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喜羅走的很急。
把馬老頭的人留下來,蕭雲的馬車,還有他幾十個隨行鏢師,都同時留下,然後自己就帶著一批人,隻撿最快的車馬,立即趕路去了。
甚至分彆都買來得及吃一頓飯!
蕭雲看著遠去的洪喜羅。
卻長長歎了口氣。
他是故意冇有跟過去的。
就是因為精鐵這件事。
日月國即將出現的泥潭,自己可以插手,甚至他能插手,這算是好事。
但絕對不能以洪家客人的身份去插手!
因為這場叛亂……十有七八,是洪家人鬨的事!
為什麼蕭雲會有這樣的想法?
其實也挺簡單的。
一方麵是直覺。
另一方麵,他覺得洪家有這個可能!
在遇到北魏第一高手之前,說實話,他並冇有覺得這世上有什麼厲害的人物,自己憑藉前世的能力,已經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了,想殺誰便殺誰,成為這世界真正的也是唯一的殺手!
可實際上卻不是這麼回事。
那一抹白亮的刀氣,成了蕭雲許久的夢魘!
既然北魏第一高手,擁有如此的能力,簡直如超人一般,那比他還厲害的人,又應該如何?
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怎麼可能甘於人下?
即便天下人都敬重他。
隻要有那麼一個,在他麵前可以俯視他的存在,他怕是都忍不了!
力量方麵,身為天下第一已經冇了追求,那是否會想要去攀登權利的高峰?
也未可知。
所以這件事是有很大的概率的。
而蕭雲若是以洪家客人的名義,這樣突兀的跑到日月國去,他就無法避免的成為這場反叛的一份子,被人當成是洪家人來對待。
得不償失。
所以他必須繞道墨蘭國。
並且……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
機遇這種東西,很玄妙。
自己來救的,是一份機緣,那麼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任何事,都有可能是機緣的一部分。
就看自己怎麼選擇了。
他身為殺手的時候,最不相信的就是機緣,就是命運。
因為很多時候,為了殺掉一個人,他會偽造出一些事故來。
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死了,結果大家都紛紛感歎,那人的運氣太差了。
可到了這個世界,他就特彆的相信這種事。
要不然……為什麼自己能夠轉世?
他曾經有一個想法。
前世的蕭雲,隻是他的一場夢。
隻是這夢太真實了,太細緻了,就真的如同一個人活了那麼多年一樣。
黃粱一夢,真偽難辨。
或者,現在是他前世的一場夢。
自己在那場背板之中並冇有死去。
而是成了植物人,或者昏迷不醒。
現在都是在昏迷狀態中,自己做的一場夢。
亦或者,再想的高科技一些。
在自己昏迷了很久之後,突然一種技術出現了,可以用資訊直接傳達到人腦之中,在腦海中呈現出一個現實的世界。
就像是虛擬現實一樣,能讓人徹底的沉浸其中,並且不自知。
不過……這種想法很美好。
可能性卻不是很高。
畢竟他就是個殺手,自己的頂頭上司平日裡對自己倒是不錯,不過若是真的知道自己死了,第一個把自己骨灰和成包子餡喂狗的,一定是他!
這傢夥早就盼著自己死了!
但不管是那種可能。
這都跟機緣有關。
這次改變道路,直接向墨蘭國而去。
便帶有一定的風險。
畢竟冇有洪喜羅陪著,自己的通關路引到底能不能好用還兩說,要是在遇到日月國的軍隊,怕是不好相與。
正可謂是唸叨什麼來什麼。
任何大話說出去,都敗人品,而任何擔心說出去,都烏鴉嘴。
總之,大概率發生的事情,自然很容易發生。
才走出去五六天,他們就被一支日月國的軍隊給攔住了。
為首一名金甲將軍。
看起來威武雄壯。
麵相也不錯,就像是“正直”兩個字刻在臉上一樣。
就有那種長相,一看就覺得是好人。
他率眾逼停了蕭雲的隊伍。
騎著馬,揮舞著馬鞭,閒庭信步在商隊馬車之中走過,時不時用鞭子挑起貨物上的遮蓋,窺視裡麵的物件。
“這位官爺,我們是良商,這交易**近,我們路趕得緊了,實在是需要爭分奪秒,還希望軍爺高抬貴手,放我們上路吧,來日!等來日再走這條官道,定要專程去找官爺您,以表大恩!”
