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正想要再說什麼。
馬老頭卻突然好似見了鬼一樣的指向他的身後,顫聲道:“公子快看!”
蕭雲猛地轉頭。
便看到河岸的對麵,竟然從樹林中冒出無數人影!
等他們出來,纔看到都是穿著日月國甲冑的人。
剛開始是數百人,然後越來越多,把所有的河道線都給占上了!
一望無際,滿滿的都是人。
粗略一看,人數上萬!
所謂人以上萬,漫山遍野。
說的可能就是這種情況吧。
看起來人比樹都多。
而為首一個,還是老熟人。
正是那個好不容易攆上來,卻被蕭雲給訛了半下輜重的傢夥。
而且蕭雲也明白他為什麼現在攆上來。
因為那些輜重……
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隊伍,果然,在山林中的時候,已經把輜重馬車給破壞掉了。
吃喝用完,馬車燒柴。
還留著那些旗子做什麼?
蕭雲揉了揉眉心,說道:“不用激動,他們暫時還什麼都做不了。”
馬老頭眼角劇烈的抽動了幾下。
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一群人,都被嚇壞了。
他們剛從差點被毒死的危機中逃出來,誰能想到,這都出了日月國了,按理說追兵的風險已經解除了,可追兵竟然就這麼到了!
這也太奇怪了吧?
或者說,太倒黴了?
隻有蕭雲還在鎮定自若。
衝著河對岸的將軍招了招手,朗聲笑道:“窮追不捨,可有益處?雖然有言,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但本少覺得你這一切都是徒勞,枉費了手下性命罷了。”
將軍眯著眼睛,死死盯著蕭雲。
卻一直冇有讓人過河。
這條河流,是蕭雲他們繞道過去的。
卻也冇有任何橋梁,隻是找了一處最淺的地方,搭橋而過。
那些輜重的馬車,大部分都用在這裡了。
而且軍馬涉水,原本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過了河,蕭雲又往南走了一段距離,避過麵前的高山,這才走到如今的地方。
順流而下,永遠比在群山中尋路來的容易的多。
如今卻正好跟追兵撞見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但終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他們百十來號人,也冇有敢從這裡過來,那萬人軍隊,又豈敢這樣過河?
軍馬倒是可以淌著河道走,但誰又能知道,這裡的河道有多深?下麵都是什麼?
若是軍馬有損,事情就會變得異常麻煩。
更要命的是,若是人徒步下水,鎧甲加上棉衣,直接被這刺骨的河水給滲透,那就是真的要命!
在這天寒地凍之中,除了被凍死,也冇有其他結果了。
這也是蕭雲並冇有著急的原因。
然後,就看那將軍用力的揮了揮手。
立即有士兵開始伐木。
“他們要造橋!”
馬老頭嚇得雙眼冒星。
蕭雲卻笑道:“這不是好事嗎?這種荒野之地,有人給搭橋鋪路,總是好事。”
“這……”
馬老頭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這種真的就是玩笑話了。
可事實上,蕭雲說的並不是玩笑。
這幫人,不可能冇有經曆過他們經曆的事情。
那就是水源有毒!
蕭雲可以依靠自己的知識,弄出蒸餾水來,這才免於中毒。
但他們可冇有。
當初日月國數十萬大軍折在這裡,他們這才一萬多人,還能怎麼樣?
若是架橋。
他們就得冒著嚴寒,還得進入到冰水當中,他們誰能受得了?
不光如此,他們耗費力氣的做工,會讓毒素爆發的更為猛烈。
畢竟拉肚食物中毒這種事情,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活動起來,死的更快!
所以蕭雲才笑的毫無壓力。
衝他們擺了擺手,大聲喊道:“那你們加油,本少先走一步!”
說完,並冇有立即向前走。
而是讓馬老頭找來幾個心靈手巧的。
開始製作工具。
“蕭公子,這是乾什麼啊?現在追兵在後麵,前麵還有毒氣,咱們……到底應該怎麼辦?”
不管怎麼辦法,馬老頭都覺得現在不應該在這裡做這些奇怪的東西。
蕭雲笑了。
說道:“他們要過來,還得等一陣,他們架橋,我們也弄一點東西,大家一起乾活,不耽誤。”
“這……”
“還有啊,你們墨蘭國的人,我是什麼都能做到的人,就連咱們走出那片林子,都費了那麼大的勁,你覺得他們就不會付出任何代價了?你仔細看看,那些士兵的臉色。”
馬老頭轉頭一瞧,正看到那些士兵的動作都很緩慢。
不管是伐木的,還是把木頭削成木樁的人,一個個都是麵有菜色,一個個無精打采,咬著牙,拚儘全力才能正常行動。
“這……”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然後尷尬的揉了揉腦袋,說道:“原來都是在公子的計算之中,倒是我唐突了。”
蕭雲笑了笑,擺手道:“閒話就不要說了,去忙活吧。”
馬老頭趕緊就跑出去,開始把從蕭雲這裡得來的信心,傳給其他人。
畢竟大家都跟他一樣慌亂。
蕭雲教給他們的東西,挺複雜的。
先是找來木頭,然後削成木桶,木桶要能蓋住口鼻那麼粗。
一側鏤空,另一側要開一些細小的孔洞。
在孔洞之前,要放上一層布。
布之後,是一層沙土。
沙土之後,便是那些被揉碎的黑炭。
黑炭之後還是一層布,但這層布上麵,卻是揉進了水的。
布上濕潤,但因為前後有木炭阻擋,倒是不會讓沙土也濕了。
隨後是大量的碳,然後又是一塊布,這塊布要高出木筒,在周圍堆積出一部分。
木筒兩邊打孔,穿上線繩,然後套在腦袋上。
讓木筒剛好卡在口鼻之上,有布料在那裡阻擋,一呼一吸之間,氣息都從木筒前麵走。
這讓呼吸變得極為費力。
尤其是吸氣的時候,因為呼氣的時候,會把木筒稍微頂開一點,氣息會從臉上的縫隙跑出去。
但吸氣的時候,不但要求用手壓住,吸力原本也會讓木筒跟臉的結合更加緊密。
這木筒做起來很複雜。
但架不住人多。
二十幾個人,半天時間就做出兩三百個!
而與此同時,後麵的橋卻隻建了一半。
有幾個日月國的兵甲,在河水中顫動了幾下,然後雙手一鬆,就直接沉了下去,那並不算湍急的河流,也把他們給了下遊。
顯然是活不成了。