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天兒整個人就愣住了。
不過她反應也是極快。
重重點了點頭,直接一把抓住蕭雲的腰帶,拚了命的往後麵跑!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竟然把蕭雲給拉的整個人橫飛起來。
趙一刀冷笑一聲,一步上前,一步跟進,猛然間便有一股子氣勢盪漾開來,突然一刀斬落,竟然有一刀白色痕跡在空中乍現!
這道白痕,瞬間到了蕭雲的身上。
噗的一聲!
蕭雲隻覺得全身上下,五臟六腑,整個都被砍成了碎片,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讓他喉嚨一甜,猛一口鮮血吐了出去。
這是什麼?!
蕭雲驚訝異常。
不過這也隻是極為短暫的一瞬間。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做野馬分鬃狀,大喝一聲:“著!”
砰的一聲。
一團銀亮霧氣便向趙一刀疾馳而去。
趙一刀先是晃了一下神,揮刀斷霧。
結果叮叮噹噹一陣細密聲響。
他才知不妙。
立即鼓一口天元氣,全身衣物如氣球般漲開,一道氣浪直衝八方。
將一團銀亮霧氣全部吹散。
他冷哼一聲,大喝道:“雕蟲小技!”
說罷,起身便追。
明明隻看他走出幾步,卻橫跨了十幾丈的距離,瞬間就到了兩人逃竄的地方。
蕭雲突然大聲吼道:“你不要命了?你已經中了我的獨門金針,你就不覺得自己手癢?!”
“胡說八道!”
趙一刀舉刀就要將這個殘忍的小子給砍死。
可是下一刻,他卻猛地一驚,趕忙放下了刀。
因為他的手背上,確實感受到一絲絲的麻癢。
下意識伸手撓了一下,結果在癢之中,竟然還帶著一些痛!
他持續追趕,卻不再把蕭雲砍死。
怒聲問道:“這是毒藥?解藥呢?!”
蕭雲一改之前的緊張,輕輕一笑,說道:“這可不是什麼毒藥,而是牛毛細針,我勸你還是不要追了,如今你動用武藝,氣血翻湧,這細針在你血管中流動的速度就越快。”
“什麼流動?!”
蕭雲哈哈笑道:“原來你不知道……這細針刺入你的身體之後,會進入到血管之中,皮膚表麵的血管,是最終要流迴心臟去的,但凡這些細針到了心臟,將心臟刺穿,到時候便是神仙難救!不過若是你現在直接將手臂斬斷,倒也能夠解決,可如今你要是直接追趕,這細針就會越來越快。”
趙一刀愣住了。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
蕭雲突然笑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雖然冇有官職,好像也冇有地位,但我畢竟是蕭家獨子,你覺得我身邊會不會跟著護衛?若是這些護衛趕到,你又來追我,那你們家公子能否活命?”
他這樣說,其實可能性很低。
也並非是在說北魏二皇子的事,而是在給趙一刀一個退卻的藉口!
高手嘛。
即便是失敗了,退讓了,也總要有一個藉口,要不然便是打死不退。
所謂人死不倒架,這麵子有時候比性命還要重要。
果然,蕭雲這麼一說,趙一刀便大聲喝罵了幾聲。
果然不再追趕。
至於為什麼他會這麼輕信蕭雲,還是因為他已經感覺到,有一些東西正順著自己的手腕,向自己的小臂流動!
那種血管中傳來的刺痛感,怎麼都無法讓人釋懷。
他停下身,深深的望了蕭雲一眼,然後就轉身緩步離開了。
這牛毛細針,真的會要人的命!
想要活命,正如蕭雲說的那樣,壯士斷腕,方能解決。
若是越晚的話……隻怕丟掉的東西就越多。
若是遲疑,到了最後,就會丟命。
換來的就是痛苦的死亡!
他冇有立即回到二皇子身邊,而是靠著棵大樹緩緩坐下。
神情一變再變。
他後悔。
悔不當初!
若是冇有跟二皇子一起過來,做這種不但丟了名聲,現在還有可能丟掉性命的事,怎麼會如此悲慘?
他舉起手中的鍘刀,看著自己的手掌,深吸一口氣,在上麵比劃了兩下,卻遲遲冇有斬下去……
另一方麵,拓跋天兒已經帶蕭雲離開了一段距離。
她也累了。
將蕭雲放下,喘了口氣說道:“好了,現在逃出來了,你自己走吧。”
蕭雲卻隻是望著她笑了一下,然後雙眼一翻,便徹底的昏死過去了。
“你!”
拓跋天兒一驚,趕忙伸手扶住,探一下鼻息,發現蕭雲呼吸極為微弱,若是不仔細去體悟,怕是都感覺不到!
轉念一想,她就知道原因。
趙一刀的刀,北魏第一的刀,不是那麼好擋的!
他這樣的舉動,所付出的代價就是伸手重傷。
而且之前那一擊,明顯是刀氣所傷,很容易傷到五臟六腑,仔細想來,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歎了口氣,拓跋天兒看著蕭雲。
抽出短刀,懸在蕭雲頭頂。
隻要她現在一刀斬下,那麼……自己不但躲過了這場最大的危機,更是能夠完成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以回到北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時間。
就這樣一絲一毫的溜走。
林子東西兩個方向,兩把懸在空中的刀,一同放了下來。
……
蕭雲於渾渾噩噩中醒過來,迷迷糊糊中,看到拓跋天兒正笨手笨腳的給他擦臉。
昏睡後。
再醒。
又感覺她給自己餵食。
好像一時之間找不到方法,用雙手很用力的將自己的嘴給扒開。
再昏再醒。
她在擦拭自己的身體。
……
她在給自己包紮。
……
她好像學會了捕獵,弄了些烤肉,吃的滿嘴流油。
……
好像是找到了一個水泉,明顯洗了個澡,坐在那裡研究起蕭雲的衣服來。
……
附近好像多了一些乾草。
……
乾草越來越多了。
……
她在洞口點起篝火,結果弄的整個山洞都是煙霧,她慌張的把蕭雲給扛了出去,然後呆呆的看著山洞,好像是哭了。
……
她漸漸乾練了起來,做起事來也是有條不紊,矯捷麻利。
……
這一天,下雪了。
蕭雲也在此時,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感受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突然咧嘴一笑。
正巧拓跋天兒從外麵扛著一頭野豬走了回來。
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蕭雲忍不住笑道:“若是有這麼勤快的媳婦,那真的是不擔心會被餓死。”
這是一句玩笑話。
卻讓拓跋天兒突然惱火起來,扔掉野豬就衝了上來,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捶打了一陣。
不過卻留了力。
與其說是打,不如說是在按摩。
蕭雲連連苦笑,裝作受傷的樣子躺在草蓆上。
拓跋天兒果然緊張起來,上下檢視蕭雲的傷勢,等發現他是裝的,更是怒火中燒,可是提起來的拳頭,卻怎麼都冇捨得落下。
蕭雲歎了口氣,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拓跋天兒白了他一眼,然後目光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到旁邊去處理野豬了。
剃毛,烤火,再分塊,用草木灰包裹起來,拿起其中幾塊放在火上繼續烤。
等做好了這一切,她轉過頭來,給蕭雲檢查起來。
手掌撫在他的手腕上,感受他的脈搏。
好一陣,才鬆了口氣,說道:“算是恢複的不錯了。”
蕭雲卻感受到一些異樣,卻又冇辦法說出來,隻能笑道:“我這人皮實,一時半會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