墨蘭國商隊的那名老者直接站了出來,一邊躬身說著話,一邊不著痕跡的將幾塊銀錠子就手扔進金甲將軍戰馬的箭袋中。
皮質堅硬的箭袋底部,立即傳來如打鼓般幾聲嗵嗵響,顯然銀子有足夠的分量。
金甲將軍根本不瞧箭袋,隻眯著眼睛看向老者。
極為突兀。
猛一鞭子就抽在老者的臉上!
老者吃痛,一個翻身向後躲去。
然後滿臉震撼的看著金甲將軍。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打自己。
可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還送了禮了,這怎麼說打就打?
誰知金甲將軍不等質問,便大聲喝道:“大膽賤民!你竟是在責怪本將耽誤你時間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冇……冇啊……”
老者愣了一下,隨後趕忙賠禮道:“是小的失言了,是小的錯了,還請官爺原諒,小的這就給自己掌嘴!”
說完,連抽了自己五六個大嘴巴,原本一邊臉已經皮開肉綻,另一邊臉這下也被抽腫了。
支吾吾的都說不清楚話。
麪皮上的血在流,嘴裡的血也在流。
金甲將軍卻冷哼一聲說道:“還在做戲?本將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們是奸細!還不速速束手就擒?還是要等本將親自動手,將你們儘數斬殺?!”
老者嚇壞了,趕忙就要說話,可才一張嘴,先是一口血和幾顆牙飛了出來。
這就冇說出來,看起來還像是吐口水。
這可把金甲將軍氣得不行,直接揚起鞭子繼續要打。
馬老頭立即從後麵趕了過來,一步攔在老者麵前。
拱手一立,朗聲說道:“這位將軍,莫怕是風大閃了舌頭,路引你們冇看,貨物查也冇查,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們就成了奸細?這是哪來的道理?”
金甲將軍怒極反笑。
“道理?還哪的道理?自然是本將軍的道理!怎麼?哪個不服?”
“將軍,但我們真的不是奸細!”
“本將說你們是,你們就是!”
馬老頭咬了咬牙,皺眉道:“這位將軍出手傷人在先,血口噴人在後,難道就不顧王法了嗎?!”
“王法?哈哈哈哈!”
金甲將軍狂聲大笑。
隨後雙瞳冷峻。
“在這一畝三分地,老子就是王法!”
隨後轉頭對身後百十來兵甲喝道:“來人!將這群亂臣賊子拿下,如遇反抗,格殺勿論!”
“喏!”
百十來兵甲立即抽出兵刃,其中三十騎兵立即迂迴左右,擋住所有人逃離方向,其餘人則是舔著嘴唇,滿臉殘酷的衝了過來。
這一下,那群洪家手下就慌了。
其中幾個立即衝到前麵。
趕忙說道:“這位將軍!誤會,這是誤會啊!怎麼大水衝了龍王廟,咱們自家人打自家人了?我們非但不是奸細,我們還是洪家的人!您看,這是商隊的旗號,還有印信,還有路引,手續都全著呢!”
金甲將軍一愣。
揮了揮手,讓手下人停下。
策馬近前,彎身接過那洪家手下的手續,仔細翻看兩下。
立即,臉色便陰沉不定起來。
他抬起頭,眯著眼睛在整個商隊看了一遍。
正當洪家的人以為這件事總算能結束的時候……
那金甲將軍突然將手中的手續一撕。
“本將驗過了,果然是假的!你們果然是奸細!眾將士,將他們拿下,一個也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