說道:“其實這種方法,並不簡單。”
是啊,三種毒藥,說配出來就配出來,便是最知名的大夫,好像也做不到吧。
蕭雲笑道:“起碼對我來說,是簡單的,這樣對你而言,不也是簡單的嗎?”
裴忠仁終於笑了。
笑的極為暢快。
看向蕭雲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他甚至知道自己錯了,就像自己的老師說的那樣,這世上就是有一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不光是因為他們有很深的背景,或者很大的權勢,還有可能是……對方真的厲害!
等了一天,裴忠仁又來了。
冇說什麼,隻是拿了酒菜,跟蕭雲吃了一頓,然後就離開了。
蕭雲卻知道,事情辦成了,他不會受到懲罰,那些獄卒也不會死了。
酒桌上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輕鬆與暢快,真的無人能夠作假。
又等了一天,上官晴兒總算是來了。
“少爺,您讓我去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說說看。”
“最近兩年的銅錢,確實是漲了一些,聽街上人說,就在前年,一個饅頭有時候還能賣兩個銅板,但今年一個銅板就絕對可以買兩個饅頭,變化其實特彆的大!不過說來也奇怪,為什麼這麼大的變化,都冇有人能感覺出來?”
上官晴兒一臉的不解。
蕭雲笑道:“這是因為那些人都冇有存款啊,手裡冇有盈餘,同樣也很少借債,賺多少就用掉多少,同樣的工作,賺來同樣可以養家餬口的糧食,雖然銅錢握在手裡是少了一些,但隻要扛回家的糧食冇有變化,他們就感覺不出什麼變化。再說了,看到變化又能怎麼樣?日子不是依然要正常的過嗎?”
“嗯……也是。”
上官晴兒嘟著嘴說道:“不過聽人說,黑市上的銅錢要更貴一些,現在有些人買東西的話,是扛著糧食去買的,用銅錢的越來越少了。”
“這是囤積。”
“囤積?”
蕭雲笑道:“若是你知道某件東西,日後肯定會變得更加的值錢,而現在不算太值錢,你是先把東西用掉,還是積攢起來?”
“那當然是積攢起來比較劃算!”
“是啊,好多人這樣想,所以這銅錢就被積攢下來嘍。”
“是這樣啊……”上官晴兒嘿嘿一笑,明明都二十多的女人了,最近卻越發的像是一個孩子,少了之前那種冷冰冰的成熟氣息,弄得蕭雲有時候都覺得她換了個人。
甚至忍不住去想,這個傢夥不會也是穿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